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姨娘突然轻笑一声，“大小姐怎么可能没本事，礼郡王府的宋侧妃，赵姨娘、老夫人没一个人是你的对手，就连婢妾不也被大小姐你给弄到了庄子上。如果紫儿死在大小姐手上，婢妾也只能感叹一句，她命不好了。”
    一个母亲可能对自己的孩子这么薄情无义吗？不可能！
    而且牛姨娘还只有云紫一个亲生女儿，那更应该是捧在手心里疼爱，就像马姨娘对云姜一样，可如今怎么——
    除非云紫不是牛姨娘的亲生女儿！
    “没想到牛姨娘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如此漠不关心，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难道三妹妹不是牛姨娘你的亲生女儿！”
    云曦说到最后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牛姨娘的瞳孔急速收缩，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和惊慌，“你胡说什么，紫儿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是吗？有对亲生女儿这么无情的吗？让我想想，牛姨娘你怀孕的时候，好像赵姨娘也正好怀着云晟，听说当时赵姨娘和牛姨娘同时生产，只是赵姨娘的运气好，一举得男，而牛姨娘你却只生了三妹妹。可如今想来，会不会是牛姨娘你将自己生的儿子和赵姨娘的女儿换了呢？”
    云曦边说边一直观察着牛姨娘，果然见她的神色慌张，到最后甚至溢出了冷汗。
    良久，牛姨娘故作镇定的开口，“大小姐，还真是爱说笑，居然能编出这样子的故事来。”
    牛姨娘的声音中隐隐还能听得到她的颤抖。
    云曦知道她猜对了，“牛姨娘，你说我在编故事？可我却觉得我这个猜测还是蛮合理的。你说我要不要跟父亲说这件事情呢？让云晟和赵姨娘验血，这样不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赵姨娘的亲生儿子了？
    让我想想，赵姨娘好歹养了云晟这么多年，你说万一她知道云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牛姨娘你的，你说她会如何？是装作不知道，继续养着云晟，还是将云晟不动声色的给弄死，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不必心疼啊！
    牛姨娘，你要不要赌一下，看看赵姨娘到底会如何对待云晟？”
    云曦边说还边向云曦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仿佛真的想做一下这样的实验。
    “不要！不要！大小姐我求你不要！晟儿她也是你的亲弟弟啊！你就放过他好不好！”牛姨娘心里的防线总算被攻破了，整个人哭的泣不成声。她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儿子，她不能让任何人阻碍她的前途！
    要是有可能的话，她真的很想杀了云曦，这样就一劳永逸了，可是她也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云曦的对手，恐怕在她动手之前，就先被云曦给杀了。
    云曦突然凑近牛姨娘，捏起她的下巴，冰冷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天山上万年不化的寒冰，直直的冷到人的肺腑，“那我刚才的问题，牛姨娘可以回答了吧。记住不要隐瞒一丁半点，否则云晟的事情，我会弄得整个青龙无人不知。尤其当别人知道云晟还有一个妖孽附身的亲生之后，他的前途可以说是全部毁了！
    对了，你也别奢望你的好相爷，能继续好好对待你的云晟，如今柳姨娘和马姨娘肚子里可都有孩子，不说两个是男孩儿，只要有一个是男孩儿，我跟你保证，云晟在你的相爷心中就什么都不是了！”
    牛姨娘悲怆的闭上眼睛，这些事情埋在自己心里这么多年，没想到到了今天是要全部说出来了。
    报应，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云曦见牛姨娘的心理防线全部被攻破，于是松开了捏着牛姨娘下巴的手。
    “夫人当初怀孕，我还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当时老夫人找上我，让我把一包药在小姐的生产的时候混入茶水中给她服下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牛姨娘突然闭上了嘴巴。
    “怎么连毒害主子的事情你都做出来了，如今又有什么好怕的？”
    云曦看着牛姨娘又闭上了嘴巴，这心情就觉得万分的不痛快，这人做都做了，如今还摆着一副愧疚的模样做什么。
    牛姨娘突然像是发疯了似的，歇斯里地的朝着云曦吼，“你懂什么！凭什么有些人生来就高高在上，而我却只能是一个伺候人的下人，凭什么！凭什么！”
    这牛姨娘说白了就是嫉妒心理，不甘自己只是一个丫鬟，所以拼了命的要往上爬。
    要是能牛姨娘能通过自己的本事往上爬，云曦还能夸她一句有毅力，可是光想着这些旁门左道，云曦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你个我闭嘴吧，本小姐没兴趣听你的不甘还有愤怒，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突然牛姨娘的眼中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大小姐，你以为拿晟儿来威胁我就有用吗？大小姐其实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云曦的眼神闪了闪，她倒不是在意牛姨娘的威胁，只是好奇牛姨娘到底知道些什么。
    “牛姨娘我劝你老实一点，最好将你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等到我没有耐心之后，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会让云晟身败名裂，信吗？”
    “你个贱人，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你只不过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罢了！”果然云晟就是牛姨娘的软肋，一提到云晟，牛姨娘整个人就发疯了。
    父不详？难道自己真的不是云战天的亲生女儿？
    心里虽然疑惑，可是云曦面上不显，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捏着牛姨娘的下巴，“你以为我很在意自己是不是云战天的亲生女儿？我告诉你，就算不是，我云曦也根本就不惧！况且，如果你有证据的话，恐怕早就我说出云晟身世的时候，你就拿出来威胁我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所以牛姨娘，聪明人，就不要再做糊涂事，我云曦不喜欢，听懂了吗？”
    说完，云曦狠狠的松开牛姨娘的下巴，顺带解开了她的穴道。
    牛姨娘只觉得方才的云曦仿佛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鬼，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拉进地狱。
    “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可你必须跟我保证，关于晟儿的事情，你绝对不允许传出去。”
    “牛姨娘，你搞错了，如今的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不过，云晟怎么样，我懒得管，云晟的身世反正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
    当然了，会不会从别人的嘴里说出去，她就管不到了。
    牛姨娘咬紧下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相信大小姐你的话。晟儿的事情绝对不会从大小姐你的口中传出去！”
    当初参与换孩子事情的人，牛姨娘早就不动声色的解决掉了，只要云曦不提这件事，这个秘密就永远是秘密了。
    晟儿，这是娘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云曦皱了皱眉，懒得看牛姨娘这副慈母的样子，不耐的开口，“我时间宝贵，赶紧说。否则说不定下一秒我就反悔了。”
    牛姨娘一急，连忙开口，“其实大小姐猜得已经七七八八了，当时老夫人和赵姨娘找上我，而我为了不再当奴婢，想要成为相爷的姨娘，于是同意了她们二人的计划。
    当时夫人是在庄子生产的，我还不容易找到机会将药下到了夫人的药中，果然夫人难产，不过最后还是母子平安，可能是因为那药的原因，所以夫人过了五年也就去了。”
    “母子平安？”不应该是母女平安吗？
    牛姨娘抬起头直视着云曦，“是儿子，当年夫人生下的是儿子，这一点是我亲眼看到的。”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云曦知道，牛姨娘一定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牛姨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时我虽然是夫人的丫鬟，不过很多事情夫人都逼避着我。夫人来庄子待产，可她还是经常出去，而且每次出去都带着不少的补品补药。
    而且身边也只让一个哑婆子伺候着，我几次三番提出要跟夫人一起出去，可夫人都不动声色的拒绝。”
    有一次我偷偷跟过去，看到了另外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夫人和那女人的肚子差不多大，想来月份也是一样的。
    那一天，就这么巧，夫人和那女人同时生产了，当时我混入其中，给夫人下了药，而且我亲眼夫人生产后，我亲眼看到夫人生下的是一个儿子。
    不过当时我不敢多呆，生怕别人发现我，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你说我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女儿？“
    牛姨娘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那庄子在哪里？“
    ”已经没了，夫人生产后没多久，那庄子就起了大火，将一切都烧的一干二净了。大小姐，婢妾真的将一切都告诉你了，婢妾知道自己对不起夫人，大小姐，您就算要了婢妾的命，婢妾也无话可说，只求您能放过晟儿。“
    牛姨娘哭的真可以说是撕心裂肺了，可惜云曦是一点都不动容，她冷冷的看着牛姨娘，”牛姨娘我挺好奇，难道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不会做噩梦。你的良心都不会不安？“
    云曦边说，还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我说的是什么话，牛姨娘你又怎么会不安呢？要是不安，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活的这么潇洒舒服呢？“
    云曦突然凑近牛姨娘，”只是牛姨娘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说你的报应报不到你的身上，会不会报到你儿子身上呢？“
    云曦说完，就离开了，不过临走前，没有忘记锁上大门。
    云曦还没有走两步，就听到牛姨娘凄惨的叫声，牛姨娘的呼嚎，可以说整个庄子的人都不在意了，要是哪一天她不嚎那才奇怪了！
    ”小姐，您总算出来了。“趁着月色，小桃总算是看到了云曦，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要是小姐再不出来，她都想直接冲进去了。
    ”回去吧。“
    云曦的声音难掩疲惫。
    小桃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替云曦解开系着的马绳。
    云曦有些恍恍惚惚的坐在马上，她不是云战天的女儿，这一点云曦自己就一直怀疑，所以牛姨娘说到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惊讶。
    可她居然也不是苏青鸾的女儿，那她是谁的亲生女儿？
    再想想，护国公府的老太君，按理说自己是她的亲外孙女，可她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比陌生人还要不如，起码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针对陌生人。
    以前云曦是以为，老太君觉得自己是云战天的亲生女儿，所以对自己不假辞色。
    可如今看来，不对，恐怕老太君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她不是苏青鸾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会这么对自己？
    可原主到底是谁的女儿？
    唉，没想到穿到云曦这具身体上，居然有这么多的秘密，真是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头痛。
    小桃借着朦胧的月色也一直在打量着云曦。
    在月光下，云曦清丽无双的面容仿佛遮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翌日
    丞相府中就传来了牛姨娘撞墙自杀的消息，云曦一愣，随即又恢复常态。
    ”小桃，你去请三妹妹。“
    小桃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什么时候关心起三小姐了。
    看小桃呆愣着不动，云曦没好气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小桃你最近耳鸣现象有些严重。“
    小桃嘟了嘟嘴巴，有些不高兴，小姐最近越来越喜欢打击自己了。她的小心肝都被打击的不成样子了！
    云曦从不觉得她是好人，对云紫，以前是觉得她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可如今看来，牛姨娘一直都不曾关心过她，对她恐怕也没有多少的慈母之心。
    不知道为什么，云曦突然对云紫产生了一种同情。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昨晚她也一晚上都没有睡，一直在思考自己的身世。
    不过今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她还是打算见一见云紫。
    就在云曦胡思乱想的时候，云紫很快就到了。
    云曦见云紫的次数不多，可如今仔细看看，云紫的打扮好像大多都偏于暗沉，似乎都是年纪大的人才喜欢的打扮，而且脸色也有些暗黄，一点都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有的。
    云紫被云曦看的有些头皮发麻。鸾陵阁，还是她第二次进入，第一次是她听到四皇子给云曦下了请帖，她实在是忍不住，才主动来了鸾陵阁。
    可没想到，今日居然是云曦主动请自己来，云紫仔细想了想，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惹到云曦了？
    无论心里有多害怕，云紫还是恭敬的给云曦行了个礼，”大姐姐好。“
    ”三妹妹起来吧。看三妹妹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难道最近没有休息好？“
    云紫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没什么，不劳大姐姐关心而来。“
    自从牛姨娘说是被鬼附身了，她在丞相府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底下的下人是死命的糟践自己。这一切不都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不过云紫也不恨云曦，她知道自己这个大姐姐，向来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定要百倍偿还！
    是牛姨娘自己主动去招惹云曦的，无论是什么下场也是她活该！
    云曦是何等玲珑之人，一眼就看出了云紫的心思，”三妹妹，为何你的打扮都如此的老气，还有面色都有些暗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