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供七色圣龙的王牌幻神直接冲进剪彩仪式现场的路线实际上并不是很多,毕竟头顶上有那么大的一棵树,从空中接近的话绝对会受到设置在树枝上大量对空火力的热烈欢迎;相对而言从海面攻过来则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但对方极有可能是火属性,贴着海面飞行或游泳总觉得有些那个啥;那么剩下来的方法,也就只有一种了。
“空间传送,敌人最后肯定会选择空间传送。”艾蜜琳娜带着我和皮尔森不紧不慢地朝会场走了过去,并没有引起那些记者们的注意,“任凭登场时的排场再怎么夸张,从远处接近也会给人以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即便是最胆小的人,在意识到敌人终究会无可避免地冲到面前时,也会爆发出莫大的勇气来面对。只有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才能给人以最为震撼的效果,哪怕这次传送会被联军察觉也无所谓,现场那么多人不是说疏散就能及时疏散的。等他们把幻神送到会场后,接下来就随意了。”
“让17岁我是说紫姐姐帮忙阻止敌人的传送……想也知道是没可能的呢。”满头黑线的我以手扶额着深深叹了口气道,“既然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会场那里,我们像这样慢悠悠地赶路真的大丈夫?”
金发少女闻言随意地耸了耸肩:“在不确定对方具体有着怎样能力的情况下贸然接近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更何况你和皮尔森两个人都是远程。另外周翼,你真的没有感觉到什么和以前不同的地方吗?”
女孩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临出发前绯雪已经依附在了本人的体内,没错就是传说中的鬼上身。不过绯雪并没有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更像是buff——而众所周知本人是永远也没可能在现实世界里享受到buff福利的,感觉很是奇妙。
什么可以看见世界的本质啦、能够识破想象当中艾蜜琳娜的伪装从而看到她的邪神本体啦、一拳揍翻老黑熊啦、拥有心灵感应啦……这些是通通没有也不可能会有的,我唯一感觉到的只有阵阵自体内传来的寒意,仿佛冰块直接紧贴在骨髓表面般,几乎快要把整个人都给冻僵了。
虽然这种感觉只是断断续续的并且很微弱,未曾真正影响到我的行动。
“超级能力?没有。”我囧着脸摇了摇头回答道,“另外体内偶尔微微发寒算不算?感觉就像是不小心着凉了似的。”
皮尔森于艾蜜琳娜开口之前凑了上来,仔细打量着我说道:“其实我更加好奇以周翼你的特殊体质竟然也能被幽灵给附体,照理说不应该是你摸人家一下她就当场被抹消了才对么?”
我闻言那个蛋疼啊,简直都快要忍不住把毛球砸在这货的脸上了:“桥豆麻袋,请问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那个传说中只要摸一下妹子就能把她变成自己的后(神兽)宫我是说只要摸一下非正常的事物就能无条件消除对方的本身缠绕着的各种光环就已经非常不科学了的超级刺猬头吗!?”
说真的我认为自己的吐槽应该足够给力了,可事实再度证明了咱的肤浅。只见皮尔森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抬手重重拍在本人的肩膀上用力抓着满脸严肃认真地说道:“在我看来你和那家伙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尤其是在妹子这方面。”
在这方面我跟那家伙区别可大了,最起码我有自己的本命而对方只是在天天和他的白袍吃货小宠物过着没羞没躁的浑浑噩噩的生活!
感觉说出来之后气氛会变得很奇怪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少来,烦着呢。”我没好气地拍开了皮尔森的手从鼻孔里哼道,“绯雪到底为我提供了怎样的buff估计只有等到战斗时才能知道,所以……”
在前方悠然行进着的艾蜜琳娜忽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抬手示意道:“既然如此,那么周翼你就去好好感受吧。约莫十秒之后、主席台的正上方,全都做好准备。”
莫非敌人真的胆儿肥到敢于把王牌主力直接传送到我们的基地中吗!?我先是在心中为此震惊愕然了一番,继而飞快地掏出血咒刻魂之击朝旁边的建筑物跑了过去——并非爬到高层,而是藏在阴影里。这样就算被发现了也方便跑路,最起码不需要下楼梯的对吧?
皮尔森的反应相对而言就比较慢了,直到金发少女手持爱剑化为闪电瞬间疾冲出去十多米后方才回过神来,取下背后的法杖打直不拐弯的跑到了我的面前。
“你小子在搞什么鬼?”我见状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略感抓狂地跺着脚道,“和我挤在一起是要闹怎样,没听说过要分散隐蔽的吗?”
“呀,听是自然有听说过啦,但我总觉得和你在一起更加有安全感。”皮尔森紧挨着我靠在墙壁上眯起眼睛煞有介事地说道,“请不要误会,这里面并没有包含任何奇怪的意思,本人的菊花是要献给未来的老婆大人的皮鞋跟的……咳咳,刚才的不算。我只是想要近距离观察被鬼上身的人在战斗中究竟会有着怎样的表现,仅此而已。”
很可惜这种程度的装傻充愣对于久经各种无厘头日常锻炼的我是没有用的,在摆出严肃认真的模样聆听完皮尔森的话语后,我果断面无表情地淡然道:“那么,实际上的心里话又是些什么呢?”
“啊哈哈哈,火属性的幻神肯定有着极为夸张的攻击力,我估计自己多半防御不住,还是待在能够轻易化解法术攻击的周翼你身边才更为安全。”
蛋疼地沉默数秒后,我忍不住满头黑线地吩咐道:“毛球,咱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咪啪。”
这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就算是真心话我也注定走不掉了。只听会场那边猛然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接着是一记惊天动地的轰鸣,扭头看时还未弄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便迎面袭来一阵灼热的飓风,险些把我整个人都给吹飞了。
也只是“险些”而已,我和皮尔森互相扶着紧贴墙壁总算坚持了下来,继而飞快地探出身子看了过去。
先前的飓风多半是艾蜜琳娜故意弄出来的,她利用这个将会场附近的人全都吹飞了,因此尽管是一副台风过境满地狼藉的样子、硕大的场地那里却连一个人也没有,空旷得完全可以拿来当正规的足球场。
然后,我在金发少女的附近发现了一只火凤凰。
不,准确来说是一只疑似火凤凰的生物。这东西全身上下都笼罩在烈焰之中,眼睛鼻子嘴巴什么的全都看不见,也看不到羽毛或是爪子,整个就像是一团飞鸟形态的火焰;不过它在火焰里面是有实体的,毕竟艾蜜琳娜用裹挟着大量电弧的利剑招呼上去时会迸发出清脆响亮的金属撞击声,也不知道这丫头的虎口有没有被震得发麻;最让人感到惊异的是,火凤凰身上的烈焰并非温暖明亮的鲜红或者橘黄,而是诡异的绿色。
我曾经在某个再度证明了马猴烧酒梅露露乃是一只正宗天然呆的怪物身上见过相似、不,相同的火焰,而那家伙在各种传说里的名声可不怎么太好。
地狱火,这种和火凤凰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家伙身上的地狱之炎,为何会出现在眼前那只大鸟的身上?在印象当中火凤凰是一种非常神圣的生物,其眼泪、精血、羽毛均是无比珍贵的药材,现在这副鬼样子又是什么情况?
无论如何出现于众人眼前的这只火凤凰绝对没可能是来参加庆祝活动的,必须在其闹出更大的乱子比如说到处纵火点燃巨树之前将它给干掉才行。我急忙举起了血咒刻魂之击从瞄准镜里望去,不出所料的在火凤凰身上找到了十多个致死弱点。
那个干扰法则不是仍然在影响着我吗!?便在本人即将气急败坏地跳脚抓狂的瞬间,镜头中的那些弱点却异常突兀的纷纷黯淡了下去,接二连三的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只剩下腹部估计是丹田部位的弱点自始至终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
原来绯雪说的能看见是指这个啊,如此一来确实能够展开狙击了呢!
精神为之一振后,我稳稳地架住枪扣动了扳机。全身都是诡异绿色火焰的火凤凰所有的注意力均在艾蜜琳娜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躲在百米开外的本人,因此攻击很顺利地便击中了它,也让这只大鸟怪叫一声后猛然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就像是播放中的影视画面被按下了暂停键似的。
绿色的火焰宛如阳光下的露水般迅速消散,意外的是我没有在火焰散去后于内部看见火凤凰的身体,也许是当场消灭了?总之这只浑身裹着烈焰的大鸟在眨眼间分崩离析,最终只剩下某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径直从空中掉落在了地面上。
奇怪,以前所有被血咒刻魂之击干掉的生物都是被湮灭得连渣都不曾剩下,今儿怎么有残余啦?我见状不禁顿时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急忙放下枪仔细看去,却愕然发现那并非什么马赛克状态的残渣,而是一枚鸟蛋。
……等等,鸟蛋!?难道说!?
瞬间惊得魂飞魄散的本人尚未来得及从体表渗出冷汗,这枚鸟蛋便已经猛然从内部炸裂出大片的绿色火焰。伴随着几乎响彻云霄的尖锐鸟鸣声,和刚才完全一模一样的火凤凰再度傲然展翅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灼人的热浪狠狠掠过周围的大地,舔得我的脸颊一阵生疼。
火焰、死亡、永生,tmd这三种属性原来是指无论挂掉多少次也能够浴火重生的火凤凰吗!?即便没有刘涛在旁边解说我也知道在神话故事里火凤凰乃是自世界诞生之日起便一直存在着的生物,任何人无论用什么方法也不能将其杀死;它是创世神的代表,永远都没可能被谁终结掉其性命,就连被创造出来的神明也很敬畏火凤凰。而反过来说,象征着创世神意志的火凤凰如果发生了某种改变,那一定是我们亲爱的抖s发生了某种改变。
所以眼前的火凤凰才会和神话中深入人心的形象有着明显的不同,因为某神如今正在想办法帮助人类解决人口过多的问题啊。
好吧上面那句不算,眼下最关键的是我们该怎样对付这家伙?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被血咒刻魂之击命中致死弱点后非但没有挂掉反而原地满血复活的存在,整个人早已惊愕得目瞪口呆,完全傻愣在了原地。
“周翼你在发什么呆?”幸好皮尔森就在旁边,注意到我的异常后他急忙按住本人的肩膀用力摇晃了起来,“快醒醒,那怪物还在活蹦乱跳着呢。怎么回事,你刚才那枪究竟有没有击中?”
深吸几口气后我迅速进入到了冷静模式之中,再度举起了狙击枪道:“当然有击中,而且即死效果也明摆着出现了。”
“你确定?既然这样那为何对方仍然活得好好的?”
“因为那是火凤凰啊。作为魔法师你应该知道火凤凰代表着什么吧?”我说着忽然发现火凤凰朝这边看了过来,立即放弃了狙击的念头,“不好,快闪!”
屁滚尿流的本人和皮尔森忙不迭逃离了藏身的建筑,才跑出几米远整栋建筑便被一团烈焰兜头命中,好似破烂玩具般在绿色的火焰中瞬间破碎开来。亏得皮尔森支起一面护盾让尾随而来的烈焰全部坠到了地面上,这才没有让咱体会一把火烧屁股的感觉。
也只是暂时的——灰褐头发的护盾仅仅只维持了几秒钟,接着便“啪叽”仿佛肥皂泡一样碎成了渣渣。不过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我们逃到另外一个掩体后面了,停放在路边的某辆军用卡车代替我们被地狱之炎吞噬了进去。
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后,我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土一边略感蛋疼的无奈叹息道:“今天看样子是打不成酱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