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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如果他表情猥琐夸张,证明他是想占你便宜并且得逞。
    如果他面露苦涩,那么他一直在强撑着和你保持关系。
    如果他表情欣慰,也许他生活受挫,收到一个拥抱觉得被鼓励了。
    可如果他表情自然,嘴角微微弯起,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是爱你的。这是一个人最放松的时候,也许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笑了。即使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是觉得愉悦轻松,享受着和你拥抱的这一刻,遇到这样的男人就嫁了吧。
    你想知道他的表情,只需要利用地点,或者找一个朋友拍照就好了。
    刚刚江时戈的笑容,很符合最后一种。
    重新被封存的心弦仿佛被一张大手轻柔抚动,震得她久久没有回神。
    她的脸开始渐渐发烫,意识到这件事时她惊讶又无措,她会不会猜错了?
    她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江时戈的侧脸轮廓很英俊,墨黑的眉斜飞入鬓,双瞳深邃,鼻梁高挺,淡色薄唇,还有那形状优美的下巴,她的心开始悸动。
    前面的路终于通了,车辆渐渐加快行驶,江时戈松口气,对她说:“去吃小笼包?”
    俞菲以前很喜欢吃一家店做的小笼包,心情放松的她这次没有拒绝:“我知道有家店做的很好吃,就是不确定现在店还在不在。”
    “什么名字?”
    她刚要回答,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拿出接起,说了几句,隔了一会儿挂掉电话后对江时戈说:“今天吃不成了,我得回家一趟。”
    “怎么了?”
    “房东要给我换热水器,我家里没人,她进不去屋。”
    “哦。”
    他加快车速,因为下雨,他直接开进了小区将她送到楼门口,俞菲说:“谢谢啊。”
    “不用那么客气。”他看着她,眼眸含笑:“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吃饭的,到时候来我家。”
    俞菲脸上一热,没有回答他,打开车门小跑着进楼了。
    江时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暗,半藏着情绪,隔了片刻才启动车离开。
    两人都没注意小区门口站着一个人,眼神狠厉,带着满腔的怨愤怒视他们,死死盯着江时戈的车直到消失,还站在雨中不肯离开。
    ***
    俞菲上楼给房东开了门,房东和工人一起把热水器换上,折腾了好一阵子,四点多才弄完,她表达了谢意,房东带着人一起走了。
    几人都是下雨走过来的,地板上被踩的都是黑脚印,她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拿出拖布把地擦了两遍才干净。屋里闷热,她出了一身汗,正好试试新的热水器,用过之后果然和之前不一样,起码没有洗到一半变成凉水的事情出现。
    她走出浴室,边擦头发边回房,坐到床上把头发擦到半干时把毛巾放到一旁,注意到手机提示灯闪着。
    拿起手机解锁,有一个未读短信和两个未接来电。
    短信和其中一个电话来自江时戈,他问:【安装好了吗,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她点击屏幕,打了很多字,还问了他到没到家,临发送时又迟疑了,把字全部删掉,改成:【安装好了,谢谢关心。】
    隔了会儿,他回:【嗯。】
    另外一个来电是井岚,她回拨过去,响了几声才接起,“喂,菲菲啊。”
    她的声音暗哑带点囔,俞菲皱眉问:“你喝酒了?”
    “嗯,没喝太多。”
    “还好吗,我去找你吧。”说完她站起来找衣服。
    “不用了,大晚上的,我在自己家呢,又不能出事。”
    俞菲问:“发生什么了?”她记得井岚不爱喝酒,而且今天在车上就注意到她不对劲儿,“和给你打电话的人有关?”
    井岚咦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她在社会上这么久,察言观色还是懂的,何况对方又是自己的朋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就听井岚在那边叹口气:“菲菲你说,你明明知道那个人对你不好,怎么还狠不下心呢,是不是还爱他啊?”
    俞菲反应了下,问:“是吴梓?”吴梓就是井岚的前男友。
    井岚不说话了。
    具体事情俞菲也不清楚,但既然井岚决定分手,两人必然已经走到尽头,她叹了口气,说:“你爱的是从前的他,并不是现在的吧。”
    井岚听到心中巨恸,捂着唇低声轻泣,俞菲在听筒这边静静的听着,没有再多言任何安慰之语,现在她只要这样陪着井岚就好,等到再见她时,井岚还会是活泼开朗的她。
    过了一阵,井岚发泄够了,鼻音很重的粗声说:“菲菲,你回来真好。”
    俞菲笑了,说:“你还在这里,也真好。”
    有了彼此的陪伴,才觉得人生不那么孤寂,回到永兴市,还有真心的朋友在这里,已足够温暖。
    井岚缓过情绪后,俞菲嘱咐她记得敷眼睛,两人互道晚安挂掉电话。
    ***
    明天要上班了,俞菲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里,然后坐在床上等着洗好晾干。
    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机,她还是有点担心井岚,之前她说起她前男友的事情就觉得肯定隐瞒了什么,如果井岚再发生类似今天的事情,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说实在的,井岚的心思她也不是不明白,毕竟交往了五年,怎么能一下就把感情都割舍掉。
    不过,其实有时候,人们恋恋不舍的,只是那段曾经美好的回忆。
    而现实往往会一次次的打碎回忆,变得满地狼藉。
    和井岚相反,俞菲是在不断的忘记过去。
    她前二十年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父亲为她挡去外面所有的风霜,在象牙塔里活了那么多年,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其实只是个空壳子。
    父亲没了,母亲又变成那样,她只能靠自己一步步的坚持,怎么敢回忆过去,连对比一下都不愿去想,她是真的怕,怕一想起从前,想起父亲,就走不动了。
    只有忘记过去,她才能强撑着往下走。
    通过不断的暗示自己,她成功了,真的忘记了许多,只看眼前的事情,今天遇到了那个叫何溪的人,她能隐约想起当时有多讨厌他,就算厌恶那么深,五年过去,她也不记不起多少了。
    这样很好,她做的很好,以后也要这样做。
    ***
    那天之后俞菲就开始躲着江时戈,也是不想再受他时冷时热的态度影响,她的想法很简单,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结果……真的躲不掉。
    他来的次数不多,可偏偏每次都能抓到她下班的时间,也没有一直等着她,时间刚巧的在她出门时堵住,她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他帮过自己,俞菲也不能朝他发脾气,委婉的和他说不要来餐厅,他三两句就把话头拨开,真是软硬不吃。
    但俞菲也有自己的办法,毕竟她拒绝人的经验不少,下班时拉着同事一起走,对于他的邀约更是婉拒,江时戈也并非热情之人,这样一来,一个月他们也没怎么见面。这期间俞菲涨了工资,她带着妈妈去了以前常光顾的餐厅吃饭,还逛街买了新衣服,王颜全程十分高兴,只是偶尔会闪一下神,似有心事。
    ***
    中秋节要到了,餐厅给俞菲他们提前放了假,老板面色红润,摸着圆圆的肚子说:“给你们放风也别玩得太野了,中秋节那几天可要加班加点的干活知道不?”
    众人齐声答:“知道啦!”
    老板挥挥手:“赶紧走吧!”
    大家嬉闹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收拾东西走了,只有一部分轮班的员工留在店里。
    俞菲背着包从餐厅出来,心情放松愉悦,手机震动来了短信,她看到发送人时十分惊诧。
    他怎么会给自己发这样的短信?
    ☆、第十五章
    给她发短信的人是谈淸让,他与自己唯一的交集就是之前和酒店的那场纠纷,他的专业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她更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拿走律师费后冷淡的语气,他怎么会给自己发:【俞小姐你好,明天下午2点请在徐汇街等我,我有事想要和你谈。】
    俞菲想了下,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被他拒接了,很快谈淸让又发来一条短信:【现在我不方便接电话,具体事情我们当面再谈。】
    短信内容的语气让俞菲皱了眉,印象中谈淸让不是会用这种语气的人,也许真的是有事吧,她没多想,坐公交车去菜场买了菜之后回家了。
    ***
    翌日下午快2点时,俞菲穿着鹅黄色的花瓣长裙站在徐汇街的转角处,今天日头很大,她还带了个沙滩遮阳帽,看起来青春明媚,惹来不少人的目光。
    她没等多久一辆车子从远处快速开到她面前,俞菲的脸色渐沉,直到车里的人走出来,她彻底冷了脸。
    她冷笑一声:“什么意思?”
    江时戈说:“这里不让停车,你先上来。”
    怪不得短信里的语气让她觉得怪,“你先解释。”
    “先上车,”他脸色有点不耐,“然后我再跟你说。”
    他的表情语气让她觉得胸前有股火焰在不断燃烧,“江时戈,”她喊了他一声,声音带着点嘲讽:“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要听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手机的钱我还你,律师费我翻倍还,你要多少说个数,我这辈子就算是累死也会把这些都还清,”她上前一步,隔着车冷冷看他,“但这种事,你别再想有下一次!”
    说完俞菲转身就走,背影决绝,怀着盛怒。
    江时戈大力关上车门,没两步就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他另一只手臂握住她的腰肢,低下头看着她的双眼,声音冷厉,带着恨意,“你真以为你还的清吗?”
    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低低吐出,俞菲本就被他吓得一惊,根本没听清,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推开他又使不上力,“你干什么,放开……”
    她刚说一半就停了,自己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又软又柔,简直弱的不成样子。
    江时戈听到,冷厉的表情缓了缓,看着怀里的她眸光闪烁,脸颊酡红,眼神不定的左顾右盼,他眯了眯眼:“原来你还会害羞呢……”
    这次俞菲听清了,手上用力推着他硬邦邦的胸膛,隔着布料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结实有力的肌肉,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升高,她羞愤的想要逃走。
    她没用多少力气,竟真的推开他了,更准确应该是他松开了她。
    他察觉到自己失态,稍稍退后一步,换成戏谑的语气问:“真生气了?”他这话就像是在问闹别扭的情侣一样。
    俞菲的脸烧起来,转身要走,手腕被捉住,江时戈的力气用的很适当,不会让她觉得疼,但肯定挣不开。
    她抬头瞪着他一眼,脸上带着余怒的绯红,显得清艳明媚。
    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笑,他的身体靠近了些,“倒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大的脾气,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嗜钱如命的人?”
    “……又或者,你觉得我是那种抓着人情占便宜的无耻之徒?”
    这话说得过了,她的嘴唇动了动,隔了一会儿,低低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