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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出马仙 第29节
    “嗯,差不多,我从小有眼病,这是常事,习惯了。”
    “那你身边的人,习惯么?”
    我本是无意中随口一问,何雨晨却停住了脚步,目光有异。
    她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这也正是我不想接触人的原因,因为,我不想走进人多的地方,更不想走近人心复杂的地方。”
    这聊天内容开始有点深度了,我又试探着问:“那你有过关系特别好的人么?”
    这句话问完我就后悔了,何雨晨看了我一眼说:“你忘了,我有一只眼睛是瞎的,谁能跟我关系好?”
    此时已是深夜,月上中天,天气不冷不热,夜风不疾不徐,周围静谧无声,小小的胡同里,偶尔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阵蛐蛐的叫声。
    这场景和气氛都不错,但看着何雨晨那只不怎么转动的眼睛,我还是暗叹口气,心想这么好的妹子,偏偏是个残疾。
    “不过,也曾经有个人跟我关系不错,他比我大三岁,我们总在一起玩,那时候……他总会特别的照顾我,还经常对我说,我的眼睛看不见也没关系。”
    她抬起头,仰望着星空,那只本应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里,便闪着亮晶晶的光。
    “那后来呢?”
    我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尽管我知道,她这样的开头方式,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后来有一次,他撞上不好的事,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的声音果然冰冷了下来,她垂下头,眼睛里不再有光。
    “那又是为什么呢?”
    我承认我是个好奇心很重,又很欠的人,她却没在意,只是笑了下,继续往前走去。
    “他撞见坏事的那次,是一个晚上,我约他逛街,但是他迟到了,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精神很差,还不住呕吐,别人都以为他生病了,只有我看到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而且我还看到了一个画面,他开着车,带着另一个女生去了电影院,但那条街刚好发生一起车祸,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被撞了,满地都是鲜血,那个女人的一只红鞋子丢在路上,他开车路过,碾过了那只鞋。”
    “我问他,是不是刚刚带别的女生去看电影了,他承认了,我很气,但又不能不管他,于是我就救了他。”
    “救完了之后,他就好转了,我看到那个女人不甘地离去了,他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才告诉他,刚才他在车祸现场碾到了一只鞋,我还告诉他,我看到那女人站在他的身后,穿着红裙子,红鞋子,像是要去约会的样子。”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那天他没有陪我逛街,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何雨晨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了。
    我也没有再嘴欠,其实她的经历几乎和我一样,当初那些小伙伴,也是因为我的与众不同,慢慢跟我疏远。
    所以,我才会和蟒天花那么亲近,从小到大,我都把她的真身雕像,当成我唯一的朋友。
    我们终于走出了这条胡同,或许是感应到了我的沉默,何雨晨忽然回头看着我,对我说道:“每一个修行人都是孤独的,所以我经常会来白家饭店,这里人少,鬼多,但却比跟人在一起有趣多了。”
    我对她呲牙一笑,没有说话。
    这妹子给人的感觉太清冷了,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雨晨,下雨的清晨,又清冷又萧瑟。
    “你的护法在对我笑,她说,你的修行之路就要开始了。”
    何雨晨看着我,忽然很认真地说。
    第46章 孝敬您的
    自打吃了白家饭馆那份蛋炒饭,回到上官富家里之后,我没事就对着镜子照,盯着自己的眉心看,但并没看到何雨晨所说的,什么红色的眼睛。
    只是就在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先是梦到了小时候的我,救了一只后腿受伤的小白狗,我把它抱回家,给它包扎,和它在床上玩耍,等他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男人似乎是我爸,但又长得跟我爸完全不一样。
    他看到小白狗之后,就说你怎么弄了这个东西回来,快把它放走。
    我一怔,就见小白狗的鼻子和嘴巴慢慢变了样,变得尖尖的,就像一只狐狸。
    但我想再仔细看的时候,小白狗就不见了,两条巨蟒忽然从房顶垂了下来,在我的面前吐着信子,身上是紫黑色的鳞片,闪闪发亮。
    忽然,其中一条巨蟒开口对我说:离开这里。
    我不解其意,正想问它,身后忽然有人在怪笑,我回过头,只见一个没有脸的人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原本应该是嘴巴的位置,只有一个深洞,正在发出桀桀的怪笑。
    我一下子就吓醒了,然后就怎么也睡不着,这个梦实在是太古怪了,尤其是最后出现的无脸人,如果拍成恐怖片的话,肯定是不少小朋友的噩梦。
    定了定神后,反正睡不着,我索性拿出那幅古画,开始打坐。
    这一次打坐,跟以往每次都不同,我很快就进入了古画的境界里,闭上眼睛,我仿佛穿行在一片大山之间,周围的景色很美,我的感觉就像是跟随着一个摄像机,缓缓向前。
    但不知不觉间,这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周围仿佛有一种莫名强大的威压,从四面八方传来。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黑不见底,深不可测。
    我试探着再次往前一些距离,来到洞边,借着一些微光,我赫然看到了里面似乎有一个庞然巨物,仿佛正在酣睡。
    那强大的威压,分明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但山洞里的巨物并没有睡醒,我却已经吓的浑身冰冷,强迫着让自己一点点将意识退了出来。
    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古画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蟒天花的真身,或者是她的魂魄,在里面酣睡?
    不,不对,我对蟒天花的气息还是比较熟悉的,她最近虽然不经常在我身边,但只要她出现,我还是会知道的。
    可是山洞里的那个巨物的气息,给人的感觉是十分危险,强大无比,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绝不是蟒天花。
    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梦里那条巨蟒对我说的话,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明天就搬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对上官富说出了我的想法,他有点舍不得,极力挽留了一下,甚至还给我开出了一个月一万的高工资。
    看来在他心里,我这一月一万是很值的了,不但能治病,还能辟邪。
    但我来这里又不是要给你当私人保镖的,再说,大哥现在缺钱么?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只说我还有其他任务要做,上官富也没有办法,于是就让人给我找了一间公寓,费用他全包,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服务的那种。
    和上官富的态度截然相反,他的宝贝女儿,那位大小姐上官爱,倒是巴不得我离开。
    她对我说,尽管我要谢谢你几次帮了我,不过我觉得,这几次要不是因为你,也不能出事,所以,你在别人那里是辟邪的,在我这是扫把星,我爸现在也把尾款给你结清了,所以,咱们以后就再见,不,再也不见!
    离开了上官富家,我独自一人生活了两天,倒也悠闲自在,不用为钱发愁,不用为生活烦恼,也没有人管我,我每天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宛如寄生虫一般潇洒自在。
    从小我爸就对我说,你要不好好读书,长大了就要当社会的寄生虫。
    当然我还不以为然,不过现在一看,我爸真是有先见之明,这社会的寄生虫当起来,还真爽!
    但好日子终归要到头,该来的麻烦早晚会来,这天我刚起床,正在看昨天的选秀节目重播时,有人来了。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好些日子没见的杨守成,我那个便宜师侄。
    一见到我,他就满脸堆笑,直接递过来一份礼物。
    “小师叔,你老人家早啊,多日未见,我来看看你老人家,顺便给你送个好东西过来。”
    我一看他递过来的东西,就一阵无语。
    一根精美礼盒包装的老山参,那须子都得有半米多长。
    这倒是个好东西,可对于我来说有用吗?
    我今年才十八岁,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你给我弄这玩意,还不如给我弄个张学友演唱会门票有用呢。
    “行吧,谢谢你的礼物,你还有事吗?要不一起来看会电视?”
    我心里惦记着电视里的节目,杨守成有些尴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呃……小师叔,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时间有啊,我这不是正在看电视么,既然你也没什么事,那就进来跟我一起看电视吧。”
    其实我一眼就看出他有事找我,但他既然不明说,我也懒得说破,反正选秀节目最重要。
    我回到屋里继续看电视,他犹豫了一下,也只好跟在我身后进了房间,另外两个他带来的跟班,就站在门口等。
    于是,杨守成正襟危坐的跟我在沙发上,足足看了两个小时的选秀。
    整个过程他时而如坐针毡,时而昏昏欲睡,时而呆呆出神。
    我却是全程看的聚精会神,等结束了之后,我指着电视问他:“你说,她们几个谁能得冠军?”
    杨守成如梦方醒:“啊,谁,哪几个?”
    我说:“就是刚才进入半决赛的那几个啊,你看好哪个?”
    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哦,都挺好,都挺好的……”
    我忍不住想笑,知道他压根没看,不光他,门口那俩都快睡着了。
    我关了电视,这才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睡一觉,昨天晚上睡的晚了,还有点困。”
    “别呀……小师叔,我有事相求。”他终于开口说了实话,我对他一笑,说:“有事呀,有事你不早说,瞎耽误功夫,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病人,病情十分复杂,我想请小师叔上门,去帮我看一看,你放心,所有诊费我分文不取,就当是我孝敬小师叔的。”
    我有点纳闷,心想你好歹也号称国医圣手,怎么连这也要找我帮忙?
    再说我又不是专业治病的。
    我正想要拒绝,杨守成忽然凑到我的耳边,对我低低说了一句话。
    “那个人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脸上的五官逐渐开始消失,所以,很是棘手。”
    脸上的五官逐渐消失?
    我一怔,随即想起了前几天做的那个梦。
    无脸人?
    第47章 无脸之人
    杨守成说的这个病人,终究还是吸引了我,尽管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治,但心里却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大胆的去,这是你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