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云映岚心里萌生出无限的懊悔,棋差一招,两千三百多两的银子打了水漂,她如何想到紧挨在一起的两块毛料,解出来的结果竟是这般天差地别的悬殊!如果当时她选的是这块墨翠,该有多好……
就剩下云映岚没有付约定的彩头了,听见她失态的叫喊,众人们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云映岚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同时无比恼恨地盯着苏青荷,让她丢了脸面,又失了一大笔银子,这笔账,她迟早要算清楚!
苏青荷漠然走到她面前,白嫩嫩的手心朝上:“别磨蹭了,掏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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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到那云映岚最后掏钱时的神色没?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你们说她当时为什么非要抢苏姑娘看中的毛料?还非要拉着苏姑娘添彩头,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从玉石店出来后,冯金元在殷守和苏青荷耳边眉飞色舞地谈论方才众人的反应,苏青荷含着笑静静听着,看来云映岚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长袖善舞,就如这个冯金元,好似对云映岚那副娇嗔、整日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做派十分反感。
殷守偏头看过来,语气带着赞赏及一丝淡淡的疑虑:“苏青荷,你真的是我见过的赌运最胜的一个,好像每次见你赌石,都能切出大涨。”
苏青荷心里微微发紧,顺着冯金元的话,面不改色地扯着谎:“这次是多亏了云映岚,若不是她抢了那件黄盐沙皮,赌垮得便是我了,也是因为她抢了我看中的毛料,我才赌气买了紧挨着黄盐沙皮的那块毛料,没想到歪打正着。”
“再者,说到赌运胜,上月你们玩斗石,你不也连拔了两回头筹么?”苏青荷笑眯眯地回看他。
“我那两回一次是芙蓉种,一次是冰糯种,都是险胜,哪比起你一上来就是玻璃种,还是少见的墨翠。”殷守摇扇子轻笑。
“说起稀少,你这回的金丝种更胜一筹,只不过可惜在个头小了些,水头稍短。”苏青荷言罢,看殷守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暗自舒了口气。
虽是一本暴利的买卖,但以后还是少做这在人前赌石解石的事了,巧的是她三次切大涨,都是在殷守和云映岚的面前,如今殷守都有些起疑,不知云映岚心里是怎么想?
然而当没隔多久,再次遇见云映岚及发生一系列的事后,她才知道她想多了……
苏青荷仰头看了眼只剩下一层金边的落日,转身对他二人道,“天色有些晚,我先回客栈了,改日请你们吃饭。”
冯金元腆着脸打趣道:“改日是哪儿日?苏姑娘,你今日赢了近万两,不请我们去次醉仙楼可说不过去,今日确实有些晚了,我看不如明日,我们三人在醉仙楼一聚?”
苏青荷思索了下,展颜笑道:“好,那就明日响午罢。”
待苏青荷走远后,殷守用扇柄敲了敲冯金元凸出来的小肚腩,皱眉道:“你明日不是要去城南取货?”
“哎呀,这种小事交给店铺管家就行了,哪有陪兄弟吃酒重要啊。”冯金元咧嘴笑,脸庞的肥肉颤颤。
“你和苏姑娘相识不过一日,就一起同席吃饭,你觉着合适吗?”殷守一本正经地挑起眉梢。
冯金元眼珠滴溜一转,当即心思透亮,伸出手指,笑着遥点他:“哎?殷守,你是不是看上那……”
殷守打掉他手指,严肃道:“别胡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对螭虎双耳瓷瓶吗,你只要明天消失一天……”
一听到螭虎双耳瓶,冯金元眼睛都亮了,连忙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成!我懂!我明日一定滚得远远的!绝不会打扰你和苏姑娘!”
殷守淡淡地扫他一眼,转身举步走远,冯金元随即紧跟了上去,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嘟囔:“那双耳瓶我都问你要了多少回了,你都捂着藏着不给,这次你倒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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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荷回到客栈,准备推门而入时,忽然听见身后有房门打开的声响,扭头望去,只见是段离筝身坐轮椅,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神色,瞥了苏青荷一眼,唤来路过的小二,要了晚上的膳食,随即目光再次移向她,淡淡地问:“斗石的结果怎么样。”
苏青荷从怀里掏出那块墨翠,在他面前晃了晃。
段离筝微讶地挑眉:“运气倒是不错。”顿了顿,又问,“不打算卖么?”
“我暂时不缺钱,先留着吧。”苏青荷摸摸下巴,“墨翠很难得,我回去想想,做成什么摆件首饰,自己留着也是好的。”
段离筝轻轻地“嗯”了一声,似是不打算再继续对话了。
苏青荷不着痕迹地挑挑眉,转身进了屋。
坐在桌案前,苏青荷对着那块墨翠沉思,画了几幅花样都觉着不满意,高档的墨翠在自然光下是浓郁的黑色,在强光的照射下会呈喜人的阳绿,适合做成料子薄些的花牌环佩。苏青荷总觉了缺了一丝头绪,想出来的花样都无法将这块墨翠的美完全展现。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苏青荷也有些乏累,没再继续琢磨,早早熄灯上了床。
是夜。
苏青荷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小腹处有些异样。
待到天色蒙蒙亮,苏青荷无意间一个侧身,忽然感觉腿间滑过一道热流。
苏青荷瞬间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坐起身,怀着某种不好的猜想,苏青荷缓缓掀起了背角,在看到那一抹殷红时,默默地伸手捂脸。
坑爹的……她居然忘了,这个身子还没有来初潮……
第40章 略羞耻
苏青荷此时的心情既复杂又微妙,最近琐事缠身,她竟然都忘了她还只是个未满十五岁的萝莉,以前许是因为营养不良,而现在吃得好睡得好,苏青荷自觉连胸前都被养出了二两肉,昨日夜晚腹部的不适也是表明月事将来的迹象。
苏青荷仰天长叹,她实在是太大意了。
然而她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微妙感中缓过劲来,只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着五脏六腑,顿时一层细密的薄汗冒了出来。
苏青荷第一反应是伸手揉肚子,然而并没有多大的效果,那绞痛反倒更猛烈了,苏青荷想起几日前她还在京都城郊里趟凉水玩,当下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苏青荷强撑起身子,胡乱拿了件罩衣披上,赤着脚举步维艰地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半个身子唤正在大堂里奔走的小二。
此时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有不少公子哥们在大堂内听小曲喝早茶,小二拎着茶壶像只陀螺在各个八仙桌间穿梭,愣是没听见苏青荷的呼唤声。
苏青荷本就被这剧痛抽走了绝大部分的气力,喊了几嗓子更觉浑身无力,依靠在门框上缓了缓劲。
她这有气无力的几嗓子没唤来小二,反倒叫醒了对面房间里睡熟的一人。
段离筝沉着脸,怀着满肚子的起床气推开门,正怒火丛生时,正瞧见苏青荷满脸痛苦地倚在门边,发鬓凌乱,脸色惨白如纸,只穿着里衣,外面随意地披了件罩衫,连鞋也未穿,样子十分狼狈。
段离筝转动轮椅移到她面前,眼底闪过惊疑:“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