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艺可不是好练的。
    过去几十年，王忠全他可没少拿宫里面的小太监练手，刚开始手生没数，不少小太监愣是被他按的都不敢靠近，后来熟练起来，一些小太监会舒服的叫出声来，弄的不少自认为俊美的小太监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甚至自愿献身。
    这边按了约摸一刻钟，嘉和帝便感觉跟蒸了个桑拿似的酥爽，不过他还没忘了先前的吩咐，转头便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太监正抱着卷子站在边上等候着，不知候了多久？
    顿时笑道：“忠全，可以了。
    把贾赦的卷子拿过来吧，也让朕见识见识他这个差点没把孔卿家气死的能人能写出什么锦绣文章。”
    话音刚落，边上候着的那个小太监便赶紧走上前来，恭敬的将卷子递到了王忠全手上，随后由王忠全检查一番，才转交到嘉和帝那。
    等级较低的太监是没资格将东西亲手递到皇上手上的，必须交由大太监交接检查，才能上皇帝手。
    这是惯来的规矩。
    没人敢说什么。
    嘉和帝顺手接过，便半眯着眼睛，开始仔细的翻阅贾赦的卷子。
    良久，颇为啧啧称奇：
    “不错不错，这字看着虽然丑了点，不过的确是那小子的字迹，这文章也的确还凑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写的，而且，里面有些遣词造句的风格总感觉有点眼熟。
    忠全，你看，这两句。
    是不是在奏折……
    还是其他什么地方见过啊？”
    嘉和帝看完贾赦举人试卷当中的策论之后，颇为惊讶，他嘴上说凑合其实已经算是苛刻了，这内容就算是放会试当中那也绝对不差。
    就是有些地方，总感觉有点眼熟，不是内容眼熟，是遣词造句眼熟，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陛下，是张太傅的折子。
    这种先夸奖一番，随后大转折贬低的行文方法，跟张太傅十分相似，贾赦去年跟张家结了亲，可能是张太傅专门教导过他一段时间。
    还有，奴还从荣国公府下人那边打听到了点消息，可能也与贾赦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有关，听荣国府下人说，过去大半年时常能听到贾赦在他们家老夫人的院子里惨叫。
    我估摸着，可能是老夫人有点恨铁不成钢，所以，在棍棒教育？
    兴许他的成绩是打出来的……”
    王忠全在拿到卷子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一遍，甚至还将卷子的内容仔细分析了许久，所以嘉和帝一说卷子的行文方法有些眼熟，他便立刻站出来，开口解释缘由原因。
    顺带着又提了点其他情报。
    当然，后面的情报是贾代善托人送了好东西，让他找机会提的。
    “天天惨叫？
    这么多年了，老夫人还是这么彪悍啊，我依稀记得，当年代善小时候也没少被打吧，朕还特地护过他几次，好几次要不是朕护着，他那屁股都能被老夫人给打开花了。
    我原以为这些年老夫人年纪大了，脾气缓和了许多，没想到是憋着呢，那我是信了，当年贾代善不也是个不学好的，愣是被打好了。
    棍棒底下出孝子啊！
    啧，家里那几个小子是不是打的少了，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就上蹿下跳的，本事没见学到多少，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倒是学了不少。
    忠全，你说朕要不要也准备一根棒子，就叫尚方宝棍，专门交给张太傅，让他放开手教育皇子啊？”
    嘉和帝一个愣神后，脑海当中立刻就蹦出了个新想法，那就是他家的那些个孩子是不是打的少了。
    所以一个个才学问不咋样。
    连贾赦那样的庸才都能靠毒打大半年发生质的变化，他家那些孩子要是毒打几年，岂不是得上天？
    这话一出口，就算王忠全再机灵，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茬。
    这种话怎么说都觉得不好。
    说可以，那岂不是得罪了所有皇子，说不可以，那皇上会不会觉得他在敷衍，在专门活稀泥啥的。
    第373章 垂死的贾母婆婆（20）
    嘉和帝等了会也没听到回应，顿时笑的笑：“看来这是为难你了。
    不过那几个小兔崽子的确是该敲打敲打了，朕这才什么岁数，他们就在底下瞎蹦达了，太急了吧！
    那些小兔崽子平常会派人到你这打听消息吧，东西你就的照单全收，适当的把今天的消息透露点给他们听听，也算是敲打敲打他们。
    要是领会不到我意思的话。
    那他们怕是得吃点苦头了。”
    “陛下，几位皇子年纪还小……”
    王忠全还想帮忙说两句好话。
    嘉和帝却抬手打断，直言道：
    “你就不用替他们说好话了。
    朕当年虽然因为运气好，早早的就坐上了皇位，可朕又不是没看过史书的，历来皇位之争，皇子之争，可少不了血腥，若不及时敲打敲打他们，他们日后必会更嚣张。
    说不定还以为朕默许了呢！
    唉，还是少生点好啊，要是朕就一个孩子，哪这么多烦恼，可又怕只有一个会出什么意外，或者品性不好，最后不堪承担社稷重任。
    普通富商家都怕出个败家子。
    又更何况朕。
    罢了，去替朕沏壶茶吧，今天还有不少折子没有批阅呢，贾赦的事就暂且到此为止，回头会试的时候，让那几个不相信，同时又以正直闻名的御史大夫亲自盯着，到时流言自然就散去了，无需多理会。”
    嘉和帝并未感慨多久，说了两句之后就继续工作去了，此时他不过年近四旬，勉强还能算中年，所以工作还算勤恳，并不至于昏庸。
    王忠全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劝说，什么时候该顺着话来，什么时候该闭嘴不谈，此时明显是应该该闭口不谈，所以，自然是紧闭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的沏茶去了。
    室内顿时安静。
    只余一人埋头苦干。
    ……
    贾赦回来的消息虽然让很多人很激动，让国子监的学生很愤怒。
    但是，他们显然还没有资格冲击国公府，他们就算是再不满，那也只能在国子监里面闹闹，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原本国子监的老师也不太相信贾赦有这能力，可是后来他们亲自给贾赦进行了测试，测试结果证明了贾赦的确是有真本事。
    因此，他们自然也不会固守己见，只当他自己私底下刻苦钻研学习了一段时间，所以很快就在国子监里面出面作保，并且将贾赦的一些文章贴出来给大家看了看，这才将国子监学子的情绪压抑了下去。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国子监里的老师信誉很高，大家都相信这些老师不会作假，要是换成普通官员辟谣的话，这些学子怕是能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上。
    接下来，无论是贾赦自己，赌坊的赌客，还是京城的普通百姓。
    大家全都颇有兴趣的期待着接下来的会试，想看看贾赦在会试当中，到底会因为作弊失败，露出马脚，还是真的颇有点真才实学？
    这种期待，最直白的表现就是大家会在坊间讨论议论贾赦，大家会在赌坊里面开局，压贾赦能不能中进士，能中正统进士，还是同进士等等，总之，大家都热闹的很。
    这种热闹愣是把刚刚进京的那些来自全国各地，准备等待会试的举子们吓的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贾赦是他们京翼区的什么种子选手。
    苗子选手(⊙o⊙)啥的？
    结果，了解情况后自是哭笑不得，可是却也莫名的多了分期待。
    不说作弊之辩。
    凑个热闹，看个热闹也好。
    在众人的期待之下，会试没多久就正式召开了，而且，有关于贾赦的特殊招待，也就是派几位御史大夫盯着的消息也迅速传了出来。
    一时间，不信的人欢呼雀跃。
    相信的人也不由有些担心。
    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担心被那么多御使大夫盯着。
    贾赦会不会发挥失常什么的。
    可不论大家是高兴开心，还是担忧害怕，时间总不会因为人的情绪而有所停滞，会试也依然召开。
    这一等，就是近半个月。
    是的，近半个月。
    会试维持的时间极长，每一场考试短则一天，长则一天一夜，乃至于两天一夜，再加上中途的休息时间，会试一般要持续十来天。
    小半个月后，无论是有钱的举人，还是没钱的举人，全都狼狈不堪，身上颇有些酸臭的从考场当中走出来，当然，只有一部分是走了出来的，剩余还有一部分直接瘫倒在了考场外面或者考场里面，由家人或者跟着一起过来的书童带走。
    那场景，跟出狱似的。
    老惨了。
    这还是新任嘉和帝对科举考试进行了一定的改革，使得考试环境好了许多，要是换在前朝，每次科举考试不死几个，那都不算科举。
    而且那还是在考场中死了的。
    还有不少生了病，勉为支撑的答完了题，出了考场之后，还没等到会试成绩出来就一命呜呼了的。
    总之，现在这局面已经比过去要好上许多了，至少基本不会在考场当中死了，至于考生出去之后伤寒病死了，这个他们就管不到了。
    考完试并不意味着结束，所有人的心都还提着，就算平常再自信的人，这时候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考得上，因此，出了考场的那些人在缓过进来之后，多数是聚在一起聊着他们是怎么针对考题破题的？
    聊着聊着，有的嫣然一笑，有的痛苦哀嚎，有的甚至想跳楼。
    因为随着大家的交流，很快就有人发现自己破题破对了，也有人发现自己好像走歪了路，同时，还有一部分人愕然发现，自己破题的选择可能跟考官的意愿截然相反。
    痛苦想跳楼的就是这些人。
    贾赦同样有这样的担心，不过好在他家境优越，同时还有张太傅这么个老丈人在，因此，他在出了考场之后，就立刻将自己考试时写的文章诗词全部默写了一遍，派人立刻送到了张太傅家，让张太傅老人家审阅一番，看着给个意见。
    第374章 垂死的贾母婆婆（21）
    张太傅的知识水准是不用说的。
    不过，张太傅他又不是什么闲人，他的主职是丞相，副职才是太傅，平常工作忙的很，哪里是贾赦送上卷子，他就能立刻有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