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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节
    没等他决定,马车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瘦弱的男子走了下来,披着大裘,咳着嗽,看也不看他,直走向景横波,看一眼被砸碎的酒碗,嘀咕一声:“又喝醉!”很没好气地将景横波架起往车上拖,神态很不爽,脚下却还不忘将那些碎瓷片踢开,以免弄伤景横波。
    那人冷眼瞧着,忽然笑道:“拖得动么?我来帮帮你。”伸手过来要扶住景横波。
    宫胤看也不看他,手一格,没好气地道:“都是你们灌的酒,现在倒来做好人,不用了!”拖着景横波往车子去。
    他一转身,整个后背空门都卖给了对方。
    那人目光一闪,一霎杀机一现。
    行事习惯让他下意识地想杀人,此刻将人解决,再方便不过。大罗金仙也逃不掉这背后一掌。
    但生性的谨慎多虑,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他想到易国这批人忽然出现,定有什么重要任务,而且和易国国主有关。
    而这两个人,显然就是易国国主要寻找的人。
    只要这两个人和宫胤景横波无关,他就不想出手。因为一旦出手就得杀死所有人,而此地已经靠近易国边境,这些人应该已经将快要回国的消息传递给了国内,如果他们在这里全军覆没,易国国主一定会追查。
    他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完,不愿意再树强敌,横生枝节。
    而此刻,那个空门大开的背影,也让他更加坚定地认为,这个人,不会是他要找的人,甚至不会是武林中人。
    因为任何武林中人,都不敢将空门这样袒露人前。
    麻烦,总是越少越好的。
    这么一想,他也便放弃了。
    马车车门砰一声打开,那个菊花儿,将那个小子拖到车上去了,虽然神情恨恨的,动作却温柔。他笑了笑,心想还真是一对情深意重的断袖呢。眼里都没有旁人的。
    他起身向黑暗行去,那些人中的他的僵毒,并不重,半天之后自解,还不会留下记忆。这是他专用来试探他人的药物。
    他一边走一边脱掉身上借来的衣裳,黑夜里他的背影修长。
    ……
    马车里景横波躺在地上,宫胤拖她进车后,自己也直接往她身边一倒,两人四仰八叉躺车上,脸对着脸。
    景横波心中松了口气——可算过关了。虽然她被小毒了毒,但对方却是被大毒了毒,宫胤的血,天下谁可以应付?
    半晌,景横波眨眨眼睛,想说话,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她大惊,心想完蛋了姐被毒哑了,拼命地眨眼睛。宫胤却好像没发现她的异常,问她:“你怎样了?为什么要喝下那一口酒?”
    景横波心想姐不喝你就会跳下来姐能不喝吗?她张开嘴,还是“啊啊”两声,宫胤凝视着她,“嗯?口渴了?”
    景横波发急——平时聪明得吓死人,现在怎么忽然变笨了?但现在只有嘴能勉强张开,她只得拼命张嘴,宫胤忽然恍然道:“哦,你是在索吻?”
    景横波好像被一个雷劈下来,顿时张着嘴呆住了,正想尼玛这货不是宫胤这货不是宫胤……他却已经一本正经地道:“那就如你所愿。”
    他俯下身来,清逸气息逼近,景横波脑子却还不会转,傻傻地金鱼一样张着嘴都不晓得闭,眼看着他的唇在自己面前放大再放大,然后被轻轻一压,唇上齿间,顿时满满微凉清爽的淡香。
    她的舌不由自主微微一颤,正逢着他的舌轻轻一挑,瞬间一个勾缠,她正觉得呼吸发紧,忽听他深深一个吸气,一股沁凉至锋利的气息剑一般刺下去,她胸腹一痛,感觉喉间一股辛辣之气冲上,她生怕又把什么呕出来,他唇在她唇上一压,已经让了开来。顺手在她背上一抚。
    她一阵猛咳,只觉口腔里忽然便有些酒意,于此同时腹中翻涌,他一偏头,吐出一口雪白的气流,道:“吐!尽量多吐些出来!”
    她扒在车窗边呕吐,先前喝下的酒哗啦啦吐出来,吐了个天昏地暗,他在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
    一番吐完,浑身僵麻的感觉好了很多,她翻身,死狗一般躺着,大着舌头问:“偶滴毒都素粗来了?”
    难得他竟然能听懂,淡淡道:“如果不是你的舌头纠缠不放,也许还可以逼出更多毒素来。”
    “八要脸!”她愤怒控诉,“明明素你无耻八放……”
    他一边给她轻轻按摩还有些发僵的肌肉,一边点头道:“原来这就叫无耻。”
    她看他的眼神,自动脑补上后半句“或者还可以更无耻一点。”
    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她差点翻白眼——高冷帝呢?眼前这只高冷着无耻的家伙是谁?
    怒气和残余的酒气都冲上来,她“呃”地一声,翻身重重压住他,眼睛一翻道:“好僵硬……起不来了。”
    他就给她压着,不说话。
    景横波压着他,觉得人肉垫子好舒湖,酒意微醺好舒湖,敌人走了好舒湖,有惊无险好舒湖……忍不住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忽听他在底下道:“横波。”
    被压着,声音嗡嗡的,她一边想他的鼻音真好听,一边懒洋洋“嗯?”
    “别起来。”他道,“好软。”
    片刻的寂静。
    “宫胤!”景横波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车厢,“你骨子里这么无耻,大荒人知道吗!”
    ……
    那人又披上了斗篷,行走在荒野上。
    最后一路也确认不是,这令他心头不解又不快,眉头微微皱起。
    忽然他停住脚步。
    一瞬间他听见体内血液似有咔咔之声,仿佛忽然冻住,凝结,炸开!
    他脸上的神情,也似惊异炸开!
    但这惊异里,并无多少中了道的恐惧。反而似有一分不敢置信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