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眠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介意别人知道他有对象吗？
    路冬儿摸着下巴站在原地思考半晌，突然觉得事实好像的确如此。她翻看了那么多关于程眠的物料，发现关于他的营销真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连程眠的微博账号都普通得像极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渣男，只有新电影要上的时候配合一下宣传。
    路冬儿从最新条的微博翻到最开始的那一条，都没能翻到一张关于程眠的自拍照。
    路冬儿：
    他好像真的不在意恋爱被曝。
    摸了摸鼻子，路冬儿低头掏出手机。在她扔下一句遇到程眠之后，群里的小姐妹们发了一连串的问号过来，见她迟迟不回复，更是用问号刷了屏。而今终于等到路冬儿回复了。
    路冬儿：真的是他！他还给我糖吃！他人超好！看上去好像还很温柔的样子。
    路冬儿嘿嘿笑了一声，看着一连串的感叹号在眼前闪烁，心满意足地按掉手机屏幕。
    从此以后，以守护程眠为己任！
    另一边，程眠和江轻斐告别了路冬儿之后便回家了。两人都没想过留在外头吃饭，毕竟江轻斐说过晚上要熬汤的。回到家里，程眠走到哪儿江轻斐就跟到哪儿，怪异的表现引得前者连连回头，用古怪且含着几分试探的目光注视男人。
    你干嘛老是跟着我，我要去厕所。
    江轻斐挑了下眉，语气非常淡定的扔下几个字：我怕鬼。
    程眠：？
    江轻斐：《怨铃》里面的鬼太可怕了。
    程眠皱着眉，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江轻斐的谎言：可是你看电影的时候超级淡定，你后面的人一直在尖叫，你却在抢我的爆米花吃。你还喝掉了我的大半杯可乐。
    有吗？江轻斐问。
    没有吗？程眠反问。
    两个人站在洗手间门口对视了两秒，最后还是江轻斐低头笑了一声，那我想到你明天就要走了，不想跟你分开，所以想跟着你，行不行？
    像是突然被烫到了手似的，握着门把手正要用力拧的程眠咻一下将双手藏到了身后，眼神无措地在四周这边看看那边瞄一瞄，磕磕巴巴的：那、那你也不能跟着我上厕所啊。
    那我等你出来，你陪我一起去厨房。
    知道江轻斐已经退让，程眠胡乱点了点头，咻一下钻进了洗手间，将大门一关。
    从洗手间出来，程眠乖乖履行自己的承诺，和江轻斐来了一个身份转换，像粘人的小猫咪似的跟在对方身后，江轻斐切菜他就帮忙洗菜，江轻斐做饭，他帮忙淘米。一时间整个厨房内的气氛温馨得不得了。
    吃饭的时候程眠被江轻斐灌了好几碗乌鸡海参汤，喝得程眠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
    好不容易逃离魔爪，程眠坐在小阳台上透气。金宝宝就是这个时候给他发的信息，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让程眠不要玩过头了忘记明天要走。程眠给他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紧接着又是一个托着下巴看月亮的表情包。
    金宝宝：干嘛，舍不得走啊。
    小程同学：有那么一点点。
    小程同学：好吧我承认非常舍不得。
    金宝宝的手机上连着跳出这两条消息，看清了内容以后倒是觉得有点意外。以前程眠离开家去剧组的时候，虽然金宝宝一直都能看出来他不大情愿，但每次金宝宝调侃似的问他是不是舍不得男朋友时，程眠总是会移开视线不说一句话。
    像今天这样直接承认，还真是第一次。
    金宝宝感慨完，连忙安抚自家艺人：等这个剧结束了，我给你放假。你想休息多久就多久。
    程眠立刻回复了一个从心口揪出颗小心心的表情包。
    程眠一直低着头发信息，并未注意到江轻斐推开了阳台的大门，已经走到了他身后站定。江轻斐无意窥探程眠的隐私，但目光一瞥就注意到了正和他聊天的人。江轻斐敛着眸，表情有点凝重。
    对于程眠明天就要回剧组，其实他还挺担心的。
    剧组人多嘴杂，程眠如今这状况肯定不适合群居生活。可这是程眠的工作，他不会同意放弃的。江轻斐只能让金宝宝多费些心思。先前去金宝宝那儿拿手表的时候江轻斐和他提过这些事情，但为了以防万一江轻斐决定等会儿再给金宝宝打个电话。
    江轻斐是趁程眠去洗澡的时候给金宝宝拨去的电话，等到身后的浴室大门轻轻一响，他和金宝宝又交代了几句才挂上电话转头回去看他。
    青年皮肤白，被热水熏过之后白里透红，跟个苹果似的，让人很有食欲。
    大抵是情侣之间的默契，同一时间程眠立刻便感觉到男人望向自己时，眸色微深。这样的目光程眠再熟悉不过，发.情期的那五天时间里，他见过不少。这种目光之后，往往都是他被按在床上一通欺负，手软脚软。
    但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江轻斐轻飘飘从他身边走过，洗完澡出来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脸和额头，便道：睡觉吧。
    程眠：？
    好像哪里不对。
    江轻斐的手臂横在程眠的腰上，非常乖觉。程眠动了动，伸手推开面前宽阔的胸膛，狐疑地看他：这就睡了？现在才八点。
    你明天八点就要走，七点得起床。
    可现在才八点。程眠重复这一关键事实，就算我七点起床，我也得睡十一个小时，成年人每天只需要睡八个小时就足够了。
    没关系，你可以多睡一会。
    程眠被他捏着软软的腮帮一边哄一边劝，然而心里头却好像有一把火在烧一样。程眠觉得要是不灭一灭，指不定等会儿烧得他理智全失。
    他努力板着脸，按住江轻斐的手，皱着眉：睡不着，我们做点其他的。
    其他的都是不可描述的。
    程眠眼角泛红，眼中像含了一汪春水，脸贴着江轻斐的脖子轻喘。
    江轻斐松了手，似笑非笑的问他：睡觉还是干其他的？
    程眠叼着他的脖子磨了磨犬牙，哼哼两声闭上眼睛，无声的回答江轻斐的问题。
    *
    第二天一早，江轻斐便起床做了早餐，他煮了点粥，又给程眠蒸了小包子。小包子是芝麻馅的，一口下去浓郁的芝麻香带着甜味弥漫整个口腔，程眠一连吃了好几个，又找了个保温盒装了几个，扬言要路上吃。
    八点不到，金宝宝便已经等在云州别墅的大门前。江轻斐拎着行李箱带着一只名为程眠的omega走到车前，将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江轻斐的后腰被人戳了戳。
    他回头一看，程眠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江轻斐顺势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怀里，蹭了蹭他柔软的黑发，笑着问：怎么了？舍不得我？
    程眠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紧接着从身后掏出了一个东西递到江轻斐面前。
    江轻斐以为是程眠送给他的离别礼物，心顿时软得不行，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个小人塞进程眠的口袋里算了。结果一低头，是一个小本子，本子显然是自制并且粗制滥造的那种，几张a4纸张对半撕又叠在一块，白色的封皮上用黑色水笔写了两个大字：a德。
    下面一行小字：岑绥、曲嘉阳编写。
    江轻斐：？
    江轻斐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无数的疑问响起：这是什么东西？
    程眠实话实说：昨晚岑绥给我发的消息说是在咱们家信箱里放了个送给你的小礼物，让我帮忙拿一下。
    但太晚了，程眠便打算今早出门的时候去取。
    现在取到了，就该给江轻斐了。
    江轻斐冷着脸将这本a德揣进口袋，冷哼一声。
    程眠看得出来他表情不大好看，于是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我认为你并不需要这个东西，反正作为一个omega，我觉得你这个alpha还是相当好的，也没有那种讨人嫌的性格，你别在意。倒是岑绥可能要多看看。
    他说着，回头看了眼正眼巴巴望着他们二人的金宝宝，金宝宝赶紧点了点手腕，示意程眠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程眠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只能车后座走去，那我先走了。
    嗯，到了记得给我发信息，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联系我，知道吗？江轻斐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的腺体贴我都给你放在行李箱里了。
    说起腺体贴，江轻斐差点忘记。
    他可不想程眠发现没带腺体贴跑去医院，结果一不小心和他买到了同一种卡通创可贴。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江轻斐简直想都不敢想。
    行了。去吧。目送着程眠上了车，江轻斐和金宝宝一对视，后者立刻了然地点头，江先生您放心，我肯定会把程眠照顾好的。
    保姆车很快驶离云州别墅，江轻斐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儿，直至车屁股也看不到。他低头掏出了岑绥和曲嘉阳友情赠送的a德。
    翻开第一页：
    作为一个螺蛳粉味的alpha，首先要直面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你这螺蛳粉是加了酸笋的螺蛳粉吧？哈哈哈哈我说你怎么不肯告诉我呢，搞半天你那味儿比我还熏啊？）
    江轻斐冷着脸将a德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掏出手机给岑绥发信息：出来进行a与a之间的决斗。
    第15章
    015.
    程眠前往剧组的时候，江轻斐正和岑绥进行alpha之间的深刻交流，两人坐在餐厅的包间里，说话间曲嘉阳推门进来了。目光扫过偌大的包间仅有的两个人，他不免有些意外。
    程眠呢？
    他今天回剧组了。
    听到这个回答，曲嘉阳简直更意外了。以他对江轻斐的了解，这男人绝对不可能轻易将认知出问题的程眠单独一人放走。可事实是江轻斐真的这么做了。
    看到曲医生挑起的眉和露出震惊疑虑的眼神，岑绥很不客气地笑了一声，你那表情和我一开始听到他回答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不过不用很震惊，他说了，非常巧合，明天他要去常市出差。
    众所周知，程眠在常市拍戏。
    曲嘉阳：老子该替你家公司操心才对。
    岑绥微笑：也用不着，他说他家老头子知道了事情经过以后，非常赞成他去保护他的omega。
    曲嘉阳：？
    曲嘉阳走到两人身边坐下，外套随手扔在一边的座位上，好奇的问江轻斐：你爸他们知道了？
    江轻斐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从他第一天为程眠的发情期而拒绝去公司的时候他爸就知道了，他爸当时在毕助理那儿迂回了半天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毕灏是个实心眼，并且坚决的认为自己既然跟了江轻斐，就必须为江轻斐考虑。尽管一直都知道江轻斐和程眠以后肯定会结婚，但江父他爸对此什么态度，他是不知道的。
    毕助理脑补了一出大戏，生怕实话实说以后江轻斐他爸因为江轻斐沉迷美色不务朝政而对程眠有偏见。于是不管江父问什么，毕助理都是一脸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没办法了，江父只能板着脸去问儿子。
    彼时江父江母都在场，一听说程眠出了这么大的事，比江轻斐还慌。二话不说催促着江轻斐赶紧去陪自己的omega，据说江母为此还上网了解了一下abo这个新奇的世界，并为自己和老公量身制定了非常牛逼的信息素。
    曲嘉阳听得一愣一愣，那他俩现在是什么味儿的？
    江轻斐：我妈是玫瑰味，我爸是雪松味。
    江轻斐又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她说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曲嘉阳：
    神特么小说都是这么写的，江伯母果然还年轻。
    岑绥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捂着嘴放屁似的噗嗤噗嗤的笑：真可怜，你们家就你这个alpha味道这么重。
    江轻斐捞起桌上的瓜子扔在岑绥的脑门上，冷笑：你一个香菜味的alpha凭什么取笑我。
    曲嘉阳：你们两个味儿一样重，也好意思互相伤害。还是beta好啊，干干净净啥味儿没有。
    两颗瓜子齐齐砸在曲嘉阳脑门上。
    程眠到达常市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警匪剧《死亡追击》的取景地在常市有名的旅游景点影视城，由于剧组经费实在不怎么够，所以给程眠他们定的住宿地点也不过只是普通的酒店而已。
    程眠刚放下行李就给江轻斐发去了信息，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小小的已经空了的保温盒的照片，是程眠告诉江轻斐他把带过去的小包子都吃了。
    江轻斐靠在椅子上，先给他回了一个翘起大拇指的表情包，又问他：午饭吃了吗？
    程眠：还没有。等齐澄乐来了跟他一起去。
    江轻斐的手指点了点手机屏幕。
    这个齐澄乐他倒是知道的。
    《死亡追击》里的男一号，虽然看上去长得有点凶，但脾气相当好。程眠的小脑袋没撞坏之前，也会偶尔跟他提到齐澄乐。因为齐澄乐也有男朋友，程眠觉得他们俩之间非常有共同语言。
    不等江轻斐说什么，程眠便又道：你知道齐澄乐吗？
    江轻斐：知道。
    程眠眯着眼睛看屏幕上的字眼，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说了点什么，紧接着便发出了灵魂质问：他可是个alpha，我一个omega和其他alpha出去吃饭，你不紧张吗？
    江轻斐瞬间紧张了。
    当然不是因为紧张齐澄乐是个alpha。
    而是因为怕程眠等会儿在齐澄乐面前说点有的没的。
    警铃立刻在江轻斐的脑海中叮铃铃作响，江轻斐迅速给程眠拨去了一个电话，那头一接通，江轻斐立刻问道：就你和齐澄乐吗？金宝宝去不去？
    完全不等程眠回答，江轻斐立刻又道：带上金宝宝吧。
    干嘛。程眠揉了揉脸，借机挡住脸上的笑，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但其实他是alpha也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