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老龙洞看过一幅画面，画面中九条祖龙从天而降，那时候我就疑惑过，天上有什么？一片虚无，九条祖龙又如何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现在道子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了过来。
    大河孕育华夏五千年，而这大河便是指的是黄河，如此看来，九条祖龙还真有可能是从黄河中出来的，这样一来就将范围缩小到了一个人力可寻的范围内，我只要在洛阳、开封两地循着黄河沿岸寻找，必定能找到那地方。
    之前以为跟道子学过一段时间，也算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不过这几天深夜交流下来，才明白自己和道子的差距有多大。
    心中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绝对不能把道子让给人道，人道有一个纯阳子已经足够恐怖了，如果纯阳子和道子合作的话，想想就头皮发麻。
    聊至深夜，我起身拜别道子，并说了句，“您自己会知道自己脑中到底存放着多少是知识么？”
    道子愣了下，而后笑着摇摇头，“没算过。”
    道子送我到了房门，我在门口对她行了礼后回到自己房间。
    至第二日再去殿中，去是纯阳子已经在大殿外等我们了，见了我们后笑了笑，我往他左右瞥了眼，却发现少了几个年轻弟子，就多嘴问了句，“怎么少了几个人？”
    人道几个半步天尊的弟子已经不在了，这种场合他们从没缺席过，现在怎么会突然离开，不由得多想了下。
    纯阳子倒是毫不在意道，“外出游历了。”
    “大半夜外出游历？”我追问着，马上看向了这城中关押鲁班所在的那个方向，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纯阳子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眼身后大殿，再对我说道，“你对人道弟子的心思和对人道祖龙的心思，我不可能不防。”
    之前以为他不知道我准备挑拨清一，重用清一也只是误打误撞，不过经由这么一说才知道，这是在故意针对我。
    “你偷听我们说话？”我沉声道，如果真是这样，纯阳子之前的正气形象会立马大打折扣。
    纯阳子否认说，“我还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跟着陈秋一起呆了那么久，如果在人道这么久还没发现点什么的话，便是陈秋无能了，而人道最值得你发现的便是关押着的鲁班，所以昨夜我只是例行施术检查关押之地，却看见了破解一字锁龙钉的方法。”
    “你太无耻了。”我道，这不算偷听，硬说的话，只能说他预判够准，知道我跟鲁班会发生些什么才去检查，但是这种秘密被人窥视的感觉太不爽了，包括清一的事儿。
    纯阳子面挂笑意，“兵无常形，以诡诈为道，我对你足够重视才去预防着你，而你却没有重视起我来，连半点防备都没有，只能怪你太年轻气盛了，人道弟子已经去了豫州境内寻找化解戾气之法，你已经晚了一步。”
    他说的是事实，我跟鲁班互通有无，从没考虑过要提防着别人，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你连化解戾气的方法都知道？”我更是诧异了，这是我跟道子谈话才知道的内容。
    纯阳子犹豫了下，“我堂堂全真道祖，知道化解戾气的办法很奇怪吗？”纯阳子说着看了下道子，再对我说，“看来你也知道了，道子跟你说的？”
    我瞪了纯阳子一会儿，而后变脸般地笑了笑，“我承认是我疏忽了，不过我赌你知道的没有我师父知道的多。”
    这不是跟我赌，而是纯阳子跟道子赌，赌他们两人谁懂得多，原以为纯阳子对这样的事情不会有兴趣，不过关乎到道子，纯阳子却很乐意笑了声，“好，赌什么？”
    “就赌由你操控的人道道徒和由我师父指引的我们，谁先找到化解戾气的办法。”我说道，“赌注嘛，就是那条祖龙，我们输了，再不觊觎祖龙，要是赢了，祖龙归我们所有。”
    现在人道已经领先我们一步，况且纯阳子也知道了我的用意，如果他要组织我们离开人道，或者阻止我们对祖龙下手，易如反掌，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对待，只能绝处求生了。
    这个赌，我们输了并不损失什么，但是人道输了却要损失一条祖龙，原以为纯阳子不会答应，但纯阳子听罢一口应承下来，“好，依你，祖龙对人道并无多大用处，我早就想去除掉它了，也正好借此检验一下道子是否是熟知天下万事。”
    纯阳子答应得这么爽快，让我又有些担心害怕了，这人鬼精鬼精的，总觉得他又挖了一个坑在等我，不过以纯阳子的品性，他倒不至于欺骗与我，如果我们真赢了，祖龙他肯定会给我们的。
    心说肯定是自己对纯阳子太过谨慎了，所以才会觉得他所做的事情都留有后手。
    见纯阳子答应了，这是最好的结果，生怕他反悔，马上说，“好，反正你我二宗的事情谈得也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等你有空见到我哥了再跟他说就是。”
    纯阳子知道我离心似箭，笑了笑说，“去吧，你们已经落后好几个时辰了。”
    纯阳子应允后，我们再不在人道祖庭多呆，当即出了函谷关，离开人到祖庭朝着豫州方向赶去。
    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行走，快到豫州的时候道子跟我说了句，“你又着了他的道了。”
    我愣了下，刚才不好的预感再次浮现，停下身看着道子说，“什么地方着了他的道？”
    道子说，“这场打赌，无论输赢，对于人道的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祖龙会离开人道祖庭。而纯阳子想要的也只是让祖龙离开人道祖庭，如果人道道徒前去寻找化解戾气的方法有三分可能成功，我们也有三分可能成功的话，我们两批人一同行动，便有六分可能。他只是点了点头，就把原有的三分可能提升到了六分，这对人道是有利的，而我们就成了纯阳子手中一把枪，帮人道做事的枪。”
    “可如果他们输了，祖龙就归我们了。”我道。
    道子摇了摇头，“那条祖龙名叫领群龙，原是杻阳山祖龙，当初赤明三宗和阴司都去拉拢过它，却都被它拒绝了，即便时隔几千年，我想它的选择也不会变，所以它不会选择人道，也不会选择鬼道。纯阳子虽然答应了你的打赌，但是领群龙的归属问题，选择权不在人道也不在我们身上，而在于领群龙自己，你跟纯阳子的打赌，从一开始就不成立的，即便你赢了人道，领群龙入住鬼道的可能性也不大。”
    “……”
    我沉默了，盯着道子看了好久，羞愧不已。
    以前不管走到哪儿都只有我算计别人的份儿，现在却被纯阳子接连算计，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太累了。
    “您刚才应该提醒我的。”我有气无力说了句，刚才的动力全无。
    道子却说，“刚才那么多人在，我如果提醒你，会让你出糗的。”
    我想了想说，“您说的也不全对，我们赢了的话，至少就有了争取祖龙的权利。”
    “倒也是。”道子眼咕噜转了转，再眯眼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