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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慧猫仙巧辩救莲殷
    莲殷一愣,收回两枚莲心丸,忙问:「被谁抓走了?小仙……」
    「不知道!观音娘娘和孟娘娘正在商讨此事,你不让我回去,永远也不知道!」凯提霜伸手推开莲殷,回头对他说:「别再缠着我了,雪妹失踪,我心烦得很。」
    说完,看都不看莲殷,甩头走了。
    莲殷默然不语,他这次显然又吃了一次大败仗,非但没有和凯堤霜愉快相偕走回去,反而让她更为烦闷,说到底,都是他火上浇油,自己在她心上的分数,无疑扣到谷底了。
    莲殷方才趁着观音娘娘和孟乔专注和马面谈话时,未稟报观音娘娘,就偷偷跟踪牛头到西厢浴室,若观音娘娘真要怪罪,他可是会被关入佛家界「悔心槃洞」中少说几十年的,想到此处,莲殷出了一背冷汗,彷彿已身处幽深阴暗的悔心槃洞之中。
    莲殷一边想,脚下没有停歇,一路跑回奈何殿正厅,站回原本的位置。
    「马面将军,请稍等。」观音娘娘向前倾的娇躯往后一躺,不用转动颈子,开口便问道:「莲殷,你方才上哪去了?」
    轻描淡写,还带着笑意的一问,却让莲殷面洗冷汗。他知道观音娘娘从不动怒,也从未露出凶狠的表情,掛在脸上的就只有一抹甜笑,笑容越大,可能是她真心欢喜,也可能是怒到了极点。
    偷瞧了一眼脸上掛着恬静微笑的莲儿,莲殷回想起一千年前,观音娘娘召集一千名青莲弟子,公然细数莲儿和莲瑀秘密相恋的不伦罪状,亲手废去她一身法术,送入阴间,当下观音娘娘脸上的笑容,说有多甜美就有多甜美。
    「莲殷,本座在问你话。」观音娘娘的嘴角,又更往上挑了一些,转过头来看他,笑道:「需不需要本座再重复一次问题呢?」
    莲殷百口莫辩,自知难逃一劫,正要屈膝下跪领罚,却听见凯堤霜淡淡的声音,自孟乔身侧传来:「观音娘娘,莲殷是为了保护小仙,才耽搁了。」
    「哦?」观音娘娘面露惊奇,笑道:「本座倒是想歇息一会儿,听听此事的来龙去脉。」
    「回观音娘娘,小仙带牛头将军到浴室擦净身子,并留下沐浴更衣,牛头将军尽忠职守,为了保护孟娘娘的安全,先回到这正厅之中,独留小仙在浴室,却碰上三名全身黑衣的妖狐围攻,当下小仙一丝不掛,无能反击,还好莲殷及时出现,击毙了三名妖狐。」
    凯堤霜说完,牛头瞪大双眼看着她,正要辩说,却被马面从后捏了一把,让他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嚥回腹中,同时听见马面淡淡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白痴。」
    「奈何殿里怎么这么多妖孽,真是受不了,小妹还要倚赖观音姊姊斩妖伏魔呢。」孟乔为凯堤霜帮腔,侧过头去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观音娘娘目光一横莲殷,沉吟了片刻,笑着说:「本座都未感受到妖气,莲殷竟然感觉到了,实在有些奇怪呢,难道莲殷的修为已经超越本座了么?」
    莲殷想着要糟,谎言要被拆穿了,不能因为他一己之私而拖累凯堤霜,又要下跪说明实情,凯堤霜却抢在他前面,悠悠地说下去。
    「回观音娘娘,莲殷为莲花座开道,早就来过奈何殿中,受孟姊姊殷勤款待。他曾经在经过西厢浴室时,暗地留上了心,并告诉眾神仙那附近似乎有妖气,很可能是埋伏,方才小仙一个落单,正是埋伏之敌下手的最好机会,莲殷未雨绸繆,洞烛机先,才救了小仙。」凯堤霜完美地接续上一套故事,说得非常动听,几乎没有可反驳之处。
    「这样么?那莲殷可谓立了大功呢。」观音娘娘眉开眼笑,莲殷偷眼去瞧主子的表情,这下应该是逃过一劫了,暗暗松了口气,差点流下感动的热泪,嘴上谦逊道:「座主过奖了,弟子在莲花座下修炼,便是以斩妖伏魔为己任,却也不敢僭越座主之声威。」
    「青出于蓝胜于蓝,何有僭越之说?」观音娘娘的脸上停着且静且美的微笑,莲殷望着观音娘娘秀丽绝美的容顏,心中一动,却冷不防听见她追问道:「斩妖伏魔之前,居然连知会本座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么?」
    莲殷双腿俱软,暗骂自己该杀千刀,这回铁定辩不过去了,又要下跪伏罪,却听凯堤霜不疾不徐地回答:「若莲殷先知会观音娘娘,观音娘娘就算不亲自介入,也会让在场眾神仙都知晓,耗去好些时间。反伏击最看重『快、狠、准』三字诀,能省下多一点时间,以逸待劳,先发制敌才是上策,还望观音娘娘宽恕莲殷不敬之罪,若仍是要罚,应该罚小仙才对。」
    莲殷心中震动,骂自己窝囊,让凯堤霜设法相救不说,要是真害她被观音娘娘处罚,他之后在她面前,可再也抬不起头了啊!
    「既然是斩妖有功,又兼守护乔妹妹的寝殿,莲殷未稟报本座而擅自行动之事,就不计罚了,猫仙姑娘是乔妹妹殿中之女仙,又是受害的一方,何罪之有呢?」观音娘娘甜甜一笑,莲殷如释重负,感激地望着凯堤霜。
    「好了,马面将军应该差不多回忆完毕了,可以开始说了吗?」孟乔眼见风波平息,凯堤霜漂亮地化解了莲殷的窘境,虽然她不晓得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毕竟对大局无关紧要,于是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正题。
    「都回忆起来了,观音娘娘,孟娘娘,属下口齿拙笨,献丑了。」马面靦腆的一笑,深邃幽峭的眸子停在窗櫺一堆刚结的霜上,那般冷之中,那个动人的名字,还有北巔岭上的寒彻肌骨,随着记忆的远去,一蓬一蓬浮上,似薰香的环状烟雾,迷濛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