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筱软将水一点点给洛天祺喂了进去,直到一杯水都喝完,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她正要起身去放水杯,就听床上的男人呢喃着什么。
听不太清,于是,烈筱软弯身过去,耳朵贴在了洛天祺的唇边。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顿时,带起一阵电流。
而就在这样的电流冲刷里,她听到他唤道:“阿姿……”
仿佛一盆冰水轰然泼下,烈筱软的脸色瞬间褪为苍白。
她怔怔地保持着原本的动作,直到,男人又唤了一声:“小姿……”
说罢,他伸臂,就要将她搂入怀里。
可她却仿佛触电一般,猛地往旁边一跳,躲开了他的碰触。
她跌坐到了地上,地毯柔软,可是浑身却仿佛泡在了冰窖里。
原来,他以为她是他去世了的妻子?
原来,他刚刚一直都把她当成了他去世了的妻子!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烈筱软却努力忍住不哭。
她扬起头,将那潮湿的感觉又生生逼了回去。
目光再次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他睡着后的样子,褪.去了平日里的落拓不羁,那双桃花眼也紧闭着,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得仿佛一个大男孩。
可是,这么一个大男孩,却能这般伤人!
烈筱软起身,一件件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她颤抖地穿着,然后将头发理好,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那天说的,如果她喜欢他,那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而今天,他显然是醉了,所以才会这般碰她。明天早上,他估计应该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吧?
烈筱软深吸一口气,她不哭,她不难过。
她也不后悔。
她的确是喜欢他的,而这个结果,也是她之前猜到过的。
只是她一直不敢去深思,但是现在想来,不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么?
她最后看了洛天祺一眼,打开了房门。
因为走得有些急,所以,烈筱软没有发现,刚刚她拉了一下门却没能带上。
而就在她走向转角的楼梯时,走廊某处黯淡的光线下,走出了一个眼角有泪痣的女人。
女人快速看了一眼消失的烈筱软,然后来到洛天祺的门口,将刚刚卡在门口的一个小铁片取出,然后身子一闪,进了洛天祺的房间。
房间里,洛天祺还在熟睡。
女人目光微微一扫,然后,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全都脱了下来。
接着,她来到床边,掀开薄被。
床单上,一抹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目。
女人勾了勾唇,躺到了洛天祺的身边。
烈筱软回到房间,走进浴室,望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斑驳,她的手指握紧了又松开,最后,她一声不吭地去洗澡,没有再流眼泪。
身子明明都很疲惫了,可是,她还是根本没有睡意。
拿起手机,她习惯性地又打开了那个手机游戏。
没想到,【我是你的星河】也在。
他见她上线,也没说话,直接就拉她去了战区。
只是,她今天状态实在不好,几乎所有的跑位都错了,该躲闪却傻呆呆站着,该去捡装备却一动不动。
毫无例外地,即使有【我是你的星河】掩护,她也还是早早地挂了。
这时,屏幕里弹出几个字:“心情不好?”
烈筱软回复:“嗯。”
“那看我打。”他打了几个字过来。
她便切换到了他的视角,看着他将之前击毙她的人,打倒在了地上。
似乎觉得用枪不过瘾,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一辆车,直接冲着地上那个受伤的人撞了过去。
那人毫无例外被撞成了盒子,彻底挂掉了。
【我是你的星河】一边捡着装备,一边道:“高兴点没?”
烈筱软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她打字回复:“嗯。”
最后,她是在打着游戏的时候睡着的。手机扔到了一边,因为没有充电,手机自动关机,最后一刻的界面是【我是你的星河】发来的:
“以后不开心了,记得第一时间找我。”
“睡着了,筱筱?”
“筱筱,晚安。”
……
清晨的日光从窗棂探了进来,落在床上的二人身上。
洛天祺动了动身,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的头还沉得厉害,浑身似乎也有些体力透支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一转头,就发现自己的怀里竟然有个女人!
他心头一惊,所有的动作生生顿住,而脑海里,却有不少画面涌出……
他昨夜,似乎和一个女人缠.绵到了大半夜!
按捺住了心头的惊骇,洛天祺低头望向怀里的女人。
她不着寸缕,侧着窝在他的怀里,而露出来的半边脸上,眼角处有一颗很小的泪痣。
一个画面猛然在脑海里回现,赫然就是昨天在跳舞后,他见过的那个服务生!
洛天祺的眉毛蹙紧,心头涌起一阵疑惑。
记忆里,似乎是烈筱软扶他上来的?
可是,怎么会是这个不知道名字的服务生?
而昨天夜里,他迷迷糊糊觉得是烈筱软,他本来不想继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里的欲.望根本控制不住。
然后,他就拉着她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而这么看来,不是和烈筱软,而是和面前的女人?
洛天祺动了一下,而怀里的女人呢喃了一声,也掀开了眼皮。
她在看到他的时候,猛地惊了一下,随即,眼底马上涌起了泪光:“先生,我……”
她声音很轻,说话低着头的样子,像极了黎晓姿过去的模样。
洛天祺的心,顿时又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直到,他们的动作不小心将被褥掀开了些许,然后,他就看到了她脖颈和锁骨上的痕迹。
心头顿时一阵凉意传来,袭遍全身,洛天祺望着面前的女孩,开口的声音有些干涩:“昨晚,我和你……我是不是把你……”
女孩低着头,手指紧紧抓着床单,不断地掉泪。
洛天祺说不出心头的懊恼,他坐起身,去穿衣服。
而就在这时,他一低头,就看到了床单上鲜明的一簇红。
他的目光似乎被那蹙红色烫到一般,瞳孔狠狠收紧,转头问:“你是第一次?”
女孩终于哭出了声,她瘦小的肩膀轻颤着,看起来无助可怜:“先生,您昨天喝醉了,我过来帮您打扫房间的时候,您就、就……”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耳朵尖却染上了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