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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 第127节
    那哪儿行?!我这个娘可是亲的!
    他破罐子破摔地找到了公孙佳,知道自己跟大佬说话说什么开场白都很搞笑,他也就光棍了,直接问:“阿姨,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吗?”
    公孙佳听这一句,就觉得这货又要作夭了,公孙佳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口气还是很平和的,还给他递了枚果子。
    余盛抱着果子没有啃,认真地说:“上次回家,我听他们说了,说现在情势不好,阿姨,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您就派我去做吧!我一定做好!您信我!”我可不是真的八岁啊!
    公孙佳叹了口气,右手食指、拇指捏住了余盛有点肥圆的小嫩下巴,晃着左右打量了一下,说:“你去读书吧。”
    “阿姨!我真的行的!现在大家都这么忙呢!”余盛被逼急了,智商居然回来了一些,“您府里能跑腿的人都少吧?有事就叫我去吧!我是小孩儿,不显眼的。而且舅舅……”
    这个时候他就想起来亲娘总骂丁晞的话了,这什么破舅舅啊,一个大男人,屁用没有!
    “你又瞎说什么?!”钟秀娥挑了帘子进来。
    余盛张张口,居然说:“就是嘛,舅舅也不帮忙。”
    “你还说!”
    公孙佳止住了两人的争吵,说:“大人的事儿你不懂,你呀,真想干什么事儿,先把书读好。你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呢!给你差使?你是去办事,还是去给我漏底儿的?”
    秒杀!余盛呆掉了,因为他发现金大腿说的是实情,他自穿越以来,什么实际技能没学会不说,连做人都很不上心……
    钟秀娥没好气地说:“快,把他带走。”
    余盛被赶走了,钟秀娥坐到公孙佳身边说:“别怨你哥哥,他现在也脱不得身。唉,他那阿翁阿婆要给他娶亲……”
    “哦,那是好事。”
    “好什么呀?好好的官宦人家的小娘子不要,非要、非要,好生养的!”
    丁家老两□□得非常实在,只有这一个孙子,儿子死了、儿媳改嫁,则他们就要给孙子攒家业,所以过得节俭。孙子娶亲,他们老丁家就这一颗独苗,最最重要的就是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所以,这孙媳妇就得要个富态健壮好生养的。什么门第?那都不是该考虑的。
    这与钟秀娥就顶上了,钟秀娥的朋友里,儿女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钟秀娥想给丁晞娶朱勋的外孙女。女孩子的亲娘跟钟秀娥关系不错,两人打小玩在一处的,一起从贺州到了京城。不同于钟秀娥三番两次的改嫁,这位夫人的丈夫没死过,和和顺顺到了现在,家庭也美满。
    丁家老两口则是认为人家姑娘看起来过于纤瘦,不妥。气得钟秀娥想掀桌:“想生孩子,婢妾有得是!且这个孩子只是苗条,又不是病态!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丁翁道:“那怎么行?婢妾把大郎身体掏空了怎么办?还是娶个健壮的媳妇,两口子安安生生过日子的好。”
    这些糟心事钟秀娥都没跟女儿提,现在不得不拿出来解释。公孙佳是知道钟秀娥与丁家协商去了的,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想了一下,说:“哥哥离不开二老,这媳妇得能与二老处得来,不如就随了二老的心愿吧。”
    “啊?那可是你亲哥哥,娶的是你未来的嫂嫂,人要是太上不得台面,你的脸往哪儿搁?”
    公孙佳道:“哥哥是不受管的,嫂嫂要是太有主意,您想这一个家得成什么样儿?不如就顺着二老,这一家子还如以前一样省心。什么上不得台面?只要是真老实,我就把她放到台面上,谁又敢小瞧了她?”
    钟秀娥道:“那不行,你让我再想想。哎,对了,我还有事要说呢,是陆先生的事。”将陆行的话说了出来,说:“我看他说的有道理,连你外婆也都是担心着你的事,你是不是该琢磨琢磨了?”
    公孙佳道:“山明水秀的地方?我已经在准备了,我自己的身子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钟秀娥摸摸她柔软的发丝,说:“哎哟,咱们上辈子一定干了什么惹怒老天的事了。”
    公孙佳道:“我上辈子肯定是积德的,不然不能这样。”
    两人闲扯两句,钟秀娥还惦记着儿子的亲事,让公孙佳别太累,自己又去淘人了。公孙佳摇摇头,拿着本书,慢慢翻看。就此在家中静养,直到出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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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孝这一天,公孙府没有大摆宴席,但是府中上下都很轻松。钟秀娥分派了任务,各路管事进进出出,指挥着仆妇们拆除孝期里的装饰。又从库房里拣出奢华的摆设、从外面订来鲜艳的帐幔之类。上下的衣服也要换,公孙佳可以穿鲜艳的颜色了。此外,首饰、配饰,乃至于用器,都从里换到了外。
    公孙佳先祭过了父亲,然后却是换上了一身锦绣的男装,蹬上了小朝靴——她是正式的家主,要接待官客。这一日,朝中大佬们并没有亲至,他们的子侄孙辈到了不少。除了钟家的亲戚,还有朱瑛这样的“世叔”,李岳这个表姐夫也与容逸等人到了。纪氏也送了礼物来,来的是纪宪一。
    公孙佳与他们叙了座,正在说话,宫中又来了一个郑须。宫中有物赐出并不出人意料,皇帝虽是个处事公正的皇帝,对人还是有亲疏远近的,钟氏、公孙氏向来为他所喜,所赐之物不知凡几。
    公孙佳这里接了赐的各种时新的贡品,衣食皆有,却听郑须又传了下一道旨——宣她进宫。
    公孙佳不敢怠慢:“容我更衣。”
    郑须道:“您这样就成,陛下等着呢。陛下还问,你还有图籍吗?”公孙佳道:“我病着,还没理出来呢。”郑须道:“那请您快些成行吧。”
    公孙佳只得拜托钟保国、章明、李岳、丁晞、钟佑霖等人帮忙照应宾客。钟佑霖四下看看,说:“我陪你去吧,宫里我总熟悉一些。”虽有容逸在,他不大舍得这个与人家亲近的机会,但是还是表妹比较重要。
    钟保国也说:“就叫他陪你去。”
    公孙佳也不推辞,接过了手杖扶着进了宫——她之前可是在“养病”总要装一装的。钟佑霖也钻到了她的车上,一路上,钟佑霖不停地安慰着表妹:“不会有什么事的,一定是想起姑父了,才要叫你过去的。你放宽心,有什么事,还有我顶着呢!”
    公孙佳笑笑,心道:我怕是军情有变!纪宸可别是个水货吧?以前战绩不错的呀……
    两人进了宫,皇帝看到钟佑霖有些意外:“你干嘛来了?”
    钟佑霖堆起个笑来道:“我想外公了!”
    “想我想到请假!”
    “我这不就来了嘛!”钟佑霖也会撒娇,哼唧了两声之后就老实地说,“您知道今天的日子,药王过来,我总要陪一下的嘛。”
    皇帝老了,就爱看子孙们这样的温情,虽还板着脸,声音已经软了:“唔,都过来吧。”看看钟佑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破孩子估计是看不明白的。公孙佳扶着杖,慢慢地走,跟着皇帝进了内室才发现赵司徒等人都在。
    彼此要问候,皇帝道:“别耽搁了,说吧。”
    公孙佳疑惑地:“啊?”
    赵司徒道:“战报。”
    三路大军此时已经到了预定的位置,打了几场小仗,互有胜负,总的来说是稳住了。但是今天的战报出了件奇怪的事情,有一支队伍从纪宸的手里溜走了。这一是战场寻常事,然而报上来就是有人觉得不对劲。
    计战功的统计标准有许多,最基础的是首虏数,即砍头的数目。此外,所擒杀对方将官的级别也是重要的指标。另外还有一类指标也是非常的重要的,即对方首领的旗鼓,有时候首领的铠甲、头盔也算个指标。
    砍头这个,人有失手,不能强求。但是对家的大旗那么大个目标,追不上?你搞笑呢吧?且据说,这带着旗跑的,是胡人一个小王带着一队亲卫。
    赵司徒第一反应就是:纵敌!
    这一手简直太他妈熟了!搞笑了,前朝末年的时候,多少次都是因为朝廷里的傻子们类似的操作,专拣错误答案选,最后越打越完蛋的?
    说皇帝是得老天眷顾,那是真的天选之子,因为在你以为他要完蛋的时候,对家总有些迷惑操作,给他扒拉出一线生机来。你问原因,就是私心。
    赵司徒也知道纪氏的私心,这不就是养寇自重么?
    他也毫不客气地跟皇帝提了自己的疑虑,悄悄的、避开了纪炳辉的。他是不忌惮于在后方怀疑前线的将士的,不是他小人,是因为他遇过太多这样的将领了。也就跟着皇帝起兵的那一群粗人好一些,纪宸?私心太重!比前朝的废物们良心多不到哪儿去!
    赵司徒还有一个着急上火的事——仗一打,不止是消耗的事,还有生产。抽兵抽丁,这些人就没法种田,压力压在妇孺身上,减产。战事僵持不下,所经之处百姓不敢耕种,抛荒。不抛荒的,也随时面临着变成战场、种了白种的危险。这都得救济了。
    皇帝叫公孙佳来,是为了图籍。朝廷是有图籍的,但是不幸的是,它更新得比较慢,户籍等五到十年更新一次,地图更新的周期更长。永远不如前线将领第一手的资料快,皇帝需最新的地图,他好判断一下当时的情况,是不是哪里山川地形变了,以致布局出了纰漏让敌军跑了。
    于是又想到了公孙佳。
    公孙佳这回没交出图来,不过皇帝还是把她薅了来,想问问她的看法。并非因为青眼相加,是靖安长公主又来催他了。定襄侯的份量还是很重的,名号一旦给了公孙佳,公孙昂的旧部心理上就会自然而然地更愿意向她聚拢。他总得再考一考公孙佳。
    公孙佳听完的第一反应是:“还有耕种这种事?”新鲜了,在此之前她是忽略这些的。公孙昂所有打过的仗,对这些方面涉及的都很少,虽然也有预算、粮草、安民之类的,但是不会考虑什么春种秋收,公孙昂背后有一个已经很完善的朝廷官僚机器处理这些事……哦,就是赵司徒在干这个事,怪不得赵司徒急。
    收到了赵司徒一个白眼之后,公孙佳清清喉咙,也不尴尬,说:“不能够吧?为了一己之私纵敌?谁知道会放出去个什么玩艺儿?长出个怪物来,不还是得纪宸自己扛,保不齐就把他咬死了,他疯了吗?应该不会。”
    道理大家都懂。赵司徒与朱勋对望了一眼,朱勋是不相信纪家的人品,赵司徒则是见过太多的猪队友,两人都有疑虑。
    李侍中则说:“议功的时候,这些都要讲清楚的。他这一仗打得也不错,斩获了两员大将。如果没有大过错,封侯可期。”不但是封侯,还他妈肯定会堆一堆的“功臣”出来,抢大家的地盘!他妈的!李侍中在心里将纪家祖宗十八代都打成了“小人”。
    皇帝目示公孙佳,朱勋有些担心,怕这亲戚家的小孩儿顶不住,他往前挪了半步。却听公孙佳说:“那就封呀。”
    朱勋的眼瞪得老大,说:“你这孩子,疯了吧?”
    公孙佳对皇帝说:“他有功就得赏。”
    皇帝点了点头。
    赵司徒皱起了眉,公孙佳索性将话挑明了:“天下归心,不止是因为陛下威加四海,还是因为公平持正。因为没有凭据的怀疑,就压下了前线将士的功劳,这不是长久之道。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要是自己定下的规矩,就要说到做到,哪怕再不愿意,哪怕打落牙齿和血吞。爱护的不是哪个人,是法理道统。是维护陛下和朝廷的信誉。”
    不然皇帝为啥忍纪家这么久?还慢悠悠的放钟祥去撕?还有保全的心思?不就是怕一开始把路走歪了么?以君谋臣,说出去不好听,干出来不好看!是会人人自危的,迟早有变乱!
    第115章 赐剑
    在场的都是人精, 道理谁都懂,呃,钟佑霖可能要除外。
    赵司徒、李侍中等人懂得比公孙佳甚至还要多, 让他们开腔, 讲得会比公孙佳的语言更流畅, 条理更清楚,还能引经据典。
    然而,赵、李二人利益攸关,不得不存着点不一样的心思。你说的再有道理,也抵不了我的损失。纪宸这么干, 礼貌吗?咱们可都是他们的长辈, 他爹年轻时进京求学的时候, 可是巴着咱们叫“世兄”的, 现在就敢这样对我们, 以后还了得?还有纪炳辉,也一改昔日的态度, 脸还是那张脸, 也还是笑着,行事却变了。
    现在这点人事变动虽然讨厌,他们也没有小家子气到那个程度。他们担心的是以后!现在纪宸还没多大的功劳呢就狂成这样,真要让他平定了边患, 那他的胃口得多大?还不得将朝廷里的人都给换一遍?
    ——这些话却统统不能讲出来, 放在心里可以、暗地里悄悄地做可以, 说出来就不够君子,有失大臣格。
    公孙佳都能看出来的事,这些经过了前朝还能在新朝做到三公的人精,能看不出来吗?
    纪炳辉他停不下来了!纪氏族人、姻亲、门人, 哪个不等着分一杯羹?这些好处要从哪里来?时至今日,赵司徒等人才深切地认识到,纪炳辉的手下是真的“允文允武”的,无怪皇帝当初愿意与他联姻,这么些年钟祥也没能把纪炳辉彻底的按住了。
    钟祥废了、公孙昂死了,如果纪炳辉愿意安心呆在“武”这个格子里,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的,毕竟军权本来也不在赵司徒等人的手里。然而纪炳辉“文”的部分也不少,原本这是他与赵司徒等人走得近的原因,现在居然变成了矛盾之所在。也是赵司徒等人稍稍措手不及的。之前他们也不敢染指兵权,只管抄手看着钟、纪矛盾,带点看热闹的意思。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了,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皇帝很欣赏公孙佳这种态度,道:“说得不错。依你看,接下来要怎么做?”
    公孙佳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两军对阵,我不敢讲。”
    “为什么?”
    公孙佳道:“我这些日子复盘,发现了一些事情。大军布置,不能太精细!远隔千山万水,哪里知道战场瞬息万变?须得像您这样知兵懂兵才能远远的定下方略,也须得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百战之余,才能不折不扣的执行,这两条缺了哪一条,都是灾难。”
    一是地图不精确,很可能地形变化就耽误了,二是前线的将军要是个路痴,那就彻底完蛋了,时间一旦卡不上,说什么都晚了。所以才说“一将难求”,就是你领着兵到了这只有一个囫囵个儿的方略,具体怎么操作全看你,你说要命不要命?
    赵司徒与李侍中两个人都听得安静了,他们俩大方略是能够明白一些的,这些领兵的细节,他上哪儿知道去?至此,两人心里积压了几十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我说当初前朝废物怎么这么多?!
    当年他们还在前朝为官的时候,皇帝是反贼,他们见天的就看着这些将领很奇怪的打的败仗越来越多,朝里一看前线简直就是一群猪,放那么多头猪出去都能凭数量把反贼踩平了,怎么派了大军去反而败了?越看越急,不停的指手画脚,你该这样、你该那样……
    好么,弄了半天,这败仗是中枢文官、前线将领以及反贼三方合力打出来的。
    两人用力抿紧了嘴唇,上下的胡须都要抿得合缝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却想:难道说是“将门”,一个小娘子耳濡目染懂得也不少。又想,如果公孙昂还在就好了,哪用这么麻烦?
    皇帝也是这么想的,很感慨,心情也糟糕了一点点,声音变轻了,问了公孙佳一句:“考考你,你觉得要怎么办?”
    公孙佳的声音也略轻了一点,口气里也有点试探和游移,说道:“什么仗也不是光靠刀枪打出来结果来的吧?不是说上兵伐谋么?且也要为了百姓安宁着想,百姓要是过不下去了,他们会把所有人都拖下火海的。打赢了仗,如果消耗太大,税役太重,会死于胜利的。”
    这是她刚才听了赵司徒所言之后补充想到的,什么耕种啦、赈济啦之类。她之前单想过,打败的一方会死得很惨,现在一想,如果打胜的一方消耗太大,引起民怨,那就真的完了。赵司徒果然是块老姜,他重视这个。
    皇帝的精神好了一点,又问:“那要怎么谋?”
    公孙佳已经能够感知一些皇帝的情绪了,说:“这个也不好讲,我知道得情况不多。不过史上也不过那么几招,远交近攻、离强合弱而已。要怎么做,也要看人呢。这个我又要不敢讲了。”
    皇帝欣慰地看着她,公孙佳也一脸“澄澈天真”地回看,像极了一对祖孙,一时祖慈孙孝。皇帝感觉好一些了,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很慈祥地叮嘱她早些回家:“八郎,好生护送你妹妹回去。”想了一想,又让郑须取了御制的文房四宝之类一股脑地赐给了公孙佳。
    公孙佳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心中很是欢喜,差点忘了自己是“大病初愈”。幸亏一直握着的手杖提醒了她,她硬压下了兴奋,握着了手杖,稳定了自己的心神。真是太好了!
    赐物也有讲究的,皇帝给公孙佳和她的新赐赏赐东西,极少有只给单件或者几件的,出手就一堆,有时会有这些文房四宝,但都是夹杂在一堆东西中的。如果单独赏赐某物,多半是有某些特殊的含义。
    公孙佳听皇帝报出来的东西,全不是给一个女孩子用的,日常赐给她的,会是金银器皿、衣料首饰、古董玩器、名人字画之类。公孙佳谢恩的这一拜,就拜得非常的诚心。皇帝顺手将桌上压着的一柄剑拿到了公孙佳的面前,带着寿斑的手,单手平持短剑的正中,充斥着公孙佳的整个视野。
    公孙佳心中的惊喜快要压不住了!深吸了几口气,她双手将剑捧起,再次郑重地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