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宫陌烟回到家,脑海里还是肖佩吻她的画面,挥之不去。
她根本不能闲下来,只能去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宁国的东西。
这次去上大学,母亲也很操心,给她带了很多吃的用的,其实她只需要带些衣服就好。
她胡乱地放着衣服,将一年四季的全都放入了行李箱。
于是,家里的行李箱四个全部装满,另外还有楼下母亲给她准备的。
晚上,宫陌烟洗了澡,去看自己手机,肖佩没有回复。
她想,或许他回家就睡着了,一般人喝醉不都会睡觉么?
虽然这么想着,可当晚宫陌烟还是失眠了。
到了后半夜才睡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宫陌烟迫不及待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一条未读短信。
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着,想要马上打开,却又有些害怕是否定的答案。
昨天是她的初吻,她想,他愿意吻她,应该就说明她在他的心目中,是不同的吧?
至少,他已经不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深吸一口气,宫陌烟点开消息。
里面是一小段话——
“陌烟,昨天对不起。我很抱歉,虽然道歉没有用,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昨天那么对你,只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当时我只有生理欲.望,没有别的。”
宫陌烟睁大眼睛,将消息来回读了好几遍,手指将手机捏得死紧,碰到了关机键,上面提示问她是否关机。
她松开,用了很大的力气。
眼睛有些模糊,她好容易才重新解锁了手机,抖着手指开始打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宫陌烟打了好几分钟才成功:“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搅你了。”
随后,她开始翻他们之间的短信纪录,那么多条都是她发的,而他发的却只有一条,那时他在她发消息半年后,终于给她回复了一个新年快乐。
宫陌烟眼前不断模糊,她不断地擦着,直到将所有的消息看了整整三遍。
最后,她退出界面,然后将整个对话全部删掉,再删掉了那个叫‘xp’的联系人。
手机扔到了一边,这一刻,宫陌烟感觉心底某处深埋的东西,被人硬生生挖了出来,疼得她抽筋剥髓,血肉模糊。
她想,她从十一岁开始,一直做梦到十八岁,整整七年,终于到梦醒的时候了。
她努力让自己不哭,眼泪却根本好似开闸了一般,不断往下滚。
她走到阳台上,去看自己养的小盆栽,盆栽郁郁葱葱,很有生机的模样。
宫陌烟声音沙哑哽咽:“我以后不会这么傻了。”
她刚说完,放在一旁的轻翼就开了口:“陌烟,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分析出了她的声音,振动频率很低,带着鼻音,显然是哭过的模样。
宫陌烟低嘲:“你都能听出来,看来我现在状态真的不好!”
轻翼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罢,她开始讲:“从前,有一个和尚,他养了很多只小猪。和尚不吃肉,为什么养小猪呢?因为……”
宫陌烟听着,渐渐止住了哭,望着小巧精致的轻翼,轻声道:“轻翼,谢谢你。”
这一刻,她想,她进入大学了更应该好好努力,以后制造出和轻翼一样的智能机器人,给它们的带来快乐。
她虽然爱情受挫,但是人生总有很多不完美,她可以学着接受残缺,因为她可以从别的地方寻找到快乐。
当天,宫陌烟敷了一会儿眼睛,这才出了房间。
她和平常一样,在家里吃饭,和母亲、奶奶聊天,最后,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收拾清点了一遍。
当晚,宋子恒给她发了条消息,说到时候去机场接她。
而老吴则是已经提前两天去了宁城大学,办理相关手续。
第二天,宫陌烟坐上了宫家的车,去往机场。
这次有两个保镖和母亲送她,因为行李多,所以到机场后,保镖先去办理托运手续,母亲和她便在自助窗口换登机牌。
机场光线敞亮,来来往往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
某个广告牌后面,一个男孩捡起一张出租车票,递给身旁的年轻男人:“大哥哥,你的东西掉啦!”
肖佩接过去,冲他笑了下,随即将刚刚不小心从口袋滑出的出租车票捡起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此刻,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他要等的人。
宫陌烟换好了登机牌,和母亲一起走向安检口。
肖佩远远地望着,看着她们走过曲折的安检口,最后到窗口那里,将护照盖章后,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他没有动,依旧在那里站着,视线锁着那边。
突然,刚刚走进去的宫陌烟蓦然折了回来,望向大厅的方向。
肖佩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某种情绪狠狠一撞,他屏住呼吸,有刹那的紧张。
而宫陌烟似乎只是忘了个什么,所以折回来后,拿了便又再度离开了。
那一刻,空气重新被肺部抽回胸腔,可是肖佩却觉得有些缺氧。
他的无名姑娘,曾经温暖过他的女孩,离开了。
或许,她下次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肖佩在机场待了许久才离开,他今天还头疼着,不能开车,虽然他要死了,但是也要对路上的车和行人负责,所以又打了车。
司机是个喜欢聊天的,和肖佩搭讪了几句,见对方不想说话,可又觉得车里太静有些闷闷的,于是打开了电台音乐。
一道男声传来,在安静的车厢里回响——
“承诺丢在分手后的天桥,你向左我向右的转角。眼泪它带着无数个问号,青春未老爱就先逃。寂寞在我心底上筑了巢,回忆蔓延全身的细胞。亲身经历有多么的可聊,只留住除我以为的主角。”
“以后再遇见你再遇见你,请你先说你好,我怕控制不住就会给你拥抱。打一个招呼也只是出于礼貌,做有风度的人是你的骄傲。”
“若不再遇见你、见不到你,多想说句你好,虽然我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最深的关心也可能会是毒药,何必纠结过去多情的打扰……”
肖佩二十多年的时光里,爱学习,爱工作,爱运动,却对文艺似乎并没有什么细胞。
可是这一刻,听到那略带沧桑的歌词,他的眼前都是宫陌烟离开的背影,霎时间,泪水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