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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沈二夫人听了夫君这么一说,心里好歹宽慰了些,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苏云的心中恨不恨她,只得希望苏云心中豁达,原谅她当年的任性和自私。
    沈二老爷立刻就给大兄回了信,说明了苏姨娘的去留问题,抬成平妻是不能的,他毕竟跟发妻感情极好,不如就让苏姨娘离开沈家,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因此,这封从扬州发出的信中,就附上了沈二老爷的放妾书,苏姨娘很快便不再是沈家的人了,恢复了自由身。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苏姨娘要离开沈家了,交待清楚了,总算沈二老爷脑子很清楚。感谢看官们的支持哟!
    ☆、宏哥定亲
    苏姨娘在沈府现在的日子有些不尴不尬,再不像以前被人使唤,但是她依旧是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也没什么架子,直叫沈大老爷和夫人叹气,说说这苏姨娘真真是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竟被命运捉弄呢?
    上次虽然大长公主口口声声说让苏姨娘认祖归宗,可是对于大众公主认祖归宗的说法,苏姨娘反而有自己的看法,有些事情并不是能完全如人意,毕竟她给人做过小妾,这说出去并不好听,还有损王家的声誉,更别说王家乃是百年世家门第之首。若是家族不认她,即便她不能恢复身份,她都无话可说,只求能在大长公主身边尽孝,此生就足矣。
    大长公主这几日并没有如她所说的来造访沈府,也是因为收到大儿的来信后颇为恼火,苏云的亲哥哥,也就是现在的王氏族长,王敬之。自从收到母亲的来信,也是思虑一番,觉得让苏云立刻认祖归宗极为不妥。
    他虽然为母亲找到妹妹而开心,可是却以族长的身份告诉母亲,妹妹的归宗之事需得缓一缓。毕竟他作为族长,什么事情总得为整个家族考虑考虑。大长公主此刻也从找到女儿的欣喜中清醒了一些,王家的庶女嫁出去都是风风光光的嫡妻,更不要说嫡女了,当年苏云丢了,家中的一致说辞是女儿生病了送到乡下养去了,后来就说夭折了。如今这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一个人,又怎么给众人解释她曾经做过小妾?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大长公主一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一下子就病了。
    沈珍珍这几日一直在侯府中努力按照嫡母的吩咐做事,真真是累得胳膊腿都不知放哪了,只得认命地安慰自己道新妇大概都是这般,先要在长辈那里受点苦,也就咬牙坚持着。不过几天小脸就瘦了,陈益和十分心疼妻子,但却也无甚好的方法来帮助妻子,这个时候撑下来是最重要的,除非他们分出去单过,沈珍珍在家总得听赵舒薇的吩咐,否则就是不敬长辈了,这不过是才开始,嫁进来的新妇,若是传出去什么不好的风言风语,沈珍珍以后在西京的日子恐怕就不大好过了。
    赵舒薇折腾了几天沈珍珍,略有停歇,思量着回娘家一趟就能敲定宏哥与外甥女巧姐的婚事,没想到一回家提起这事,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一直交好的的嫂子,黄氏丝毫不给面子就是觉得不妥。
    赵舒薇十分纳闷,这表兄妹成亲乃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啊。赵舒薇的哥哥倒是觉得宏哥不错,对于这桩婚事是点头的。黄氏自然是有自己的顾虑的,她是看着宏哥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身体弱,看着不像是长寿之像,叫她怎么放心把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宏哥。可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赵舒薇只得问阿兄道,“嫂嫂为何不同意?我们家宏哥是多好的孩子,你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何况我是巧姐的姑姑,以后她嫁进我们家,我能对她不好吗?“赵大老爷不知该如何回答妹妹的话,他自然知道妻子是为何不同意的,但是若是将妻子的担心跟妹妹讲,这家就不得安宁了。
    赵舒薇看兄长没吭声,也是个能演戏的,转眼间就哭出来,委屈道,“阿兄可是忘了阿耶致仕回老家之前是怎么嘱咐咱们的,你莫不是忘了?”
    赵大老爷一听妹妹搬出阿耶就有些难受了,阿耶是多宝贝这个妹妹他可是知道的,就说当年为了她嫁进侯府是费了多少心吧,恨不得能为其扫清一切障碍,铺平道路,生怕其过得不好。这一边是妻子,一边是亲妹妹可叫他有些为难,但是想到阿耶,他的心中就难免偏向了妹妹,何况宏哥的确是个好孩子,身体嘛也是可以调养的。
    于是赵舒薇最后带着哥哥的保证,满意地离去。赵大老爷一跟自己的妻女说,这黄氏可不乐意极了。巧姐从小被母亲惯得骄横跋扈,又总是听母亲说表哥是个病秧子,中看不中用,心里也是不乐意的,哭喊着她才不要年纪轻轻就守寡。
    赵大老爷一听女儿这说辞,怒火中烧,怎么好好一个女儿被董氏教成这样子,还咒她表哥,这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母女俩交织的哭声让赵大老爷心里乱极了,随即大吼一声,“这事是我阿耶定下的,谁要是不愿意就是让我不孝,这家里还是不是我做主,你们若是不愿意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这下可把黄氏给吓着了,概因赵大老爷平日总是好说话,也让着董氏,这下一发火都安生了。巧姐抽抽噎噎道,“阿耶不疼我!” 赵大老爷不耐烦道,“我还不疼你,将你娇纵成这个样子,从今儿起你给我在家乖乖学规矩,就你这样嫁进别人家我看也活不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赵大老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留下这对母女两两相望,泪眼凝噎。
    赵舒薇到家后觉得步子轻盈,心情极好,急忙叫来宏哥道,“我给你定下了你表妹,这都知根知底不是?咱们两家也是亲上加亲,等明年就叫你们完婚。”
    宏哥一听母亲这话有些愣神,他不过才十二岁,阿娘就着急将婚事定下,他的心里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何况他和表妹虽然同岁,两人平时见面也并无太多交集。说到成亲的妻子,这时宏哥的脑海中忽然鬼使神差般闪过了沈珍珍笑靥如花的容颜,可是无奈自己心仪的佳人是自己的嫂嫂,想到此,宏哥不禁有些失落,反正总是得成亲的,只能叹了一口气,强笑道,“儿子一切自然是听母亲的安排。”
    赵舒薇看到儿子如此听自己的话,感到欣慰极了。剩下的就只等跟侯爷说说,这桩婚事就是板上订钉了,不禁笑得灿烂。恰这时,沈珍珍进来问晚饭的事情,赵舒薇因为心情极好,连带着对沈珍珍说话的态度都柔和多了。沈珍珍还诧异,今儿嫡母怎的这般好说话?
    陈克松许久之前就知道赵舒薇有意将赵家女嫁给宏哥,虽然不待见赵家,但是觉着有亲戚的关系在,放心一些,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于是宏哥的婚事就在两家都首肯的情况下,定了下来,开始走六礼的程序。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宏哥也要来年成亲了!不过他妻子是个不大好的,呜呜。我其实还没想好宏哥的结局,欢迎大家来建议哈!
    ☆、秋之希望
    西京是四季分明的一座城市,不同于春的河堤绿柳,夏的酷暑炎热,金秋九月,本就应该是硕果累累的日子,似乎人们好的期望都能在这个季节称为希望的果实。
    沈大郎作为整日在家苦读的学子,参加了这一年的明经科考,在沈大老爷看来,沈大郎的资质本就不差,这些年一直努力学习又颇有进益,虽不是十分拔尖的水平,但是正常发挥的情况下,考个好成绩是八九不离十的。因此,沈家一家都对沈大郎这次考试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沈大郎去考试时还碰见了久未谋面的萧令楚,二人难免寒暄一阵,互相恭祝好运,又各自带着踌躇满志进了考场。
    沈二老爷的放妾书于八月下旬到了西京,苏云早已猜测到这个结果,在沈二夫人和沈二老爷之间她一直是那个多余的人。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在沈大老爷的带领下,这就去了衙门备案。看着放妾书上印了个衙门的章子,过去的几十年就恍若梦一场。
    在踏出衙门的那一刻,她忽然就笑了,灿烂得宛若天边的朝霞,美得惊人,哪里像是三十岁的妇人,直叫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暗道,这是哪家的美妇人,如此好颜色。
    走出衙门后,苏云对沈大老爷行了一个大礼,感谢其多年来的照拂。沈大老爷看着面前这个依旧貌美婉约的少妇,尽管经历风霜,她不仅没有被生活折磨倒,反而就如那长在悬崖上的花苞,有股冷冽强劲的力道,等待着厚积薄发,再灿烂盛开。
    沈大老爷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沈府的门总是为你打开的,再怎么说你女儿还是我沈家人不是。” 苏云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苏云谢您这一番心意。”
    大长公主上次因为女儿不能认祖归宗的事情而病倒后,仔细琢磨了一番,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苏云认为义女,好歹先让她住在自己的身边,以后的事情再慢慢图之。因此大长公主派来的马车早已经侯在衙门门口,只等苏云将一切办好,就接其去大长公主府。苏云向沈大老爷道别后,上了去大长公主府的马车。
    第二日大长公主派人给沈珍珍送了信告知苏云已经住到了大长公主府。沈珍珍一边打算着过两日去大长公主府看看,一边心里想着大兄考试的事情。这连考两天也是挑战体力的时刻,当年兄长与夫君在长丰书院学习的课程又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陈益和回来就看见沈珍珍一人摆弄着瓶中的花朵,半跪在榻上,似有心事。悄悄走过去,双手搂住她的肩膀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珍珍伸出一只手挽住夫君的手道,“姨娘已经住进大长公主府了,不知这是个什么章法?直接认祖归宗?”
    陈益和摇了摇头道,“我看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大长公主虽然是皇家公主,毕竟是王氏妇,若是认祖归宗等大事还是要族长说话的。” 沈珍珍一听急了,“那那那。。。若是他们嫌她做过妾怎么办?经过这些事,我着实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当时阿娘的决定就这样将姨娘的人生轨迹定了下来,如今进退维谷。”
    陈益和摸了摸妻子的头发吻了吻道,“不管当年之事如何已经过去,大长公主自然也会想办法的,我们小辈能做的十分有限,你别自寻烦恼了,愁成了一个老妇人。”
    沈珍珍一掌拍上夫君的手臂笑道,“好啊成亲不过两月,就说我是老妇人了?” 陈益和一把抓住沈珍珍乱动的事笑道,“你在我怀里不老实,可知道后果,嗯?” 沈珍珍脸一红,老实了,啐了一口,“色胚!”
    陈益和在沈珍珍耳边低声道,“那不正是你夜里最爱的模样?” 陈益和一口气吹到沈珍珍的耳边,立刻激得她身上一阵□□。
    沈珍珍装作正经道,“夫君这还是青天白日,要收敛收敛的好。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倒勾得人家去哪了!”
    陈益和看着沈珍珍脸红嗔怒的模样,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收住问道,“可是你大兄的事情?明日我只当值半日,咱们到时候去考场侯着,如何?”
    沈珍珍感慨陈益和这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将她心里的事情看得如此清楚。随即有眼色地送上一个香吻,表示对夫君的感谢。
    待第二日小夫妻先是去了趟沈家说要去接沈大郎,杨氏因为心系夫君也就跟着一起了。
    三人在考场完焦心等待,待一阵铜锣声响起,今年的明经考就结束了。沈大郎虽然觉得疲惫,却精神十分亢奋,洋洋洒洒地考了两天,出来时竟还神清气爽。
    沈珍珍掀开车帘问道,“怎的还没见人?” 陈益和道,“别急,那么多学子呢。” 忽然陈益和看见了沈大郎,忙唤了一声“沈仲明!” 沈大郎一看见妹夫,立刻喜笑颜开。
    沈珍珍一看见兄长立刻跳下了车,被陈益和立刻扶住,沈珍珍道,“阿兄,可把你爬出来了,今儿我和夫君请你吃好的!” 沈大郎揉了揉肚子笑道,“昨天带的干饼子的确没怎么吃呢,不如咱们就去四海酒楼,吃那有名的浑羊殁忽,听说那鹅肉极为鲜美,妹夫如今可是近卫有俸禄的人。”
    沈珍珍好奇道,“听说那浑羊殁忽烹饪过程十分复杂,但是那放置在鹅肚子中的米饭味道十分鲜美。“
    沈大郎笑道,”看看我这妹妹一提到吃,什么精神都来了,咱们快去吧。”
    陈益和笑答道,“那咱们快去吧,别把我的娘子饿着了。”沈大郎上车看见杨氏坐在里面微笑地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过去两天的疲累感都没了,柔声道,“你也来了,他们俩竟然只字未提。”
    杨氏笑道,“还不是珍珍这个古灵精怪的,说你上车看到我一定会惊喜,我才在车上不下去的,看你不过两天就累得好似精神都不大好了。”
    沈珍珍一掀车帘娇笑道,“哎呦呦,没吃蔗糖,这怎么闻得这么甜呢。” 这一句可把沈大郎和杨氏闹个大红脸。陈益和探头进来道,“过不了多久,就等着兄长金榜题名了,我们倒是就可以同朝为官了,那时阿兄有了俸禄,要请我们去吃山珍海味。”
    沈大郎指着沈珍珍和陈益和道,“你们这一对促狭鬼,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这新婚不过两个月,说话语气都是一个样子了。”
    于是几个年轻人带着对生活的憧憬和希望慢慢驶向四海楼,带着年轻人的活泼,有着不断的欢声笑语,真真是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中其实交待了几件事,后面也会写到,来年也会有挺多的事情,感谢看官们的相守,灰常爱你们,而且你们的每条评论我都会看然后做文章的修改,所以你们真的很重要哦!
    ☆、沈大郎金榜题名,大长公主认义女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说的就是大周的科考,概因考明经的学子真真是多,这揭榜的日子也要等一段时日。
    待揭榜日子近了,西京中各地来的学子都焦急得等待着,终于放榜了,沈大郎不急不慢过了晌午才去看了榜,本以为这时候看榜的人不多,没想到这会儿了那些看榜的人还是将榜围个水泄不通,嘈杂声,哭喊声和兴奋的叫喊声交织到一起。
    沈大郎好不容易钻进去,没想到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一甲第十名沈仲明赫然在榜。沈大郎忽然就放松了,多年来读书的辛苦总算是有个回报。
    陈益和知道今儿是放榜的日子,遂也在出了皇宫后径直来到榜单张贴处。一眼就看见沈大郎的名字,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回家给娘子报喜去了。
    沈珍珍正在家插花,就见陈益和一脸喜色。忙问是何事,待听到沈大郎高中的消息也坐不住了。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外祖母下了帖子,说过几日要有个仪式,收姨娘为义女。” 陈益和点点头道,“这也许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沈大老爷因为沈大郎高中自然是宴请了一番,因为明经科考中后是由吏部在进行考核后再甄选,所以沈大郎自然又要请教沈大老爷一番,作为吏部官员,沈大老爷深谙其道,安慰沈大郎不用担心。概因无论是样貌还是书法再到作诗沈大郎样样都拿得出手,因此是颇有希望通过甄选的。
    这日到了大长公主授义女的日子,跟她交好的的夫人老太君们赏光出席,就连皇帝也派个内务太监来送贺礼,这一天大长公主府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大长公主显然对认义女这事情准备得很充分,待人都入了座,便来了一段感人至深的话,当年她的女儿夭折,现在驸马也已西去,独留她老婆子思念夫君和女儿,恰与这苏云相遇,长相酷似驸马,又梦见了驸马,觉得与苏云颇有缘分,于今日认为义女。
    苏云这时从屋中而出款款而来,裙摆摇曳,步步生莲。见过驸马的看到苏云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像!实在是太像了!难怪大长公主对其一见如故,这美妇人实在是太像驸马夜了。
    沈珍珍和陈益和也在观礼人群中,看见了苏姨娘,现在应该称作为苏娘子,几日不见就觉得好似已经不熟悉,过去的苏云总是低眉顺目,但笑不语,淡雅如菊,可是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采,是其本身就美的容貌看着带了些张扬的美、就如盛开的牡丹鲜艳,让人过目难忘。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向众人介绍道,“这便是我说的那孩子,今日在大家的见证下,将其收作义女,感谢大家的捧场,今日的宴请,请大家尽兴而归。” 大长公主这洋洋洒洒说的几句,豪情万丈,众嘉宾来客也是一阵喝彩。苏云算是在西京圈中来了个正式亮相。
    大长公主随即将自己准备镶满宝石的金步摇□□苏云的发髻道,“以后要叫母亲。” 苏云微笑地应了一句,“母亲。” 大长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立刻就红了眼眶。知情的知道这其中曲折不得不唏嘘感叹,不知情的在想苏云这张脸是珍珍入了大长公主的法眼,看到她好歹能抚慰大长公主对夫君的思念之情,以大长公主的身份还不是想抬举谁就能抬举的,只是一般人都入不了大长公主的法眼罢了。
    宴请开始,众宾客相谈甚欢,觥筹交错之间,就有人问了这苏娘子现在是哪家的娘子,这般颜色,又是大长公主的义女,身价可是大不一样的。有人则答道,“你看那苏娘子举动甚为大方,无论是应答还是举杯都相当得体,难怪大长公主十分欢喜,真真是家人如玉,气质如兰。”
    待众宾客散去,沈珍珍才寻到机会能跟苏云说说话,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称呼了,竟然觉有些尴尬。苏云笑道,“若是珍珍不觉得别扭,以后在这府里就叫阿娘吧。”
    沈珍珍笑道,“恭喜阿娘。” 苏云笑道,“还不是你外祖母想出来的这一套,再过些日子我要随她离京。我最为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看你最近小脸都瘦没了,是你夫君那嫡母又刁难你了?”
    沈珍珍只得摆摆手道,“是我上手的慢,所以辛苦一些,带事情都捋顺了也就轻松些。” 苏云笑了笑道,“你外祖母说她要给你撑腰,说不定哪日你那嫡母也就不敢造次,关键是你二人的小日子要过的和美。” 陈益和上前拍拍胸脯道,“阿娘请放心,我待珍珍就如珍宝一样,自然是要多为她想的。”
    苏云听后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道,“你父侯还未上立世子,你看?”
    陈益和连忙道,“尽管父侯还未上立,可是八九不离十是我那嫡母所出的阿弟,益和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苏云这跟大长公主住了一段日子,每天耳濡目染听其分析各家事务,再加上人本身就聪明,一点就透,对事情和人的判断力一日千里。她了然地笑了笑道,“听说你那兄弟身体体弱,也许这就是你父侯迟迟未上立世子的原因。”
    陈益和紧接道,“嫡母已经为阿弟定亲,来年完婚,若是以后诞下子嗣,想必父侯还是会立阿弟为世子。” 苏云一听是这么个理,这世道本身就是嫡庶有分的,随即说道,“若是这样,你们以后能出去单过也是不错的。你的想法我很赞同,切莫因为贪心而失了本心,方为正道,珍珍跟了你我也算是放心,待我回去老家恐怕有好一阵子不在西京,记得凡事修书一封。” 陈益和低头道,“是。”
    短短几句话,却让陈益和看到了苏姨娘身上的变化,这女子生来就是为后宅而生,看事情眼光长远,又是个细心的主,若生来就在王家想必现在已经是诰命夫人了。
    沈珍珍在一边看曾经的苏姨娘说话,恍若变了个人一般,说话已经隐隐有了气势,再不是过去那个总是微笑而过的苏姨娘了。
    大长公主走过来,笑道,“就知道云儿是见了你们,最近不知道有多念叨珍姐呢。我已给长兴侯爷下贴,在我们回临沂前,我需要见见他,交代交代,省得珍丫头在府里也没个人敢撑腰。”
    陈益和点了点头,他那嫡母一向是个欺软怕硬的,又胆小怕事,看中侯府夫人这个位置,若是有大长公主撑腰,自然不敢做得太过了。
    待认亲宴结束后,沈珍珍随陈益和离开,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大长公主一脸喜气,道,“今日许多手帕交都跟我打听你呢,阿娘这回要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让你后半生无忧。”
    苏云不依道,“女儿哪也不去,就一直留在母亲身边。” “胡闹!那若是我不在了呢?” 大长公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道。
    “女儿便天天为你和阿耶吃斋念佛诵经。” 苏姨娘也坚定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阿娘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不找文人,多为酸腐,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的。找个儒雅的武将跟你刚合适。”
    在宾客散去的院落中,大长公主坐在石凳上,苏云就像小娘子一样蹲趴在母亲的怀中,让即将到来的夜晚都充满了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该开始啦!
    ☆、陈益和即将启程西域,沈珍珍依依不舍
    临近年关,侯府中大小事宜都堆到了一起,沈珍珍跟着赵舒薇审账,置办年货倒是做得有模有样。
    赵舒薇面对沈珍珍时,内心十分憋屈复杂,明明是个可以揉搓的毫无身份的新妇,忽然多了大长公主来撑腰,这真真是命好。赵舒薇再一联想到陈益和娶了这样的女子对宏哥的世子地位的威胁与日俱增,还是宏哥早日完婚诞下子嗣方为良策。
    这日陈益和回来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沈珍珍看出陈益和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道,“怎的不说话变哑巴了?” 陈益和几步上前捧住妻子的脸,两人近距离看着对方,沈珍珍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急问道,“你倒是利索些,磨磨唧唧的。”
    “年后,我大概要随军去趟西域。”
    沈珍珍听了十分诧异,“西域?你一个近卫去西域?难不成陛下又要御驾亲征?可没听说要用兵打仗啊!”
    陈益和摸了摸妻子的头,嘘了一声示意小声点,“西域这些年是老实不少,但是陛下对西域的期望可不知这样,设官职,将那些臣服的小国统一管理,划进版图才是最终的目的,陛下当然不会御驾亲征,但是会有皇子去,我的任务就是保护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