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统括参观了不同的房间,这些病患基本都是已经丧失了免疫机能,只能依靠这里特殊的环境生存。
不过像97号那种让人一眼看过去精神就会受到冲击的景象,倒是没有第二例。
叶羽粗略判断,这些人病情的原因都不尽相同,有的是病毒感染,有的是药物中毒,有的则是自己身体内细胞出现变异……
但无一例外,都是难以说出病名的极其罕见的症状。
见叶羽陷入沉思,岑文上前问道:“有头绪吗?”
“他们之中几乎找不到两位病因相同的患者,你们唱诗班到底从哪弄来这么多罕见病例的?”
“都是在世界各地发现的。这些病症有些史无前例,有些即使在医疗历史上有记录,也没有治疗方法。而他们的家庭也大多承担不起无底洞般的治疗费用,尤其在常规的治疗看不到希望时,人们的耐心便很难维持下去。”
“所以他们都是自愿成为唱诗班的研究品?”
“是的。”
唱诗班利用病患进行试验的丑闻,早在多年前就有传出。
但是传闻终究只是传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叶羽亲眼见到所谓的实验,也不禁对自己先前的误会有些惭愧。
是他先入为主地把唱诗班的丑闻,当成了是他们为了一己私利而研究的什么禁忌药物。
可研究这些病入膏肓的患者,根本没有任何私利可得。不仅要耗费大量的资源维持这些设备的场地,还要承担骂名,本就是几乎不可能治愈的患者,对他们的每一次用药,都可称作没有保障的实验。
“叶先生,实不相瞒,这次‘任务’也是我刻意的安排。”这时,岑文那温和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为了让你看到这些患者才安排的,希望你看过后,能觉得唱诗班或许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你难道是想说,让我看病是假,笼络我才是你的目的?”
“不,硬要说的话,两个都是我的目的。既能让你诊治这些病患,又能让你对唱诗班更忠心……是一箭双雕的安排。”
岑文的坦诚让叶羽哑然。
叶羽清楚对方是精于算计的人,自然也早就预料到,跟这种人打交道,定然步步陷阱,满是套路。
可是极深的城府,与极其坦诚的性格,这两个截然相反的特性,却同时出现在了岑文身上。
“我的忠心?签了那种协议,不都只能成为你们唱诗班的傀儡吗?”
“叶先生,这世间总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难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叶羽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若真是这样的人,恐怕当时就宁死不屈了。”
“叶先生,我看人很准的,你骗不过我。你只是暂时的虚与委蛇,因为唱诗班目前还没有触犯你的底线。”
岑文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他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用那平静无波的语气,把叶羽心里的想法精准分析了出来。
“倘若有一日,唱诗班要做的事触犯了你的逆鳞,我知道你会毫不犹豫地背叛……哪怕背叛的代价是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