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见陈嘉明神情慌乱,看来是一语中的。
于是继续说道:“我猜是这样的,你刚刚给我开条件让我去你旗下当针灸医师。
如果我答应了,怕是后续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说不定最后落个鸡飞蛋打,弄不好还会当了你的替罪羊,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此话一出,陈嘉明彻底慌了,像是直接被人看穿了一切。
凌楠说的没有错,陈嘉明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医师,这些年来社会名气很高。
被请上电视台当上医药节目讲解嘉宾后,更是飘到一发不可收拾。
慕名而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其中就有制药商家花重金聘请他推广自己的医药产品。
陈嘉明被赚钱冲昏了头脑,自己还注册了医药公司,陆续上架各大企业或小作坊推销的中医药产品。
当然,这种环境下,各类药物功效也是参差不齐,部分假药在陈嘉明的推广下也开始在市面流通。
有一部分病人吃了假药身体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于是组团向陈嘉明声讨着索要赔偿,如果不进行大额赔偿的话,病人及家属就会进行举报状告。
假药虽不是陈嘉明所制,但毕竟是经过自己口碑推广出去的,属于虚假宣传甚至可以说是销售假药。
陈嘉明了解后赶紧将自己公司的假药全部下架,好在吃药的病人没有出现重大的生命威胁。
但面对已经流入市场的假药和越来越多因吃了假药导致身体不适的病人,全部一窝蜂的找到自己公司进行索赔,其中还包括搞药品批发的下家公司,他们手里都有明文的公司买卖合同。
每天人来人往,不胜其烦,但制假药的小作坊听到风声后早就跑路了,找不到上家,只能自己出面解决。
面对这么多病人的巨额索赔,纵是陈嘉明赚了很多钱也无力偿还。
后来索性想了一个办法,趁还没惊动官府前,赶紧找一个陌生人将公司法人转到他的名下,把责任风险也一并转移。
而凌楠,这个年轻人就是最好的接盘侠,他看起来年幼无知,不谙世事。
如果将他引诱到自己这里,不断捧高他的地位,慢慢洗脑哄着他接替公司法人,这样自己就能撇开关系,继续开展自己赚钱的私人医生事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
更重要的一点是,顺便还能学到他神奇的针灸之术,简直是一举两得的明智之举。
可谁知,陈嘉明的事情竟被这个年轻人一眼看穿,甚至已经开始预言自己的结局,这就很让人匪夷所思,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眼见事情败露,此时陈嘉明全身仿佛泄了气,只好哭丧着脸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讲完又对凌楠一阵哀求:“神医,您既然能看出我的遭遇,还得求您给指条明路啊。
只要能帮我渡过难关,我……我这辈子都会对您感恩戴德。”
凌楠说道:“陈大夫,我看都这种情况了,还是积极的向病人和购药商进行赔偿吧,努力协商一下,兴许会降低你公司和个人的损失。
陈嘉明听这话,心里极不是滋味,自己这些年来搞医药推广,上电视,做展会赚了不少的钱,也买了名车豪宅。
可这一次面对巨额赔偿,恐怕会变卖产业用来还债,想到钱要源源不断的流出去,就跟割自己肉一样疼。
凌楠见他还在难受的做思想斗争,淡淡说道:“如果您还舍不得花钱,就去市立医院天桥找一位姓马的算命先生,给您卜一卦,是凶是吉,就全靠您的造化了。”
陈嘉明一听这话立即来了精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个告别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了中医馆。
葛红钧摇摇头说道:“这个陈嘉明好歹也算是个知名人士,到这时候了还不想办法花钱消灾,反而抱着侥幸心理去求神问鬼,真是越有钱越是不舍得往外倒。
对了,凌楠,我看你刚刚用的那套针灸之法出神入化,都是跟谁学来的?”
凌楠笑着说道:“当然是跟老祖宗学来的啊,还得感谢您送我的这盒五行毫针,治病救人能出奇效,全靠这套神器。”
“五行毫针?”葛红钧不解道。
凌楠点点头说道:“大爷,您祖上可不是凡人,能传下来这样珍贵的宝贝,对外可能不值什么钱。
但在我们治病救人的中医行业里,这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葛红钧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兴趣了,正好最近肩膀疼的厉害,你给我来扎几针我也试试这神针功效。”
说完就扒了上衣,只穿了一件吊筋背心坐到了病床上。
凌楠刚要给葛红钧针灸,只见门外风风火火冲进来几个老头,把葛红钧架起来就往外跑。
“老陈,老江,你们这是要干嘛?”葛红钧慌张的说道。
“老葛啊,快去救场吧,居委刘大妈家的儿子又开始抽抽了,哭着喊着让我们来接你过去。”其中一个老头儿着急的说道。
葛红钧说道:“那赶紧送医院啊,这么拉着我去算怎么回事?”
另一个老头说道:“您先给控制住喽,医院那边待会儿才能过来,再不去一会儿他儿子拿刀就得把人给砍了。”
“有这么严重?那赶紧走啊,凌楠,把我的衣服带过来。”
说完,葛红钧就跟几个老头快步向外跑去。
凌楠拿着楠木的毫针盒子,抱起葛红钧的衣服也跟着跑了过去。
心里不禁开始想:“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急症发病的人多了起来,难道这五行十二支针法重见天日后,要迫不及待的去施展?”
凌楠加快了脚步,跟着一众老头来到了隔壁幸福园小区刘大妈家里。
刚一进门,凌楠就觉得一股杀气铺面而来,只见刘大妈哭嚎着满屋跑。
他儿子两眼通红,举着菜刀发疯了一样追着刘大妈就要砍,有两个男人在后面试探着想夺下菜刀,但又忌惮她神志不清的样子,要是一通胡砍砍到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葛红钧见了这场面也是束手无策,他知道刘大妈儿子小舟从成年后就患有遗传性的癫痫症。
刘大妈的丈夫也是因为癫痫发作,40多岁时就得病死了。
眼下这个局面,小舟发病六亲不认,拿着菜刀见谁砍谁,跟个疯子没什么区别,只能是先把人给按住然后往医院送了。
几个老头把葛红钧带来后,跟看热闹一样围在门口。
“老刘,人我给你带来了,赶紧救命吧。”
“老葛,快想办法啊。”
“小舟他俩舅舅也摁不住,一会儿就要出人命了,多上几个人啊。”
众老头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敢上前一步,他们知道刘大妈三天两头的往葛红钧中医馆跑,早就认为他俩早晚得是一家人,所以,必须把葛红钧给带来。
这时候,背后的几个老头开始七手八脚的推着葛红钧向前,也不知道是谁手上使了劲,一把将葛红钧给推到了刘大妈面前。
葛红钧一个踉跄没站稳,扑在了刘大妈身上,刘大妈抱着葛红钧的双臂哭喊着说道:“老葛,快救救我儿子啊。”
葛红钧急得满头是汗,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这让我怎么救啊?”
凌楠挤开人缝,看到刘大妈发疯的儿子小舟,头顶黄,红,黑色雾气交织在一起,呈浓暗色剧烈翻腾。
这是典型的神经错乱表现。
癫痫是神经元突然放电,导致大脑功能暂时性的出现障碍,也是一种慢性疾病。
这种病就是人们常说的“羊角风”,发作起来可导致人神智失常,做出一些列不受理智控制的疯狂举动,甚至还会引起身体的其他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