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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赵立托孤
    夜半时分,邯郸城内除了主要的大街上还有灯光外,大部分都应陷入了黑暗当中。当一轮圆月高挂在中天的时候,白宣把自己收拾的紧身利落吹灭了火烛之后悄悄离开了自己的居室。
    徐安已经上了主屋的屋顶监视四方,赵甲和他手下的士卒今夜也是打起精神手握兵刃藏在暗处。白宣出了居室之后依靠回廊作掩护他潜行到主屋西侧的厢房的廊柱后停住。在左右观察确定无误之后,白宣向上一窜,如同一只狸猫一般唰唰的就上了屋顶。
    白宣趴在屋顶上向东望去,东厢房上人影一闪又消失不见,白宣知道那是吕牵。白宣再看向正屋屋顶,那里也是黑影一闪,白宣心里踏实了。
    此时整个赵府以这三间屋子为中性形成了以赵甲及其手下为外围,吕牵手下为内圈,白宣、徐安、吕牵为核心的三层保护圈只等着二枭自投罗网。
    过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学步巷内一处人家突然冒起了火光,紧跟着又有几处接连起火。刹那之间,寂静的学步巷内响起了呼救声以及哐哐哐的锣声。街巷内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以及人们大喊着救火的声音。而府门处传来砰砰的砸门声,紧跟着里正的声音传来。
    “快开门啊,我是里正,巷内几户人家接连失火,火势越来越大我们的人手不够,求王孙命宫卫帮忙救火。若是救火不及时说不定整个学步巷都得遭殃啊!”
    砰砰砰。
    里正一边喊一边砸门,这么大的动静赵府内的仆人们没法听不到,于是不少人爬起来点着灯笼披衣出门想要看看究竟是咋回事。这时候白宣明知其中有诈但也不能出声。淫威此时出声说不准就会被二枭发现藏身之处,吕牵和徐安同样没有动静。
    守在外围的赵甲实在沉不住气了,他从藏身处来到门口对外面的里正喊到:“里正,这火不是失火是有人纵火,其目的就是冲着赵府来的,我们不能帮你灭火,你赶紧去禀报邯郸令。”
    “来不及了,又有几家起火了。赵将军,求你借我几个人几个就好。”
    赵甲犹豫了,他久居邯郸这学步巷内也有他几个好友的宅院,万一着了不去救日后还怎么相见啊。想到此处,赵甲回头喊了一声:“薛六儿,你带一什弟兄去救火。”
    脚步声响起,那个叫薛六的什长领着人从黑暗中跑到门口,赵甲简单吩咐几句之后打开大门。哐,门刚刚打开一道缝儿,却被人大力撞开。先是里正惨叫着扑了进来,随后是一帮蒙面黑衣人冲了进来。这帮人二话不说挥剑就砍,那里正只惨叫了几声就趴在赵家身上断了气。一双双大脚不断踩在里正身上,也让被压在里正身下的赵甲无法翻身,随着越来越多的踩踏,赵甲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没了动静。
    这帮黑衣人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只要是和他们打扮不一样的就当胸一剑。刹那之间赵府内惨叫声迭起,一蓬蓬的鲜血四处飞溅。
    薛六只坚持了一个照面就被人砍了脑袋,这帮宫卫平时装个样子还成,真碰上硬茬子就好像小羊羔遇到大灰狼,那时只有送死份。藏在暗处的那些宫卫们一见自己兄弟被人像杀鸡一样宰,这帮膏粱子弟也顾不得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再不出手拼命下一个被宰的就是自己了。
    宫卫们呐喊一声从藏身处冲了出来和黑衣人战在一处,有勇气是好的,但是勇气不能平衡战力上的巨大差距。尽管宫卫的人数占据优势,但战斗力实在是地的令人发指,单打独斗的话基本上没有能撑过一个回合的。黑衣人分散开来大砍大杀,如同猛虎进了羊圈,不多时就把宫卫们心中血勇之气击碎。不知谁喊了一声:“逃命吧!”
    宫卫们呼啦一声四散奔逃,可是这些黑衣人却拦住逃向别处的的宫卫们,把他们连同没死的仆人们一起不断地向主屋那里驱赶。
    趴在屋顶的白宣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此时白宣也顾不得隐藏自己他大喊一声:“挡住他们!”
    嘣嘣嗤嗤,吕牵接连射出弩箭,黑衣人先后中箭栽倒。白宣站在房顶上大喊:“宫卫的兄弟们向主屋靠拢,快!”
    喊完之后白宣纵身一跃脚踩几个闪身落到地上,手中长剑迅疾刺出,挡在他面前的黑衣人纷纷被刺倒在地。吕牵拼命地射出弩箭,几乎是箭箭命中,在白宣和吕牵的配合下总算把宫卫以及一些侥幸活命的仆人们和那些黑衣人分割开来,白宣领着众人且战且退终于靠近了主屋。
    众人将主屋围了起来,那些被吓得浑身发抖的丫鬟仆妇被放在最里面,但是白宣不准他们进屋。那些黑衣人围着主屋发疯一般的攻击着,他们用两个人拖住白宣,其余的人四面出击疯狂的砍杀这宫卫和仆人们。
    由于敌我纠缠在一起,吕牵此时已经不能射出弩箭,而且他也被一个手使长枪个子很矮的人缠住。
    白宣大喊:“老徐快下来助我!”
    屋顶上传来徐安的声音:“我被血枭拖住了,你再等等!”
    哈哈哈哈,屋顶上传来血枭的笑声,白宣听到血枭的笑声之后心里反倒踏实了。白宣不怕敌人多,就怕敌人躲着不出来,如今血枭和夜枭都露面了白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的。
    “老徐、吕牵你们顶住,等我杀光这帮杂碎就来帮你们。”
    徐安:“你去帮吕牵他的功夫不行!”
    吕牵:“我能顶住!”
    白宣放开手脚追着黑衣人大砍大杀,渐渐地离开了主屋的正门。这时几个被这惨烈的景象吓坏了的丫鬟使劲拍着们喊:“夫人、王孙,求你们让我们进去躲躲。”
    吱呀一声门开了个缝,赵立探出头刚要说话,却见刚才说话的那个小丫鬟被她旁边的一个小个子仆人一脚踹飞。
    赵立大吃一惊喊到:“你是谁!”
    那小个子仆人猛的抬头,赵立顿时觉得浑身发凉汗毛倒立,这人根本不是府中的仆人,这人长着一张成人的脸而身体却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那人飞起一脚将赵立踹得倒飞出去,随后他冲进屋内随手将门关上别死。
    “嫪独?”
    “啊?”
    那人吐出这两个字,赵立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苍,咔咔咔。那人手中瞬间出现一把长枪,不用说此人才是真正的夜枭。不等赵立叫出声,夜枭那锋利的枪尖唰的就扎了下来。
    “爹爹快躲!”
    随着赵高的喊声,一把长剑飞向夜枭,夜枭闪身一躲长枪走偏哆的一声穿透赵立的大腿将赵立钉在地上。
    “啊!”
    赵立发出一声惨叫,赵高疯了一样端起青铜蜡台砸向夜枭。夜枭狞笑一声抽出长枪杀向赵高,此时的赵高因为救父心切再加上害怕已经失去了敏捷性,直挺挺的就像夜枭的枪尖撞了过去。
    “高儿!”
    噗,赵立的老婆一声尖叫冲了过来挡在长枪和赵高之间。锋利的长枪毫无阻隔的穿透了赵立老婆的胸膛从背后穿出。
    “娘!”
    “夫人!”
    夜枭冷笑一声一脚踹开赵立的老婆,他抽出长枪刺向赵高。赵立挣扎着站起身猛的一扑,将夜枭撞了出去。
    “高儿快跑,带着你弟弟快跑!”
    噗,噗噗。赵立的声音戛然而止,夜枭接连在他身上刺了数枪,赵立血流如注栽倒在地。
    夜枭倒提长枪一步步走向赵高。
    “秦王孙,许久不见个子也不见长啊,那就别长了爷爷送你见阎王。冤有头债有主,要杀你的是阳泉君,见了阎王别说错了,看枪!”
    长枪猛的送出,赵高抱着弟弟赵成根本躲不了,他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来临,赵高慢慢睁开双眼,他呆住了。只见夜枭的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他手中的长枪不断颤抖,枪尖就在赵高眼前来回晃动,赵高看见一截冷森森的剑尖从夜枭的左胸穿出,随后一闪不见。
    夜枭晃了两晃栽倒在地,白宣从他身后露了出来。白宣的剑没有收回而是指着赵高。赵高感到如同掉进了冰窟一般就连血液似乎都被冻住了。
    “公子,公子~~~~”
    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在白宣身后响起,白宣收回长剑看了一眼赵高之后转身来到赵立面前。在白宣收剑的时候,赵高顿觉压力骤然消失,身体又恢复了活力,他抱着弟弟瘫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白宣蹲在赵立面前,他看着赵立那张惨白的脸知道赵立没救了。
    “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
    赵立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攥住白宣的衣角费力地说到:“求,求公子照顾我的两个孩子。”
    白宣看着赵立那紧紧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再看看赵立那期待的眼神,白宣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高的脸上一片轻松,他说了声多谢之后就合上了眼睛,那只手也松开落到地上。白宣站起身猛的撞开窗子冲了出去,他纵身跃上房顶,只见徐安和红绵正在对战血枭。白宣一声不吭冲上前去一剑劈下,血枭觉得后背冷风袭来就知不好,他猛地一跺脚整个人硬生生的拔地而起。但尽管如此他的后背上还是留下一道从右肩到左肋的狰狞的口子。
    血枭惨叫一声扭头便逃,徐安大吼一声追了过去。白宣转身跳上东厢房房顶,他让过吕牵和烟萝,顺手一剑劈飞了那个假冒夜枭的人的脑袋。直到这时,邯郸令才领着官吏还有大批的士卒赶到。
    这一战,白宣斩杀夜枭重伤血枭,全歼血枭的手下,自己这方面嫪独、赵立夫妻、赵甲遇难,万幸的是白宣在意的人都没事。
    天将方放亮的时候徐安回来了,白宣一看他那懊恼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抓到血枭。
    “跑了?”
    “他逃进了丛台一头扎进湖中,当时天黑湖面又那么大实在找不到。”
    “老徐,你不会凫水?”
    徐安轻咳一声点了点头,这就好理解了,北方人会凫水的本就不多,那血枭是楚国人自小熟悉水性跳进水里逃命自然不在话下。要不然的话就凭徐安的脾气,就算血枭飞到天上他也能把血枭拽下来。
    “老徐,此时天气寒凉,血枭有受了重伤,跳进水里就算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如今夜枭已死,他们的手下被我们杀光了,凭血枭一个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不要再烦恼了。”
    徐安伸手拍拍白宣的肩膀转身去找红绵,烟萝走了过来挨着白宣坐下。
    “阿宣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政母子都好?”
    “都好,你放心吧。”
    “我还是不放心,烟萝,你立刻回沧海阁去护好他们。”
    “好,我寸步不离他们,直到你认为再无危险为止。”
    “烟萝,辛苦你了。”
    烟萝笑了笑顺势在白宣脸上香了一口这才转身离去。
    “贤弟在哪里,贤弟在哪里,贤弟呀~~~~”
    胖墩墩呃赵庞一边喊着一边咚咚咚的跑了进来。
    白宣:“老兄啊,我还没死呢,不用装出一幅哭丧脸吧。”
    赵庞:“啊,贤弟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