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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
    血的颜色。
    一片一片沿着灰色的海底散开。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猎杀姥鲨的时候,我右边稍微比我浮的高一些的勋世奉身体一动,一道不知名的箭镞射向他的身体,他躲开,我只能看见那道箭镞过来之后的搅动的水底一道尖锐而危险的白色水气!
    我无法惊呼。
    勋世奉手边的人立刻有反应,他们快速向他身边聚集,同时,手中的弓弩形鱼叉成为武器,端起来,对准阿卜杜拉亲王的人。
    长达几米,十几吨的鲨鱼在垂死挣扎。
    海水被搅动得浑浊不堪。
    与此同时,原本应该共同猎鲨的人们也开始针锋相对,对立与危险的情绪使这场水下猎杀活动火药味十足,似乎,人类对于鲨鱼的猎杀已经索然无味,而人类对人类的猎杀已经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我看见勋世奉打了一个手势,亲王也用手势发了一个命令,同时约束手下。
    那一枚锋利的三角箭镞直接刺穿了勋世奉的空气压缩瓶。
    我们处于水下将近100米的深度,这个时候,最紧要的并不是找出究竟是谁射出那支致命的箭镞,而是尽快返回水面之上。
    勋世奉的安保人员拿过来备用的空气瓶,但是勋世奉没有接。
    他冲着我打了一个手势,我明白他的意思,此时的他不信任任何人,也许下一个空气瓶中含有致命气体,也可能不会出现这样极端的情况,但是,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自己的人,他也不相信。
    此时的勋世奉想要直接扔掉空气瓶,返回水面之上,也许这样可能会使窒息到肺部受损。
    我解开自己的空气瓶,在他解掉自己的空气瓶之后,扣在他的身上。
    隔着潜水镜,我看见他看着我,但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戴上我的空气瓶。
    水压太大。
    我在给他扣好空气瓶的之后,极度的恶心与昏厥让我眼前发黑,身体四肢百骸都开始僵硬,逐渐失去控制,只是,我感觉自己的手腕发紧,紧的好像绳索镣铐一般被勋世奉攥在手中。
    他用力向上一拉!
    周围的颜色开始变浅,阳光的颜色越来越明亮,身体承受的压力在迅速减弱,很快,我感觉到阳光可以透过清澈的海水直接照在我的皮肤上!
    我们游了上来。
    突出水面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频临了死亡,我扔掉潜水眼镜,一切的一切,大口呼吸着,肺部疼的好像有万根钢针一同刺入,即使阿拉伯海的阳光这样刺眼,昏厥使眼前发黑的感觉一阵一阵袭击着。
    勋世奉忽然亲住我的嘴唇。我们劫后余生,这样的亲吻就格外的热烈,似乎是火,可以把人全面烤化。
    “arthur,……看在空气瓶的份上,……把我的手机给我吧……”
    猛然。
    他把我重新按到海面之下。
    我的头发在水中散开,好像暗黑色飘荡着的水草。
    他的影子在水面上。
    水波一折一折,他显支离破碎。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昏厥的时候,他拉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出海面。
    ……
    勋世奉并没有再次登上阿卜杜拉亲王的军舰,而是在送我们潜水的快艇上用通信设备调来了等在海湾的属于康斯坦丁的巨大游艇。
    我们在等待。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拉拉他的胳膊。
    勋世奉转身看着我,他的双眼毫无人类的感情,却似乎显得有些暴躁,好像用冰封住了的岩浆。
    “alice,你想要离开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双眼似乎比深海还要危险。
    “我死。”
    ……
    这头巨大的姥鲨同时被运出海底,如此激动人心的猎物却无法让人心情澎湃。
    我们回到陆地,阿卜杜拉亲王过来说明原因。
    他说这是一场意外,并不是针对勋世奉的刺杀。
    毕竟,入海的这些人全部异常可靠,不可能有人想要违背亲王本人的意志对他的朋友进行这样危险的行为。周围也不可能有一些游客或者闲杂人等,因为阿卜杜拉已经派人把这片海域完全清理干净,亲王没有别人可以blame,于是,这个刺杀的行为只能是意外。
    勋世奉想要这次入海猎鲨全部随行人员的名单,阿卜杜拉本来有些推三阻四,但是,在我们回到阿布扎比不到3个小时之后,一份资料整齐摆放在勋世奉面前,里面有他想要的任何资料。
    这是一份很完美的资料,里面的人全部清白的如同上等的莲花一般。
    从表面上看,似乎,这的确是一场意外。
    只是,勋世奉的手指在翻到一个人的资料页的时候,停顿大约30秒,然后,他继续翻看资料,似乎并没有再关注这个页面上的人物,我看见了那个人的照片,还有一些关于她的资料。
    她是这次下海猎鲨当中,除了我之外,唯一的一位女性。
    勋世奉合上资料,到我面前,医生把原本贴在我身上的简易的医疗器械拿开,他用简短的语句告知勋世奉关于我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我的肺很正常,在一天之前我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它们就很正常,现在依旧正常。
    医生离开。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勋世奉的手指沿着我的额头,鼻梁,嘴唇,一直到下巴。
    他看着我,“alice,你可以把我放在你自己的生命之前,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第221章
    没有剪刀,这里一把小小的剪刀也没有。
    我切不了头发。
    翻来覆去,化妆箱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去死皮的剪子,我想着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向《肖申克的救赎》中男主角挖洞逃跑的劲头,一根头发一根头发的剪短,事实上,我也也已经开始这样做了。
    此时,max大叔带进来3个人,一个陌生的瘦高男人,另外两位是装扮时尚的姑娘,其中一位金发姑娘手工提着黑色的小皮箱,另外一位,拉着一个拉杆箱子。
    他们是理发师。
    那位金发姑娘打开皮箱,里面是一排整齐的,数目惊人的专业剪刀。
    于是,我被清洗了头发,披着黑色的绸布坐在巨大的镜子前面。
    “勋夫人,您对发型有什么要求?”年轻的理发师拥有一个妖娆的细腰,他手中拿着剪刀与小梳子,用带着法式口音的英语询问我。
    我只是说,“剪短就好。”
    “那么,我剪到这里怎么样?”
    他的手指捏起我的一小绺头发,比了一个长短,垂下来大约是到腰间的长度,我摇头。
    “再短一些。”
    “那么,这里呢?”
    他比划了一下,又向上升了一公分,我继续摇头,他就再努力向上升半公分,我实在受不了他的小心翼翼,于是,我自己拿过来那绺头发,直接比到脖子的高度。
    “剪到这里。”
    “不行,这太短了。”理发师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我不能为您剪这么短,不然,……”
    显然,他好像事先得到了什么’忠告’。
    我于是叹口气,“那么,您看着办吧,只要在您心理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弄到最短就好。”
    理发师深吸一口气,手指晃动着剪刀,终于,在我的头发上咔嚓一下,切掉了几乎一半长度的头发。
    我的新发型很清纯,依旧是长发,过了肩膀,还未曾及腰,可以随便扎一个马尾,也可以在需要隆重华贵的场合别上钻石的冠冕。剪掉那么长的头发,我顿时感觉整颗头颅都是轻松的,一个人在水中游了一个小时,计算了一下时间,似乎比平时可以多游出400多米。
    我抱着daniel陪他在泳池的时候,不再需要刻意捆绑住头发,只是随便披散在肩膀上就行。daniel在水中扑腾了扑腾,我抱住他,他的小手抓了我的头发,又抓了抓,显得有些好奇。
    “mummy的头发剪短了好多。”daniel又抓了抓,“宝宝都要抓不住了。”
    “那么,宝宝喜欢mummy的新发型吗?”
    “我无所谓啦,不过,daddy好像不是很欣赏mummy的审美观。”
    “呃,你daddy是成年男子,永远不要指望一个男人理解女人的审美。”我拍了拍宝宝最近明显消瘦却变得结实的小胖胳膊,“宝宝以后不要学你daddy的审美。”
    “可是,可是……”daniel又歪着小脑瓜,“max爷爷说,daddy的审美才是最有品味的。”
    “哦,是吗,告诉mummy,max爷爷还说什么了?”
    “我还说过,少爷很爱少夫人。”max大叔忽然出现,阿布扎比刺目的阳光下依旧严整的制服,手中一个银质托盘,里面是新鲜榨的石榴汁与冰镇的绿茶,“所以,少爷可以依照少夫人的喜好修正自己的原本的观点。”
    我把daniel放在岸边,自己站在水中用手腕上的辫绳随意绑了一个马尾,又把孩子抱到水中。小孩子天生与水亲近,越早开始游泳,与水的感觉越亲近,这样以后水性就会越好。
    daniel又进水了,他很努力的开始继续扑腾。
    我在他身边,一直都在,当然,也许我手中拿着一杯饮料什么的,但是我一只都会让他感觉到安全,却又不过分的保护他,让他可以自由自在的游向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即使是水世界的尽头,——也就是泳池边缘。
    daniel的午休时间到了,我抱着他上岸回房间,他像一只蜗牛一样,原本还说不要睡觉,想要同butter继续玩耍的小孩子沾到床就睡的像一颗没有发芽的蚕豆。
    剪短的头发很容易干。
    我回到房间中,冲了澡,仅仅用毛巾裹住一会儿,随意擦了几下,再等待不到一个小时,头发也就慢慢自然干了。
    勋世奉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书。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尤其最近在阿布扎比的商业活动出奇的顺利。
    阿卜杜拉亲王忽然变得很随和,简直就如同秘鲁的羊驼一般的可爱,fma与康斯坦丁的合作从空间到广度上都有了深远的扩张。金融,石油,水与太阳能源等新能源的开发,甚至在武器的贩卖这种异常敏感的事情都开始有所涉猎,这些优势,似乎都是深海中那场意外带来的good luck,是不是呢?
    勋世奉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直接顺下来。也许,他还是习惯当初的长度,他想要一直顺下来,却似乎到了半途,那些发丝与他分道扬镳,让他的手指停留在空气中“剪这么短?”他果然有些不满。
    勋世奉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微微用力,扳过我的脸,我不能再看书,抬头,此时下巴正好卡在他左手的虎口上。随后,他解开我裙子的丝带。
    我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现在是白天。”
    “你剪了头发。”他说。
    我剪短头发这件事情似乎成了我的罪证,是他求欢光明正大的理由。
    “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