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年…”温晚怅然失神的张了张口。
她早就已经强迫自己狠下心不再过问傅泽年的事情,知道他一直封闭自己,可再次见到他时还是觉得非常震撼。
跟从前那个热情开朗意气风发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温晚实在放不下心,起身跑出病房追了出去。
而她身后傅斯寒伸出的手,却僵直在了半空中。
原本也是个下意识的动作。
可此刻,傅斯寒的眼中却布满了寒霜,面色沉怒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清脆的女声,似乎还带着愉悦,“哥,这个时间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
傅斯寒眼底仿佛酝酿着冰天雪地,声音却是如同往常一样平静,只是隐隐的低了两个度。
“这件事是你做的?”
他开门见山,表面上的平静也似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了解他的人稍加思索就能意识到他在克制着怎样的怒火。
傅云烟觉察到了不对,即使声音仍在故作镇定,在傅斯寒强大的压迫感下,还是泄露出了一丁点慌张,“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问你傅泽年的事。”
傅云烟似乎知道自己瞒不下去,瑟缩了一阵只能装作平静的敷衍道,“就是不小心说漏了嘴…”
“说漏了嘴?你确定?在我面前说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是知道的!”傅斯寒根本不给人侥幸的机会。
意识到傅斯寒是真的动了很大的怒火,傅云烟心虚之下只能反咬一口,“哥,我是你堂妹啊,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是不是那个叫温晚的女人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她情绪激动,假话说的像真话一般,“那女人不是什么好女人!哥你这样聪明干脆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留在身边照顾你??”
傅斯寒瞳孔一缩,冷凝的声音令人感到不寒而栗,“是吗?”
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晰,他也明显的听到,他问出那句话时,傅云烟的呼吸加重了一瞬。
紧接着她却道,“你都再三叮嘱过我了,我怎么会违背你的意愿,只是看到小年太过颓唐,规劝他的时候,才不小心说漏了几句…”
傅斯寒眼眸漆黑,深不见底,连嘴角都是冷霜。
几乎是一句一顿地,“傅云烟,这些年来你一直刚愎自用不知轻重,二叔没能管教好你,那我就代他来管管,从明天起,你就去分公司吧。”
“哥!”傅云烟的声音瞬时混乱不堪,不敢相信,在傅斯寒不容置喙的态度前,她都顾不上说话解释。
“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罚我罚的这么重?就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你连亲情都不顾了吗?”
“无关紧要的女人?”
傅斯寒幽幽的说了一句,这语气令傅云烟的心无端的停跳了一下。
“记住,下一次见面,你应该叫她一句嫂子,这是礼数。”
电话那边瞬间没了声音。
傅斯寒自然也没有等下去的打算,直接将手机挂断丢在了一边。
紧紧的捏着眉心。
他受伤在医院的事情,除了同处一个公司的傅云烟,傅家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知情。
傅泽年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医院,答案可想而知。
傅斯寒生平最痛恨别人在他面前耍这些见不得光的小把戏,更何况傅云烟这次还是直接算计到了他的头顶上?
他没有将她派去外地的分公司,已经算是极尽仁慈…
另一边,温晚从病房里跑出去时,就已经看不见傅泽年的身影,他跑的那样快,像上次一样,转瞬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亲眼看到他颓废成那个样子,温晚却没办法做到再一次对他撒手不管。
温晚找不到人,就一边往外面跑,一边打傅泽年的手机。
终于,在路过医院楼下一个花坛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她脚步一顿,一回头,就看到傅泽年佝偻着身影蹲在花坛另一边的边缘。
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心脏一紧。
温晚张了张口,刚想喊对方的名字,却及时收住了,因为怕惊动到他,怕他再次跑掉,那她就肯定没办法再追上他了。
想了想,温晚脚步放轻,迈开了步子,直接向着傅泽年的方向走去。
她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他的跟前,并罩下一大片的阴影在傅泽年的头上。
“傅泽年。”温晚轻轻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傅泽年的身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明显一滞,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来,视线顺着温晚的裤管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了温晚那张令他时时刻刻想起就心痛的脸上。
分明心痛,却怎么也忘不掉。
傅泽年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他的眼底都是惨淡的血丝,“一开始听到,我根本没相信,结果却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温小晚,你说了那么多画让我死心…就是为了可以跟我哥顺顺利利的在一起吗?”
“你们不是只是上下属的关系吗?”
“我哥从不让异性接近他,可你为什么却能够靠的他这样近?”
“温小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都还瞒了我什么?”他抬起手禁锢着温晚的肩,用了极大的力度似是要将她看透的彻彻底底,
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本就空洞,这个时候更是不含一点光芒。
傅泽年的声音委屈的像是要哭出来,他拽住了温晚探过去的手,哽咽着道,“为了拒绝我,你竟然连结婚这种理由都用上了…”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大哥…”
“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温小晚,我们两个那么默契,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傅泽年伤心难过的样子看的人心都碎了…
温晚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傅泽年,刚才我们真的没什么…傅总在工地为了救我右臂受伤了,没办法工作,所以我刚才才帮他…”
她越说傅泽年的眼神就越是黯淡,这令温晚感到自己就像是个罪人,解释的话也说的完全不得章法。
不怪傅泽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就连她自己听了这番说辞都有些觉得像是用来安慰人临时找到的理由。
温晚最终实在忍不住,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泽年。
“傅泽年,之前我跟你说,我结婚的事情,也是真的。”温晚的声音暗含着一丝微乎其微的轻颤,“你不是想知道,我那个被包办婚姻的丈夫是谁吗?”
“现在我就告诉你…”
傅泽年听到这里,像是要被温晚眼底的坚定和认真触伤…上一次她拒绝她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傅泽年痛苦又抗拒的摇头,“你别告诉我,我一点都不想听…”
温晚一字一顿道,“就是傅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