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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璎珞闻言笑着点头,道:“那永平公主能这么闹腾还好好活在宫里头,可见真是个得帝后宠爱的,得宠爱的孩子,一般父母都拗不过孩子。尚公主也不错啊,多高的荣耀呢。”
    这个大丰朝很奇怪,璎珞知道前世时上下几千年,驸马都不是一个好职业,地位也都不高。就说这驸马称谓的由来吧,据说当年秦始皇巡游天下,因受到刺杀,只击中副车,其后巡游中秦始皇乘坐的车辆便常有变换,安排了许多的副车,而副车中所乘坐的替身大多便是自己的女婿,因女婿是皇室的人,他来做替身不会损害皇帝的威仪和尊严,也总比其他人可靠一下,而真发生意外时,女婿又是外姓,死了便死了。
    皇子便绝对不会去乘副车,由此才有了驸马的称谓,也可见驸马当真不是什么尊贵之人,也没那么高的地位。自古驸马不摄政,尤其是明朝,公主死了驸马甚至要守一辈子,不可以再娶妻,除非再尚公主,不然还要搬出公主府发回娘家去。甚至许多朝代连郡主的夫婿也都不摄政。
    可这大丰却完全相反一样,不但不限制驸马郡马摄政,而且都是将公主郡主嫁给位高权重,对天朝做出重大贡献的人以示嘉奖和荣耀的。且公主出嫁后虽然也有公主府,但一般驸马也都不住在公主府中,另外是有府邸的。而且府邸中也不乏女人,不过一般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之流,一般都不会抬做小妾侧室。
    而公主若是故去,驸马依旧可以照常娶妻生子,续弦生的的孩子也照样是记做嫡子的,只不过身份上会比公主所出的孩子略微低那么一些罢了。只一般人家也是这样的,结发所出孩子要高续弦所出一头。这倒也算不得皇室公主特权什么的。
    更有公主和帝婿的夫妻感情好的,直接便住在帝婿府上,上伺父母,中掌家务,下抚子女,和寻常妇人并无不同,像太后所出的敏慧长公主就常年住在柱国侯府,晨昏定省一日不漏,和夫家相处的极好。
    所以这大丰的公主郡主皆很受欢迎,大臣们也都以能娶到公主郡主而欢欣雀跃。
    靖王世子秦严不光出身高,本身又位居二品将军,也算年少俊才,他会娶公主,璎珞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倒因王雪瑶的话想到了别处去,本主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庶女,整日关心的都是鸡皮蒜毛的小事,故此本主记忆中根本就没有关于朝局的任何信息。
    她穿越过来后,虽然也从旁处旁敲侧击想要知道这些,可穗州远离京城,内宅的姑娘们好似真都不关心这个,除了打听到现如今是天玺帝在位,他统共就得了七位皇子,两位还没成年便去了,如今在的只有五位皇子,除此以外,璎珞竟再打听不出旁的了。
    她也曾让苏景华给她买些史书之类的来看,可那些书也没有讲当朝之事的,这便使得璎珞有种睁眼瞎的感觉。
    她不是纯粹的古代女人,根本就没有内外有别的想法,而且她知道,这古代外头男人们犯了事儿,那都是要累及女眷的,动辄便满门抄斩,她可不能将命运都托付给苏定文还有那定安侯府的一群纨绔。
    所以如今朝堂到底是个什么情景,以前在穗州时无从打听也便罢了,如今却是要好好打听一下才成,还有这朝廷上的重臣们,哪家和哪家亲近,谁和谁是同一条船上的,甚至宫中有几位娘娘,哪位更为得宠,这些事情她都得吩咐人去打听下才行。
    便像现在王雪瑶告诉她永平公主爱慕靖王世子,还说皇后娘娘不同意此事,靖王世子也不喜欢这位公主,更是不愿迎娶公主,璎珞便不觉着秦严不娶永平公主这其中只是不喜欢的原因,必定还和朝堂局势有关,可到底又有什么关联她却是一无所知。
    这样什么都不明所以的感觉太糟糕了,叫璎珞有种惊慌不安感。
    王雪瑶见璎珞突然发怔便推了推她,道:“想什么呢。”
    璎珞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瞧向王雪瑶道:“想姐姐你啊,方才还说我呢,可我怎么觉着昨儿瑶姐姐提起那位迟家公子,口气有些不对呢。”
    王雪瑶被璎珞戏谑的目光盯着,一时双颊一红,扑上去拍打璎珞,两人在软榻上闹成一团。
    两人玩闹了一阵便有丫鬟进来禀报太夫人已经眯了一觉醒来,唤两人过去说话。璎珞二人便又往养心堂去,午膳璎珞是陪着太夫人一起用的。
    而苏景华却和迟璟奕一起用膳,用过膳他便被送回了太夫人处,璎珞见苏景华兴冲冲的对自己点头便知道文书都已经签好了,眼见太阳从高空开始往西移,便领着苏景华和太夫人辞别。
    太夫人也未多留他们姐弟,只冲璎珞道:“你刚回来,前头那两个大丫鬟又都出了意外,暂时用不得,只怕身边也难有个贴心的丫鬟,我看你那乳娘对你倒是真心实意,只是她到底年纪大了,精力只怕不济,妙哥是个好的,伺候你时,我瞧着也算投缘,昨日你回家去,我听瑶丫头说妙哥两日都泱泱的,我已吩咐了她收拾行囊,你且带她一同回去伺候吧。”
    太夫人说着摆手,一旁苏木便将一张卖身契拿给了璎珞,又道:“太夫人给姑娘收拾了些常用的衣料吃食,都已经装了车,姑娘一并带回去用。”
    一旁云妈妈闻言当真是满心欢喜,倒不是贪这些东西,而是太夫人这个态度,又送东西又送人的,一瞧便是真心对自家姑娘的。这份喜爱,对姑娘来说弥足珍贵,回去后,侯府的人瞧见太夫人这般高看姑娘,对姑娘也会多一份重视。且太夫人在京城各府老夫人们中是极有威望的,她看中自己姑娘,对姑娘也只有好处,以后说不得还是托了太夫人的福为自家姑娘寻一门好亲事。
    云妈妈笑的一脸菊花,璎珞也感念太夫人的疼爱之情,并不虚言推辞,落落大方便受了下来,心里念着回去后再想几张对老人有益的药膳方子,什么治失眠的,补钙的,明目的……也多做些针线活,回头送过来也算自己的一番心意。
    太夫人见她没有多加推辞,只是眼眸中的感动亲昵却实实在在,心中也是高兴,吩咐王雪瑶送璎珞姐弟出府。
    眼见着璎珞姐弟离开,金嬷嬷才扶着太夫人在罗汉床上躺下,道:“苏姑娘这份爽利劲儿倒和太夫人年轻时候颇像,也莫怪太夫人喜欢她,老奴瞧着也是爱的不行。”
    金嬷嬷的话像是勾起了太夫人的回忆,她面露追忆,笑着道:“可不是吗,我那时候也是这么个恩怨分明的性子,只可没她这般的好容貌呢,当年母亲和婆母商定了亲事,两家相看时,那老鬼却是嫌我模样不俊,且没瞧上我呢。”
    太夫人的话尚且带着两分的醋意,当年太夫人和老将军相看,老将军就因为太夫人长得没有另一家姑娘好看,有些个不愿意,太夫人听闻此事心中不忿,偷偷找到老将军将其臭骂了一顿,并且扬言自己也瞧不上以貌取人的狭隘男人,这门亲事不结了。谁知道最后倒是老将军又死乞白赖的去求娶的太夫人,后来两人更是伉俪情深,老将军一生都守着太夫人过来的。
    金嬷嬷听太夫人话语中带着几分少女的嗔恼和酸意,眼见太夫人眼眶微红,显是又想起了丈夫被触及了伤心事,当下忙转移话题,笑着道:“要说苏姑娘姐弟长的可真是一点都不像呢,且都是一等一的好样貌,想必生母定也是个容貌出众的。不过老奴眼瞧着苏姑娘那弟弟倒是有些面善呢。”
    金嬷嬷言罢,太夫人也是一怔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一说,我竟然也觉得哪里面善,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像了谁。”
    金嬷嬷便笑了,只道:“可见苏姑娘姐弟是真和太夫人投缘呢。”
    那厢璎珞已经被王雪瑶送到了内宅垂花门处,果见妙哥背着个包袱站在垂花门边儿等候着,瞧见璎珞便忙迎了上来,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着头,一脸的笑意。
    璎珞早知妙哥并非将军府的家生子,她愿意跟着自己,而自己身边也是缺少人用,正是两厢有益的事情,故此便上前一步亲自扶起了妙哥,道:“你愿意跟我,我自也会好好待你,只我这庶女的身份,将来可未必就能有好前程,你可莫再后悔啊。”
    妙哥伺候璎珞半个月,早便心悦诚服,心知璎珞是个有成算的,且有些不同于寻常大家闺秀,哪里不一样妙哥也说不出来,但她就是觉着跟着璎珞特别让人心安,且特别的自在轻松,所以她是真心想继续跟着璎珞的。
    而且就算不论这些,只从现实上考虑,妙哥也觉着跟着花样年华的璎珞比跟着迟暮之年的太夫人当个三等丫鬟要来的有前程。
    她笑着起了身,脆声道:“奴婢才不会后悔呢,姑娘莫嫌奴婢蠢笨便好。且奴婢也相信,姑娘前程好着呢,才不会让奴婢跟着吃糠咽菜呢。”
    王雪瑶便推了一下璎珞,嘟嘴道:“瞧这丫头是相中你有好前程了,唉,看来我是个没前程的,在这丫头眼皮子底下晃了多少年,也没让看中呢。”
    妙哥忙笑着道:“王姑娘身边多的是伶俐丫鬟,奴婢这种蠢笨的哪里凑得到近前去。王姑娘便莫笑话奴婢了。”
    王雪瑶扬起眉来,道:“哟,这还没出将军府门呢,我这便成王姑娘了?当真是个忠心的丫头,生恐我跟你们姑娘抢人是怎么的?”
    她说着一掐腰,佯装恼怒地瞪着璎珞,道:“赶紧的,带着你这丫头走吧,再留下去可就没我落脚的地儿了。”
    璎珞和王雪瑶又笑闹了两声,便上了软轿,一路抬出府门又换乘马车往定安侯府回。
    这一路倒没再生什么意外,回到府中时正值夕阳落山之时,霞光漫天。
    马氏虽气言不让璎珞去请安,只当没有她这个孙女,可璎珞自然不会真免了请安,这古代以孝道治天下,她若不去给老夫人请安,那却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故此璎珞回了府未曾往秋水院,便先到福禄院去给老夫人问安。她到时长房的苏瑛莺,三房苏瑛玥,四房苏瑛雨姐妹都围在马氏身边说笑。正说到高兴处,欢声笑语一片,气氛正好。
    听闻丫鬟禀报璎珞从将军府回来前来报平安,不知为何屋中便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璎珞说到底也是苏定文的血脉,虽然马氏并不喜欢她,但还不至于真就不让她来请安,真不承认这个孙女。故此她坐直了身子便吩咐丫鬟带璎珞进来。
    旁边苏瑛雨瞧了眼坐在一旁抚弄着鬓发的苏瑛莺,眼神微闪,突然冲苏瑛玥道:“三姐姐,五姐姐在穗州时是不是江南第一美人啊?”
    苏瑛玥早便察觉到苏瑛莺和苏瑛雨姐妹不睦,闻言哪里不知苏瑛雨这是在刺苏瑛莺的,便接口道:“哪里会有这样的称谓,不过在穗州时各府走动,确也没见过比五妹妹更美的姑娘了。”
    苏瑛雪便拍手道:“这不就是了,这第一美人的封号怎么就不能有了?你们回来前,咱们京中的姑娘们就常常私底下说四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苏瑛雪那话分明就是说苏璎珞没来京城前,大家都说苏瑛莺是第一美人,也就是说,苏瑛莺容貌比不过璎珞,如今只能屈居第二了。
    苏瑛莺却笑的一派温婉,道:“十妹妹就会取笑我,什么京城第一美人,都是这个促狭鬼自己瞎编排的,三姐姐可莫信她,且不说别人,就五妹妹的容貌,我便一万个比不上。再说了,让祖母说,祖母这些个孙女哪个不是长得如花似玉的?更别说,咱们女子当以品格才情论起,哪里能只比容貌呢,祖母说是不是?”
    苏瑛莺这般说倒像是璎珞就是个涂有虚表的女子一般,她说着依向马氏,满脸娇俏地蹭了蹭马氏的手臂,马氏便拍着她的手道:“四丫头说的对,做姑娘的要紧的是品格性情,容貌皆在其次。”
    说话间璎珞已走了进来,她今日因是去将军府,特意穿了先前在将军府时王雪瑶让楚衣阁给她定制的那三套衣裳中月白色的一套。
    这套衣裳虽然极为素淡,可样子却精致,花样的典雅,穿在璎珞身上虽然少了昨日的盛艳明媚之感,可却显得清美冷艳,别具风姿。
    她一走进来,苏瑛莺便望了过去,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厌恶的嫉色。心里越发觉着她一个三房庶女整日穿金戴银,打扮的时薪富贵,半点规矩也没有。
    璎珞冲马氏行了礼,又和苏瑛玥姐妹相互见礼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苏瑛莺望着璎珞身上的衣裳却道:“我们正说五妹妹长得好呢,五妹妹便到了,今儿五妹妹这般打扮,我瞧着比昨儿更加清丽绝俗了,五妹妹这身衣裳款式瞧着倒像是今年京城新流行的呢,定然是早先回京时,三伯母先打听了京城流行的衣裳款式特意给三房姐妹们做的吧,咦,怎么不见三姐姐穿这样的衣裳呢?”
    苏瑛莺说着便疑惑的瞧向了苏瑛玥,苏瑛玥顿时眼角一红,尴尬的笑了起来,道:“穗州离京城千里远,哪里会为这点子事儿特意派人进京打听,五妹妹身上那种衣裳却是只五妹妹有,我们姐妹都是没有的。”
    璎珞听两人一唱一和,没一个省油的灯,顿时心下冷笑。
    苏瑛莺明明知道宋氏因为自己的缘故,如今被幽禁着,却偏偏就要在老夫人面前提宋氏,又说她身上的衣裳不见苏瑛玥穿戴,暗嘲她一个庶女却压过了嫡女,当真是句句挑事,生恐马氏不够厌恶自己。
    而苏瑛玥又说这衣裳她们都没有,只自己一人有,明里暗里皆是她不顾姐妹吃独食,薄情寡义,显得她做嫡女嫡姐的多少可怜委屈。
    苏瑛玥也就罢了,这个长房的苏瑛莺又是怎么一回事,好似对自己的敌意根本不像是气场不和这么简单呢,只她们既然挑事,她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题外话------
    艾玛,姑娘们都太冰雪聪明了,全部猜对了啊,素素要破产咧。
    哈哈,小叶子的气场已经到了不闻其声,不见其人就秒杀美妞们的地步了吗?妞们这么期待男配出场,让男主怎么活啊,这明显是要男配逆袭的节奏啊!
    ☆、078设局
    苏瑛玥两人的话一唱一和的确实让马氏蹙起了眉,盯着璎珞的目光愈发锐利。
    璎珞却是慢悠悠的饮了一口茶,奇怪地瞧向苏瑛玥道:“三姐姐没有这样的衣裳吗?怎么会呢?这不应该啊。”
    她满脸的惊异和不解之色,茫然的模样,好像听到苏瑛玥没有这样的衣裳简直难以置信一般。
    苏瑛玥眼眸越发红了起来,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将好衣裳藏起来不穿?再说,母亲如今病倒了,我也没有心情置办新衣裳。”
    苏瑛玥这话就是在暗指璎珞没有孝心,也是在向马氏装可怜,瞧瞧,因为没了母亲,她这个正经的嫡女也没衣裳穿了,还要被庶女给压上一头。
    马氏见她红了眼眶,面露不忍,将苏瑛玥拉进了怀中轻轻拍抚。
    璎珞却是眨眼道:“三姐姐不知道吗?我身上这件衣裳是在将军府时王姑娘看我穿的都是丫鬟的衣裳,这才特意将自己未穿的衣裳送给了我三件,若是我自己置办的衣裳,或是父亲为我置办的,姐妹们没有,我自然是不敢独享的,可因这衣裳是王姐姐送的,又都是按照王姐姐的尺寸做的,即便不曾上身,说起来也算不得新衣裳了,故此我倒不好再转送给姐妹们了,免得倒让人说我轻看了姐妹。再来,我是当真没想到三姐姐没有这样的衣裳,这是今年京城才流行的新款式,和穗州的衣裳样子颇有些不一样,我以为大伯母掌管着中馈,又最是慈爱晚辈,一定给三姐姐和七妹妹几个提前准备了京城流行的衣裳了呢。”
    璎珞言罢,苏瑛莺面色一下子变了。
    确实,三房从穗州回京,京城的衣裳样式什么的都和穗州不一样,三房姑娘们回来免不了要到各府去走动,提前准备了京城流行的衣裳,方才不至于要用时却仓促现做,作为大伯母,掌管中馈的主母,确实该为侄女们准备两三套衣裳才算周到。
    苏瑛莺望向马氏,果然见马氏面露不悦之色,她心里恨不能上前掐死璎珞,面上却是笑容满面,道:“五妹妹说的是,今儿母亲还说了明日就找尚凤楼的绣娘来给三姐姐几个量衣裳尺寸,做几套新衣裳呢。早先没有准备,盖因姐妹们不到不知尺寸大小,还有各位姐妹各自的喜好,是爱艳的,还是素的,怕做出来不合适,这才耽搁了。”
    璎珞扬眉一笑,拍手道:“我就说嘛,大伯母一定早就安排的。三姐姐,快莫伤心了,很快我们就会有新衣裳穿了的。”
    璎珞的话听在苏瑛玥耳中,简直就是在说她眼皮子恁浅了些,为着两三件衣裳就要死要活的伤心落泪。
    苏瑛玥银牙微咬,一时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岂知璎珞还不放过她们,眼波流转又瞧向苏瑛莺,道:“四姐姐,我听王姐姐说她的衣裳平日都是在楚衣阁做的,四姐姐说的那个什么尚凤楼是不是比楚衣阁还要好啊?一定是京城最好的制衣铺子吧?也就最好的制衣铺子才能显出咱们侯府的气派来呢。”
    苏瑛莺前世时就是个没钱人,不然也不会仗着生了几分姿色就光想着当小三傍大款,她骨子里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人。如今穿越过来到是投了个好胎,侯府的嫡出姑娘,父亲又是未来侯府的接班人,她现在虽然是不缺衣少食的了,可却也将侯府的银钱都看成了自己的,她知道这姑娘们做一套衣裳,从衣料到剪裁再到刺绣,且不便宜,一套衣裳起码也要二十多两银子。
    三房一共四个姑娘呢,这若是每个姑娘都做上三套衣裳,算下来可是不小一笔开销,苏瑛莺觉着这动用的都是她以后的嫁妆银子,她自然是不舍得的。
    谁不知道楚衣阁的衣裳乃是京城最好的,可价格也最贵,起码是寻常制衣铺子的三倍。一套衣裳五六十两银子,四个姑娘各自做上三套,那得过少银子?
    更何况,光做了外衣怎么能行,起码还要搭配了中衣,里衣,亵衣,还要搭配了衣裳做鞋子,说不定一个弄不好还要搭配衣裳置办头面。
    这若是做衣裳就选了楚衣阁,开了这个先例,打首饰是不是也要找最好的铺子?
    这样算下来,那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啊。故此苏瑛莺上来便提了不怎么样的衣裳铺子尚凤楼。
    如今被璎珞一问,苏瑛莺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面上一阵青白交错。
    马氏忍不住蹙眉瞧了苏瑛莺一眼,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这个孙女自落水大病了一场后,性子是比以前伶俐讨喜了,可这眼皮子却似乎越来越浅。
    先前听苏瑛莺说尚凤楼她还没觉如何,如今听了璎珞的话便全了然了。
    给叔伯家的姐姐妹妹们置办衣裳能花用多少银子,更何况又是头一回,怎么也得选最好的楚衣阁才是,随便弄个不上台面的尚凤楼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苏瑛雨姐妹坐在旁边,见璎珞三两句话便堵得苏瑛莺脸都涨红了,不由一阵痛快。
    苏瑛雨率先抱着马氏的胳膊道:“祖母,三姐姐和五姐姐几个刚到京城,免不了到各府去走动,光置办衣裳可不成,连这首饰也得一并置办了才好。还有胭脂水粉也不能少了呢。”
    苏瑛雨言罢,苏瑛雪便也笑着道:“正是呢祖母,不过三伯家的四位姐姐个个水灵又讨巧,祖母可不能有了四位姐姐便不喜欢您的雨丫头了,雨儿也要新衣裳和新首饰呢。”
    苏瑛雨闻言又蹭了蹭马氏的手臂,眼眸弯弯地伸出一只芊芊细细的食指在马氏面前晃荡着,道:“对,对,三姐姐她们每人做三套衣裳,添三套首饰,我们姐妹只要一套就好了,不然人家要以为祖母有了三姐姐四个都不疼爱我们了呢。”
    她语气娇俏,可怜兮兮的嘟着嘴巴,当真是讨喜的很,马氏瞧着这对双胞胎,怎么爱都不是,神情当即便缓了下来,连声道:“好,好,好,既然要做,那便一视同仁,长房二房和四房的丫头都添三套衣裳三套首饰,三房的四个丫头刚刚回来,以前在穗州的衣裳首饰只怕都不能穿戴了,又错过了今年姑娘们秋裳的份例,便补起来,每人做六套衣裳,添置六套头面首饰。这眼见就快年节了,出门的机会也多,祖母且不能委屈了我的孙女们。”
    苏瑛雨当即便拍手欢呼了起来,摇着老夫人的手道:“祖母最好了,衣裳都让楚衣阁来做吗?首饰呢,嗯,紫宝阁的做工精巧,玲珑阁的也不错,胜在样式新鲜上,不过要说各方面的都好的那还是…祖母,就让…给我们姐妹打首饰好不好?”
    苏瑛雨声音甜美清脆,滚瓜一般,欢快的语气很能感染人,马氏自没有不应的,当下便吩咐段嬷嬷道:“去,将此事告诉大夫人,让她明日就请楚衣阁和…的人过来。”
    苏瑛雪却道:“祖母,那衣裳料子还是到楚衣阁亲自挑选才能对了心意,头面首饰便更是如此了。三姐姐她们回京后都还没有出门去看看呢,让我们一起出府去逛逛好不好嘛。我们就去楚衣阁和…,绝对不乱跑乱逛。”
    苏瑛雪说着连声保证,马氏犹豫了下,便道:“行,你大伯母只怕走不开,明日便叫你们母亲陪着你们几个姑娘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