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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
    但一看就来着不善。
    那,动手吧?另外一人见状应和道。
    说罢他便掌尖运气朝花圃中的那一排植被挥去,刹那间,那一排奇花异草便被连根拔起,一时间根茎寸断。
    那股劲道很大,连带着掀翻了花圃中的泥土。
    陆凌川原本精心维护的花圃刹那间被他们全毁了,色泽艳丽的奇花异草一时间零落成泥,乌糟糟地埋在被掀翻的土里。
    见状,秦鹤洲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由于他修无情道的缘故,他不会对人产生猛烈的恨意或者怒气,但是这和他想把这两个人揍一顿的想法并不冲突。
    秦鹤洲本身对于这些花花草草并没有特殊的爱好,但他知道这些都是陆凌川珍视的东西,对方每天清晨都会花上一个时辰来打理这片花圃。
    然而现在它们就这样被这两个人给毁了......
    系统这个时候在他脑海中叫嚣道:
    【别冲动,赶紧去找你的师尊,让他来摆平这件事。】
    秦鹤洲:闭嘴。
    【......】
    那人在摧毁了一角花圃之后,又将目标转向了庭院正中央的那种灵树。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嘭的一声。
    一把长剑破空朝着他的额头迎面飞来,看着这个架势,对方是要自己的命。
    长剑的速度极快,此时他已是躲避不及,于是便只能将浑身的内力汇聚到两指之中,强行用两指接住了那把长剑。
    然而那股剑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上数倍,黑衣人两支夹住剑尖,却被逼着连连后退,后背直接撞上了庭院的外墙,丹田中顿时感到有一股逆流横冲直撞。
    就在这时,角落的大树上跃下一人,黑衣人见状暗道不好,他没有料到这庭院里居然还有人。
    另一人见形势不对,直接从秦鹤洲背后劈来一掌,然而在就要触碰秦鹤洲发丝的那一瞬,他突然转过身,侧身避开了对方的进攻,反手擒住了那人的手腕,一脚往他的下腹踹去。
    这一下,他用足了浑身的劲道。
    那人顿时面色惨白地滚倒在地上。
    别打了......他捂着自己的腹部,痛苦地说道,再打要出人命了。
    秦鹤洲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就好像在看一只蝼蚁,他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瞥了眼被摧毁的植被,语气冰冷地说道,那你告诉我,那些东西你还能种回去吗?
    道门上下虽然都看不起秦鹤洲修炼那些歪门邪道的功法,但若论他的实力,在三清教内绝对是排得上名号的,而眼前这两个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杂碎,就算是一起上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秦鹤洲把那两人教训了一顿之后,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两人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陆凌川回到庭院时,里面不见秦鹤洲的人影,而外围的花圃明显被人为地给毁坏了,植被的根茎全都暴露在外,庭院里撒满了一摊摊的黑泥。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凌川下意识地寻找起了秦鹤洲的身影,然而屋里屋外都没有找着。
    最终,他在书房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如果要找你的徒弟的话,速来刑堂。
    见状,他眉峰紧蹙,那张纸条在他的掌心化作一团粉齑。
    刑堂是三清教用来训诫破了门规的弟子的地方,而被带到那里的人不是一顿说教就能了事的,往往需要刑法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  越近越好,懂得都懂。
    本来要写番外的,但今天没憋出来,前两天作息实在太阴间了呜呜呜,我调整一下qaq。感谢在2021040903:53:38~2021041000:3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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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第二个世界(四)
    阮山被陆凌川一招废了十年修为后便一直耿耿于怀,怀恨在心。
    那个时候他当着陆凌川的面又不好发作,便只能忍气吞声地咽下这口气。
    一如长老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又把他训诫了一顿,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陆凌川这种君子作风,向来不屑于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居然会为了他那个徒弟如此大动干戈。
    之前一如料定阮山做的这件事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只要他咬定青山不松口,那陆凌川肯定也拿他没有办法。
    结果没想到陆凌川居然来了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现在他们之间施害者与受害者的角色彻底颠倒过来了。
    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阮山才能体会到那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有多憋屈。
    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他碍于陆凌川的掌教身份,明面上拿他一点办法都没。
    于是他只好私底下搞些小动作,虽然一如长老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过他不要冲动行事,但是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这次阮山学聪明了,他悟了,背地里搞小动作的时候最好不要亲自下场,不如去雇几个狗腿来帮自己做事,就算万一事迹败露了,自己也有寰转的余地,而且可以及时抽身。
    所以他这次找了几个连内传弟子都算不上的杂碎,让他们乘陆凌川出去的间隙把他院子里的那些奇花异草都给毁了。
    这些东西不管怎么说都是陆凌川花了好几年心血培育出来的,就算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也能好好地恶心他一下,如果能把那株灵树一起毁了的话就更好了......
    他本以为这件事最多也就这样了,结果没想到弄巧成拙,陆凌川那个好徒弟半路跳出来把那两个人都打成了重伤,这简直正中他下怀。
    反正没人会信那个道门败类的一面之词,他们只需要讲黑的说成白的再加以利用......
    一如长老在知道了这件事又把阮山给狠狠地骂了一顿,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却与阮山不谋而合。
    近几年来,三清教内的形势表面上一派琴瑟和鸣,其实私底下早已是暗潮汹涌。
    三清教自从创建以来已有几百年的历史,然而在岁月的长河中,腐朽的种子早已埋下,开始在地底生根发芽。
    虽然说三清教明面上是八道阁老与掌教之间的互相制衡,可人一旦尝到了权利的甜头之后,欲望便开始逐渐扩散,最终成为了无底洞,随着时间的推移,八道阁老在三清教内的权位越来越重,到了近几年甚至有架空掌教的趋势。
    在陆凌川上任之前,这八位长老都以为他年纪轻,看上去也总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样子,倒时候想必是任人摆布的。
    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位材优干济的掌教,而是一个听话的傀儡。
    所以陆凌川在他们看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结果他们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陆凌川比历届的任何一任掌教都要难对付。
    用君子如竹一词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他明面上随风飘动,好像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请求一样,实际上刚柔并济,弯而不折,一旦触犯到原则问题从不向人妥协。
    所以自从陆凌川上任后,八道阁老与掌教之间的矛盾越积越深。
    而陆凌川虽然年纪轻,可早些年却在整个修真界立下不少名望,为人处事又挑不出毛病,八道阁老一时间对他是无可奈何。
    于是他们在暗地里想尽办法,试图打压这位新掌教的势头。
    陆凌川其实并没有错,他只是触犯到了别人的利益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阮山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出事端,一如长老对他也只是口头上训诫一番,从来不会真的惩罚他。
    因为虽然一如不认同阮山的行事方式,但他们的想法却是一致的。
    而秦鹤洲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把柄,既然陆凌川身上找不出漏洞,那就从他最宝贝的徒弟下手。
    事实上,谁又真的在乎他是不是修炼了那些歪门邪道、做出了有辱门楣之事呢?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讨伐陆凌川的名号罢了。
    而如今就有一个摆在他们面前再合适不过的机会。
    肃穆的刑堂内,正中央立的是三清教祖师爷的牌匾,两边架着各种看上去令人望而生畏的刑具。
    八位长者立在牌匾之前,脸上具是一副大义凌然而又严肃的神情,之前的那两个黑衣人此时早已换上了灰色的道袍,他们站在八道阁老身后,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
    秦鹤洲之前下手确实重,所以他们身上的伤不养个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
    而秦鹤洲此时被人强行按着跪在祠堂前,虽然他需要抬头仰视面前的几个人,可他抬眸时露出的那副桀骜不驯的神情却丝毫不见半点屈服的模样。
    你可知错?一如长老站在他面前厉声问道。
    秦鹤洲垂着眸没有说话。
    你可知错?!一如长老走到他面前又问了一遍。
    就在这时,秦鹤洲突然抬起头,凌厉的神情直直地对上了一如的眼睛。
    秦鹤洲虽然跪着,却目光如剑,一如觉得他的那种眼神很难形容,就好像永远不会被人驯化的狼一样,里面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根本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什么无机生物。
    不知为何,一如被他这副神情看得心中一颤。
    我没有错。秦鹤洲一字一句地说道,看一如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狗。
    一开始他还解释了来龙去脉,但这伙儿人愣是一口咬定肯定是自己先出手伤的人,硬是要给他按上阀害同门的罪名,显然是听不懂人话。
    所以他现在懒得和这群人多说一个字。
    你!一如长老被他如此轻蔑的态度给激怒了。
    他伸手指着秦鹤洲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就在这时,门口的道童忽然扬声喊道,掌门到。
    众人皆往刑堂门口望去,而秦鹤洲的眼底难得地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触动。
    这一切都被一如看在眼里。
    发生什么事了,劳烦各位这么兴师动众?陆凌川疾步走来,脚下的衣摆掀起了一阵风。
    掌教。台下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掌教,您来得正是时候,一如收起了前面那副吹眉瞪眼的表情,冲陆凌川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敢问掌教,破坏门规者该当何罚?
    陆凌川面无表情地说道,破坏祖训者,该罚八十一鞭,严重者,去除教籍,逐出道门。
    闻言,一如长老意味深长地看向他,那敢问掌教,阀害同门又该当何罪?
    阀害同门这四个字被他咬得很重,说得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陆凌川没有接他的眼神,何出此言?
    一如长老见状指了指身后两个身上负伤的弟子,说道,他们今日去陆掌教的庭院里,想与您传递一些门派中的消息,结果这个时候您的徒弟不知为何,竟毫无缘故地出手伤人,导致两人皆是身负重伤,而且他还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说到这里,一如怒目圆瞪,伸手指着秦鹤洲的脸,
    目无王法!不念同门之谊!知错不改!
    这难道不算违反门规?说及此处,一如长老言语激动地甩了下长袖,将手背到身后,又一副哀哉怨哉的模样说道,三清教中竟然教出了如此性格顽劣之人,实乃门派不幸啊!
    他这句话明面上在感叹教门不幸,实际上是在指桑骂槐,以此来暗喻陆凌川教导无方,才教出了如此逆徒。
    陆凌川正欲开口,
    确实,
    跪在地上的秦鹤洲突然出声了,他神色轻蔑,语调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一股大逆不道的意味,
    三清教有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怕是离倒台也不远了。
    放肆!八道阁老异口同声地怒喝道。
    掌教,难道这就是您教出来的好徒弟?一如长老被秦鹤洲气得不清,所性也不与陆凌川虚与委蛇了,干脆直接挑明了说,您倒是来主持一下公道啊?
    陆凌川皱了皱眉,他看向秦鹤洲,问道,这件事可是真的?
    今天他回去看到那一片被连根拔起的奇花异草便觉得事情有蹊跷,但他当时来不及细看,现在他也不想听这群老头在那里唧唧歪歪,他只需要秦鹤洲的一句话。
    秦鹤洲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只要秦鹤洲说一句不是,那他今天就和这群老东西死磕到底。
    不是。秦鹤洲只是抬眸静静地看向陆凌川。
    一派胡言!一如长老指着秦鹤洲忿忿说道,先是不顾同门情谊,恶意伤人,后是出言不逊,不把我们这些长老放在眼里,如今更是在这里狡辩!
    三清教,三清教怎么会出此逆徒!言及此处,他似乎是被气得不轻,一口气有些喘不上来,用手不停地捋着自己的胸口。
    见状,阮山赶紧上前去假惺惺地帮他的师傅顺气,说道,师傅,您消消气,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边说边对秦鹤洲怒目而视,俨然一副师徒情深的样子。
    掌教,这件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陆凌川身边的另一位长老韶广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希望您不要轻信他的一面之词徇向私情,做出有失偏颇的决定,我们只是想请您还众人一个公道。
    见状,台下的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什么叫一面之词?陆凌川忽然冷笑一声,还请韶厂长老解释一下?
    闻言,韶广顿时了悟了陆凌川的态度,看来秦鹤洲在他心里的地位不轻,以至于他愿意为了这个徒弟和众人反着来。
    而这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
    比起让秦鹤洲接受一点微不足道的惩罚,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拉陆凌川下水,如果陆凌川执意如此,那倒时候这件事情闹大了,形势只会更偏向于他们这边。
    八道阁老在教众向来颇有威信,而陆凌川年轻气盛又刚上任不久,还未得以服众,这件事上只要他们八人口供一致,全道门上下都会认为新上任的掌教徇私枉法任由自己的弟子出手伤人,事后又对其偏袒纵容,不肯还同门一个公道。
    到时候这件事情必然会引发公愤,而陆凌川则将成为众矢之的。
    思及此处,他厉声责问道,掌教,您这是要当着三清教众人的面偏袒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