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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做贼心不虚
    君慕辰真是想不出来,什么样的恩惠能够让人不顾自己的安危啊?
    “甘霖,咱们两个交情如何?”他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淡然的问。
    甘霖心中警铃大作,他慢慢放下了酒杯,但笑不语。
    只要地位尊贵的人这么问了,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希望对方以命相酬了。
    他还没活够!
    “你是我的病人,我不会让你死,我师父是这么交待的。你对我啊,挺好的。”甘霖谨慎的说,
    他这个人轻易不会承诺什么,但是一旦答应人家了,就绝不反悔,例如,君慕辰就是他对师父水行舟的承诺。
    君慕辰轻轻一声长叹:“所以说,有谁愿意随时准备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呢?”
    甘霖哈哈大笑:“你若是勾魂摄魄的女人,我想我是愿意舍了这条命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个符合他的性格,不枉他风流本色。
    君慕辰不屑的说道:“我若真是女人,决计看不上你这样四处留情的人。”
    甘霖一笑:“君慕辰,人不风流枉少年,可惜了你这副俊美的皮囊,也可惜了你这富贵荣华的命。”
    这云王府真是冷清啊,没有歌舞升平、没有喧闹繁华,活的真够清心寡欲的。
    君慕辰摇头:“我若是如你一样肆意放纵,怕是都活不到今日了。”
    甘霖默然无语,,君慕辰的身体是个大麻烦,只能跟个苦行僧似的。
    “等寻着机会了,我要请凌云过来,说不定他真有回天之力呢!”甘霖对这个人无限的推崇,纵然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但是大师,不都是高深莫测的吗?
    雪住了风停了,夜深了,最后一杯酒入喉,酒席散了。
    两个人说一会儿,闹一会儿,又感慨一会儿,都醉意微醺。
    “甘爷,劳您金身大驾,就在这寝殿的外间儿歇了吧,小人连日困乏,今晚要好好歇着了。”赵峰这几天衣不解带的随侍身边,唯恐出了一丝差错。
    如今甘霖来了,他顿时就放轻松了。
    有小神医在,他今夜可以安然入眠了。
    “想的美,我连日马不停蹄的赶路,也累。”甘霖一向不是好说话的。
    若是美貌的女子闻言软语的相求,那是另当别论的。
    赵峰满脸赔笑:“甘爷,辛苦辛苦,有您在,这整个云王府都可以安心了。”
    这话听着很是受用,甘霖眉开眼笑,想了想,终于点点头。
    嗯,有自己陪伴着,君慕辰若是发病了,也方便及时救治。
    躺在床榻上,君慕辰却没有了睡意。外间儿传来均匀的清浅的呼吸声,甘霖已经进入甜美的梦乡了。
    这个人,永远无忧无虑,真好。
    君慕辰忽然很想去看看柳若曦,那丫头如今得偿所愿,不用再寄人篱下了,想来十分开心。
    他坐了起来,披了外衫,这样的夜晚,一袭锦袍倒是不显眼。
    生怕惊动甘霖,他悄悄的穿窗而出,也没有惊动府里侍卫,脚尖点地,几个起落,就跃过了高墙,消失在静谧的黑夜里。
    地上是一层积雪,白茫茫的一片,运足了目力,倒是可以看出很远。
    他一个人奔跑在雪地上,却几乎没有留下足迹。
    忽然,眼前黑影儿一晃,似乎有人一闪而过。
    君慕辰微一皱眉,这样的夜晚,还有人跟他一样难以入眠吗?
    他的轻功尽得师父真传,那人身形虽然也是极快,但是他心思一动,就跟了下去,不远不近,正好在自己的视野之内。
    那人穿来绕去的,很快就来到一座府邸前。只是他围着府邸远远的绕了几圈,不进去,但是也没有准备离开。
    这是柳家?君慕辰愣住了,不会这么巧,遇到贼了?
    难道这家伙儿是趁着风雪夜来打家劫舍的?
    君慕辰牢牢的盯住了他。
    那个人围着尚书府走了一圈儿,抬头看了看天,低头又似乎在谋算着什么,然后就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巷子。
    君慕辰伸手入怀,取了几枚暗器,那个方向就是柳若曦的新家了,难道树大招风,安宁侯府重新支起门庭,引来别人的注意了吗?
    他的脸色跟着冰雪一样的寒冷了,这个人,若是敢打柳若曦的主意,那就该死。
    那人照样围着府邸转了几圈,还不住的点头,嘴里轻声嘀咕着什么。
    君慕辰有些看不懂了,这人看起来十分的诡异,既不像偷盗财物的,也不像行为不端的。
    只是不停的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然后再瞄一瞄柳若曦所住的院子,不时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前后逗留了大概两刻钟,他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君慕辰也跟在他的后面,这个人即使没有对柳若曦不利,他也不想放过了。
    他刻意加重了脚步,雪地上就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那人似乎吃了一惊,回头张望着,身形跃起,人像离弦的箭,迅速的跑远了。
    君慕辰唇角上扬,脚下微动,就逐渐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那人有些慌乱,只是无论他如何提速,君慕辰始终是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后面,只有几步之遥了。
    那人见一时无法甩掉身后的人,索性停住了脚步,大方了车转了身子,冷冷的问道:“阁下什么人?跟着我意欲何为?”
    君慕辰一愣,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的理直气壮。
    做贼心不虚,心思隐藏的好啊!
    他冷哼一声:“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也许恰好我们同路而已。”
    随口扯的理由太勉强,根本就无法令人信服。那人微微避开了身子,一伸手:“那么阁下先请。”
    君慕辰却是不动,只借着雪地的白光打量着这个人。
    年轻很轻的一个男子,不过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头墨黑的头发高高的束起,用一根木簪别住了。
    修眉俊目,挺直的鼻子,一张薄唇,长得十分的儒雅耐看,只是眼睛看人的时候,两只黑黑的眼珠儿“叽里咕噜”不停的转,带着五六分的狡黠。
    那人也正不住的打量君慕辰,眼睛里渐渐露出惊异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