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还是能说说的。
    “多谢母后，不过此事终究是我提出来的，所以还是我与您一起去太皇太后的慈宁宫，试探一番吧！”
    新帝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逼迫他母亲帮助他的意思，但是也不愿意他母亲太过于卑躬屈膝，同时还担心他母后去试探，会不会让太皇太后误会，误会这是他母后的想法。
    所以他才想跟着一起去。
    有他这个孙儿在的话。
    想来情况会好点。
    就在他们母子两个将事情商量好，并且准备明天一早就去慈宁宫拜会太皇太后的时候，偷偷潜伏在坤宁宫上方的乔木也已然将他们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同时颇为感动。
    这样一个有仁慈之心的皇帝虽然不一定会是个好皇帝，但绝对让人心里很暖，特别是乔木自己本身可能还是受益者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格外尤甚，能令人为之触动。
    最关键的是有人有这份心，那么乔木就不用去想方设法搞其他大事，或者去琢磨如何改变局面了。
    只需要跟着有这个心的人。
    中途适当的帮帮他。
    那事情不就顺利完成了吗？
    不过即便事情已经有了明确的转机，乔木也没有立刻回寿皇殿。
    出来都出来了，她可不想再回去假装哭，或者哭睡着，所以她便索性趁着这功夫，仔细打探了一下宫里宫外的情况，如今的朝堂局面以及后宫妃嫔娘家间的势力纷争。
    乃至于民间的整体大局面。
    催眠术在手，即便乔木不能用精神力直接读取记忆，也能很顺利的获知到这些信息，而且相比较于用精神力在一大堆记忆当中翻找有用信息，显然还是直接用催眠术询问更方便直接，也更加的省时间。
    不过在做这些之前，乔木出于担心原身儿子的情况，还是特地先去了趟她儿子所在的宫殿，催眠她儿子，并且就地找了根细针，用微雕技术，在他肚脐莲花胎记上面。
    铭刻了好几十个护身符。
    有护身的，有防毒的。
    总之，在乔木封印于莲花胎记当中的那股真元彻底消耗掉之前。
    基本能让她这儿子百毒不侵。
    遇难成祥以及金刚不坏。
    做完这些准备，乔木才放心的去收集更多的信息，希望能够借此更加了解这方世界的情况，同时也顺带着琢磨琢磨，该通过哪些方面的渠道，想方设法揭露成妃所作所为，好让自己与那亲生儿子相认。
    可惜收集了一晚上的信息，朝堂上的官员全部都认全了，乔木也没找到能堪比包拯的官员，为了避免那幻符失效，乔木只能重新回到寿皇殿的侧殿，然后再次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用她昨天晚上在各宫殿中拿来的那堆东西里的文房四宝。
    再次画了一堆符箓出来。
    然后用幻符，傀儡符以及情绪操纵符，成功创造出一个能够用手触碰到，只是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做其他事，只会哭的，与原身一模一样的傀儡出来，用那个傀儡替代自己的形象，而她本身则是再次贴上隐身符，潜伏到了慈宁宫上方。
    既是为了看看新帝的进展。
    也是担心太皇太后难搞，新帝和太后两个人劝说不了，到时候她说不定能在上面使点手段帮帮忙。
    毕竟太皇太后不是先帝生母。
    只是嫡母。
    很难说她会不会因为避讳。
    而不愿意答应这件事。
    ……
    慈宁宫，因为其他妃嫔不是在寿皇殿那边等死，就是正在为先帝守孝祈福，不需要他们过来请安。
    所以慈安太后和新帝。
    倒也不需要避开什么人。
    在进入慈宁宫内殿，拜见了一番太皇太后之后，就很顺利的把太皇太后边上的人手支开，然后由慈安太后开始，略有些委婉的说道：
    “母后，我有事想与您说说。
    先皇考去世时，当时妃嫔殉葬人数总计才九人，宫女太监更是无一殉葬，而且即便那九人也没有立刻殉葬，只是一直在皇陵那守灵。
    如今已然老死六位。
    剩余三位也都还健在。
    这都是您慈悲，愿意让她们待皇陵封陵后再殉葬，实乃大功德。
    可如今先帝去世，礼部那边竟然核算出了整整一百八十二位后宫低位妃嫔需要殉葬，加上需要殉葬的宫女太监，总人数更是都快逼近千人了，最重要的是，那些官员竟然以先帝孤寂为由要求立刻殉葬。
    先帝刚刚去世未久。
    就让先帝陵寝当中满是血腥。
    我实在是不忍心先帝受扰啊。”
    慈安太后没有直接说想法，而是先详细说了一下皇祖父，也就是先先帝去世时的殉葬规模以及殉葬形式，还夸赞了太皇太后她仁慈。
    随后才说起如今的情况。
    但也只是说了下。
    并没有直接提自己的想法。
    直接提自己的想法，那可就不是试探太皇太后了，而是在商量。
    太皇太后今年都快七十了，在宫里也活了五十多年了，如何能听不明白慈安太后的言外之意，不过她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道：
    “德宗陛下修身持重，后宫大小妃嫔加起来总共才十三人，其中有四人有孕，九人无子，最终只有九人需要殉葬，也是正常合理之事。
    不像先帝，后宫大小妃嫔加起来，不算已经去世的，都还有近两百位，如今有这么多无子妃嫔需要殉葬，同样合乎常理，殊为不仁。
    哀家能健康的活这么久。
    恐怕也有皇陵当中那些妃嫔一直为我祈福，望我长生些的原因。
    礼部所为的确太过。
    所以，不知陛下可是也有让那些无子妃嫔为你母后祈福的想法？”
    第2656章 不想殉葬的妃子（6）
    太皇太后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了。
    新帝再不出来说两句。
    就着实有些不妥了。
    所以他当然是赶紧站出来，拱手回应道：“皇祖母，朕确有此意。
    只恐百官阻挠，还有若是有可能的话，朕还想直接废弃殉葬这等残暴之事，以全先帝圣德仁善名。”
    新帝的这般直接，显然是有些超乎慈安太后所预料的，就连正坐在主位上，一直镇定自若的太皇太后，听到这，也是不由愣了一下。
    许久，这才不由无奈摇头：
    “哀家原以为你只是不愿意见到那些妃嫔早早殉葬，希望能够让她们多活几年，却没想到你的心竟如此之大，竟是想直接废除殉葬制。
    此事着实是不好办啊！”
    如果只是把殉葬的时间稍微往后面拖拖，拖到封陵之类的话，那她说不定还能帮帮忙，可如果直接废除，就是她也不好发话，因为朝堂上，有些事只要形成惯例之后。
    想要改真的很难。
    无数官员会以祖制为由阻止。
    除非改的事情对他们有好处。
    比如说加薪啥的。
    可殉葬这事，与他们并没有太大关系，甚至于这还是礼部，唯一能够执掌别人生死大权的事情，所以光是礼部这一关，就很难过去。
    “皇祖母，朕愿意担责。
    那些后宫无子妃嫔，有许多一生都没见过父皇几面，储秀宫的那十几位，甚至于至今都还没有见过父皇的面，如此便让她们去为父皇殉葬而死，朕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新帝继续努力说着。
    希望能够说动太皇太后。
    而太皇太后，则是没有直接回应新帝，反倒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往年朝中大臣是并不会置喙皇家如何处理殉葬之事的，这一次怎么会突然要求那些妃嫔立刻殉葬，你们可知当中有什么缘由，又是谁主导的？”
    先前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太皇太后也没调查这方面的情况，可如今太后和新帝都求到她这了，她自然得稍微了解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能帮她肯定是愿意帮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与新帝都没有血脉关系，如果能在这时候帮一帮新帝的话，那也有利于她之后请新帝，稍微照看照看她的娘家。
    “是成太妃的哥哥景国公，在朝堂上突然提了这么一嘴，然后又有不少官员附和，特别是礼部的官员附和的很多，朕虽然没立刻同意。
    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这事。
    说实话，朕也不知道景国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不管朕怎么想都觉得这么做，对景国公而言应该是没好处的，对成妃应该也没好处。”
    新帝其实也还有些迷茫，完全不知道景国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只能如实诉说大概情况。
    而慈安太后这时却突然开口：
    “对景国公有什么好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果这事真的办成了的话，那对成太妃应该有些好处。
    有件事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甚至就连先帝也知情。
    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六皇子，其实并不是成太妃所生，六皇子的亲生母亲是苏美人。”
    “什么？”
    听了这话，新帝显然是颇为惊讶的，这事他可真的一点不知情。
    相比之下，太皇太后则是显得镇定的多，这种事她虽然不能说见多了，可是却真的一点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