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毅扭头，从肩膀上面看她，表情尤其真挚，“饿啊。”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还想再补充什么，结果被一声脆响无情打断：
    啪，咔嚓！
    两人同时低头，看着地上尚且沾着洁白泡沫的碗碴子久久沉默不语。
    良久，谷毅干巴巴的解释道，“那啥，我不是故意的……”
    元鸥一脸冷酷的指了指大门口方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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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去糕点屋，一进门赵莹就笑嘻嘻的对元鸥道，“小老板，你红了呀！”
    满头雾水的元鸥顺着她的手一看，好么，是那天她跟谢蓉一起逛街的照片。
    “演员谢蓉确定加入xx剧组之后心情大好，与好友一起逛街血拼，刷卡付钱毫不手软，最后更是一起品尝了意式大餐之后又去欣赏了演奏会……”
    下面还有老些评论：
    “我蓉又美了！”
    “哎你们觉不觉得跟她一起逛街的姑娘有点眼熟啊？”
    “+1！”
    “废话，那不就是听唐对面糕点屋的小老板么，前阵子还上过《食尚》么，对了，好些明星还推荐过她的店，也算是个网络红人了吧？”
    “哎，人家这么小小年纪就当老板，开的还是路虎，果然白富美的朋友也只能是白富美么……”
    看到这里，元鸥果断走开。
    什么白富美啊，其实我就是个屌丝你们信吗？
    这些新闻元鸥都是看过就算的，反正娱乐圈这么热闹，再热门的新闻也保持不了多久，等大家新鲜够了自然就退散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完全没有那个闲工夫，得拉客户啊！
    像是中秋节这样的传统节日，各公司一般都会发放员工福利，而这也是各食品生产厂商们眼中的大肥肉，说是兵家必争之地也不为过。
    也许公司统一订购的价格相对较低，但因为走量大，而且远比散客省心省力，又可以达到某种程度的宣传效果，所以元鸥也想在这里面分一杯羹。
    不过今天早上她得到了一个挺不幸的消息，去年那家网络公司被人挖墙脚了……
    这把她给气的啊，虽说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可端午节的时候咱们不就已经谈好了吗？我是出于信任你才只讲了个口头合同，可你也不好这么不声不响的就反悔吧？
    就算是你决定用别家了，好歹也得提前给我个信儿啊！眼瞅着距离中秋节就一个来月了，万一我已经准备了你们家的分量了呢？
    在心里暗暗地把这家公司拉黑，元鸥重振旗鼓，暗搓搓的将目标放到了听唐身上。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连眼皮子底下的客户都拿不下来，那就直接死心吧！
    听唐旗下不仅员工众多，而且相关的合作伙伴更是不知凡几，一旦谈判成功，元鸥觉得今年的月饼都不用卖给别处了。
    说干就干，她斟酌下用辞，直接就联系了柯江。
    电话接通后，元鸥先小心翼翼的问了下，“您现在方便吗？”
    那头的柯江直接就笑了，“说吧，又打算卖什么给我的员工？”
    这次数多了吧，脸皮的厚度也就练出来了，要换了一开始的话，估计元鸥早就火烧火燎的撂电话了，可您瞅现在，这厮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厚颜无耻的讲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不知道贵公司中秋节的员工福利准备的咋样了？”
    柯江笑着摇头，故作严肃道，“我好歹也是个做大事的人，这种小事不归我管。”
    元鸥一听就有点萎靡，刚准备垂死挣扎一番的，就听那边又换了带笑意的语气道，“我给你的电话，大约五分钟之后你直接联系他就好。”
    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元鸥当即就感激涕零了，甜言蜜语不要钱的说了一卡车。
    挂了电话的柯江笑了几声，直接用手机拨了个号码，“小孙，我是柯江，没别的事，就是不是要过中秋节了吗，我这儿有个小朋友甜品做的特别好，哈哈，就是咱们对面那家，哎不不不，不用那样，公平竞争就好……”
    那头负责这块采购的孙舒平竖着耳朵听完了，心里有了谱：
    原来大boss真的是对面糕点屋小老板的亲叔叔啊！
    打完了这通电话，柯江站起身来给自己煮了杯咖啡，看着密封纸袋上面糕点屋的标志时又忍不住笑。
    最初得知元鸥这个人的时候，柯江对她的印象其实并不怎么好，甚至还怀疑过她是否也是那种故意攀附的女孩子。
    当然，他并不否认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虞钊这层关系在作祟，他怕自己的儿子被人愚弄了。可在社会上打拼半生的柯江已经见过太多千方百计走捷径的年轻女孩儿，实在怨不得他多心。
    然而接触过几次之后，柯江逐渐觉得这个姑娘还真不错。
    虽然有点大大咧咧，但性情爽直，有点商人的小狡猾，但是非但不惹人讨厌，反而有点小讨喜；也有点儿憨憨傻傻，拼命做事的时候会让旁人忍不住替她着急。
    柯江不清楚她的背景，也没用刻意去调查过，因为他很信任自己的眼睛和感觉。
    他曾经问过对方的年纪，小姑娘并没有一般女孩子的讳莫如深，当即就脆生生的回答了，“20啦！”
    20岁，放在普通人身上应该是还在校园里自在玩耍，挥霍青春的年纪，然而她却已经是家店铺的小老板。
    老实说，从柯江自己的角度来看，元鸥这样的性格其实并不怎么适合做生意，因为她不够狡猾，有的时候也不够柔和，更不会成功商人必备的世故和圆滑。
    但是她很努力，这不禁让柯江联想起那种石头缝里挤出来的小草……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不是吗？
    尽管柯江已经声明不需要孙舒平区别对待，但是说归说，这可是大boss亲自介绍过来的人呐，谁敢真不拿着当回事儿？！
    于是孙经理亲自给老板的这位“小侄女”打电话，用简直和蔼可亲的语气建议对方最好当天下午就带着样品过来，因为明天他很可能要出差，而后面几天各经销商估计会扎堆过来。
    元鸥顿时就受宠若惊了，连忙赶回家换了件衣服，甚至还往嘴上抹了点唇膏。
    嗯，好了，看着精神多了！
    然后一进听唐大门，元鸥就撞见谷毅了。
    谷毅看见她就过来了，走进了一看登时眼睛一亮，“这个唇膏的颜色很配你呀，以前都没见你擦过。”
    周围还有人看着，元鸥挺不好意思的，不过又挺开心，故作镇定道，“头一次呢，谢蓉帮我挑的。”
    谷毅点点头，又问，“你怎么跑这儿来啦？”
    元鸥举了举手里的盒子，露出个带点狡黠的笑容，“做生意呀。”
    谷毅就让她这个笑容晃得有点儿晕，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元鸥先把专门为柯江准备的精装大礼盒送到他的秘书室，留了言之后又静悄悄的离开。
    柯江毕竟是大忙人，之前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他已经过意不去，因此元鸥也就没露面。
    虽然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月饼，但好歹是个心意。
    听唐里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去糕点屋消费过，所以即便元鸥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踏入听唐大楼，可还是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这不，刚在接待处那儿登了记就被几个熟客“调戏”了，“哎呀小老板来啦！”
    别人对她客气，元鸥的态度也就特别好，当即笑眯眯地回答道，“对呀。”
    元鸥人长得漂亮，对待事物又特别认真，说话做事直来直往的，有时候别人开玩笑她也听不出来，鸡同鸭讲一通之后造就的效果堪比超级冷笑话，而且对于善意的玩笑也不记仇，所以不少人都特别喜欢逗她。
    电梯里一个妹子是宣传部的，嘴皮子特别利索，就摆出一副特认真的样子说，“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被我们听唐的光辉所折服，所以毅然决然的决定弃暗投明，准备进攻演艺圈了吧！”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哎呀小老板你早就该加入听唐啦，没看见女演员那块正有缺口呢么！
    元鸥听了特别无奈，“我看着就这么好骗啊？”
    还缺口呢，前儿刚亲眼目睹了谢蓉和牧婉没有硝烟却照样惊心动魄的战斗，信你们才有鬼咧！
    旁边一个眼镜儿男笑着碰碰同事，“差不多得了啊，老骗人家都有戒心了，多破坏我们听唐的形象啊。”
    说话的那个妹子笑的花枝乱颤，完了之后又愤愤道，“肯定是谢蓉，制定是她在外面说咱们听唐的坏话了，现在搞得小美女都不敢来了！”
    元鸥听她声音有点儿狠，表情似乎也挺严肃，就怕给谢蓉惹麻烦，连忙解释道，“她什么也没说的，就是我自己没这个天赋，真的。”
    电梯里面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就迸发出无比激烈的笑声，那叫一个此起彼伏。
    “噗哈哈哈，小元宵你可真逗！”
    话说元鸥不是姓元么，一般大家尊称的时候都会叫元小姐，谐音元宵节，然后等熟悉了之后，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良，愣是给起了这么个名儿……
    这会儿元鸥总算是慢半拍的回过神来了，冲着他们怒目而视，“哼！”
    作为发起者的妹子笑的最欢，过去赔礼道歉，“对不起嘛，因为你实在太符合呆萌的气质了嘛！”
    元鸥气鼓鼓的哼了声，用眼角瞥她，“泥奏凯！”
    众人：“……噗！”
    元鸥心声：“反应弧太长总是别不过弯来肿么破！”
    众人心声：“妹纸太萌百逗不厌好想捏一捏肿么破~！”
    到了目标楼层，元鸥往外出的时候电梯内众人纷纷握拳，神情激动的加油喝彩，“加油啊小元宵，我们的福利就掌握的你的手中了！”
    提着两个巨大礼品袋的元鸥无奈回头，“我会尽力的，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元宵啦？！”
    “好的小元宵！”
    “再见小元宵！”
    元鸥：好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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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孙舒平寒暄完毕，元鸥呈上自家产品，并热情介绍道，“一共三十二个品种，贵公司也可以根据实际需要随意组合，包装分为十八个、十五个、十个、九个、八个和六个几种。”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样品，孙舒平下意识的称赞一声，“不错，品种多，样子也漂亮。”
    “谢谢，”元鸥又把另一个完整的礼品袋推过去，“这里面三十二个口味都有，一个两个礼盒。”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孙舒平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觉得这姑娘还真不错，至少够诚恳，也真像是个诚心做生意的。
    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当然不会这么眼皮子浅，被两盒月饼就收买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
    其实主要还是个态度问题，既然人是柯江亲自介绍过来的，就算是对方拿来的东西真的很一般，态度真的很恶劣，孙舒平也得把合同给她签了，大不了中秋节的时候再添点别的东西弥补下嘛。
    东西虽少，贵在心意，至少让人心里舒服不是？
    空间产的蔬菜水果口味那是没的说，仅有的几款肉类月饼也是真正的农家牲畜，孙舒平每块都尝了一点，也是相当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