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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假千金后我成了团宠 第105节
    倘若没人同他这样说,林睢意大约也就只是偶尔会想起,但偏生他遇见了颜溪。
    颜溪惯来是个能折腾的,今早在朝堂上挥斥方遒的模样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如今问他可否一同共赴,林睢意心中那些动荡便掀起了狂风暴雨,他沉默良久,终于抬头看颜溪,半响,他轻轻点头,声音也轻。
    “好。”
    颜溪顿时喜笑颜开。
    又多了一个队友,真棒!
    至于安危问题,其实林睢意真的想多了,她还在,就没人敢对他做什么,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才是主导者。
    颜溪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欢快道:“好的,林大人,我对朝政其实还不太了解,你吃完饭待会儿给我说说。”
    她看看该参谁一本。
    御史就该每天参人,只要你想,明都城中每天都能找到违规违矩的臣子,身为一个为国为民,为君分忧的御史大臣,颜溪有明确的想法和行动路线。
    有了林睢意,这行动路线就更明朗了。
    颜溪飞快吃完了第二碗饭,然后就拉着林睢意去了放文书的殿里,让他给自己详细说说。
    林睢意实在是个老实的男人,性子不大油滑,也没察觉到颜溪究竟想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答应了她之后便当真拿出从前记录的文书,和她说了起来。
    “其实明都中记录在案的事情实在多,只是大多都是小事,这些小事不值得惊动陛下,所以多是城防司处理的,我们虽有记录存档,却并未上报。”
    毕竟御史们不是颜溪,不可能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往上报,皇帝指不定能锤死他们。
    林睢意将近来发生的有存档记录的事情都拿出来和颜溪说了一遍。
    颜溪仔细查看,发现其实有不少的事情都能上报,只是御史院觉得太得罪人,或者说觉得不需要罢了。
    她想了想,把这些事情都给记了下来,决定分几天慢慢参人家。
    写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颜溪露出灿烂的笑容,对林睢意道:“林大人,折子你来写吧。”
    皇帝可是说过再看见她鸡扒似的字就要治她个以下犯上的。
    林睢意先是一愣,旋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
    颜溪见他答应便放心了,开始认认真真誊写狙击名单。
    且她当真铁面无私,这些名单里霍延庭赫然在目。
    颜溪立志要当一个最棒的官,她所有记录的名单里并未刻意避开亲近的人,霍延庭今日刚在朝堂上为她说了话,她下午就把人家的名字给记到了参人的本子上,不知霍大将军知道了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拔x无情大约就是这样了吧。
    这一天下午颜溪什么都没做,就光整理御史院中值得参的对象了。
    以至于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她依然精神百倍,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
    颜侯爷甚至怀疑自家小女儿是不是天生就是个当官的料子,瞧她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又或者受了什么大奖赏,谁能想到她只是在御史院誊写了一天的文书?
    倘若整个大景的官员都跟她似的,何愁天下不兴?
    颜侯爷默默想了一会儿,原本准备在晚膳是询问颜溪一番的想法也不了了之。
    他只对颜大哥嘱咐了一番,嘱咐他凡事谨言慎行。
    颜溪这么参人家,他们可不能做同样的事情,否则别人岂不会说她公报私仇,包庇家人?
    总之颜溪这御史当得极为开心,反倒自家父亲和大哥更累了。
    第二天一早,颜侯爷和颜大哥这次没用颜溪喊,自个儿就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他们两就出现在了前厅,之后就发现颜溪这姑娘果然已经准备好上朝了。
    颜侯爷也不知道当官到底有什么魅力,就一个从五品的小官,让颜溪改变了这么多,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见半点疲惫。
    他和颜大哥有些精神不济同颜溪一起到了皇宫乾坤殿前,抬头一看,果真又是他们家到得最早。
    颜侯爷默默叹了口气,怀着有些困顿的心情默默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颜大哥同样如此,只有颜溪依然蹲在乾坤殿门口,只是这次她手上没带小本本和炭笔而已。
    大约有了昨日的闹腾,今日果真好了许多,朝臣们都来的特别早,没有一个越过时辰,且个个衣衫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怕被某位御史小官抓到了把柄,又参一本。
    颜溪一直盯到早朝开始,也没看见一个越矩之人,但她并没沮丧,反倒笑盈盈仿佛自己是一品大官般忧国忧民道:“很好,我大景朝臣就该这样,方有大国风范。”
    瞧瞧,都是她昨天的功劳,皇帝不赏她个几千两都对不起她做出的贡献。
    颜溪喜滋滋的想着,也归了队伍最末尾,安安分分等着皇帝上朝。
    不多时,皇帝从乾坤殿侧门走出,大步迈上皇椅。
    照例是群臣行礼,皇帝道了免礼之后便开始让朝臣们上报今日国事。
    颜溪默默听着,并未插话,事实上她的品阶也插不上话。
    而今日与往常不同的是,右列文臣之中还多了一个人。
    这人是颜溪的熟人,她的小弟诚王。
    可见诚王这些天也是下足了功夫,竟然回到了早朝,他先前只是在宫中侍奉皇帝而已,再往前更是幽禁之中。
    谈论国事的时候,诚王也同颜溪一样十分沉默,以前他凡事都喜欢插一脚,和太子作对,如今却只是默默垂首,便如真改过自新一般。
    等国事讨论过半,颜溪正在腹稿待会儿要参的人,突听见皇帝道:“南方水患,如今正是急需物资与银钱的时候,诸位爱卿可有何办法?”
    大景国库丰盈,也不是不能支援,但依然有些缺口,毕竟大景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皇帝的意思,是想问群臣,该从哪里将这缺口补上。
    然而颜溪目光一转,突然站了出来,拱手道:“臣有个办法。”
    皇帝如今瞧着她就有些脑仁痛,见她又站出来,他眉心一跳,很想说‘朕没问你’,但又碍于皇帝威严,只好道:“颜爱卿有何方法?”
    皇帝已经做好了她语出惊人的准备了。
    但颜溪并未如他想象中那样侃天侃地,反倒十分诚恳道:“陛下,大景乃陛下的大景,也是臣子们的大景,陛下有忧,国之有难,作为臣子的就该尽臣子的本分,为陛下,为大景解忧,此时何须挪动北方军饷?”
    她义正言辞:“军人们驻守边疆,最是令人敬佩,他们的银钱物质绝不能动,臣子们食君之禄,自当有为国牺牲的义务,臣提议,这些银钱就由群臣凑齐,送往南方,让南方百姓能安然度过水患。”
    说完这话,不等皇帝目光变得诧异,颜溪便吸了口气,大声道:“臣仅代表从五品御史郎,为此次水患捐献一千两。”
    “······”
    倘若目光有实质,颜溪大概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她一边说代表自己,一个从五品小官,一边又捐了一千两,从五品捐了一千两,那四品呢?三品呢?二品之上就是内阁行走,天子近臣,你捐不捐?更别提一品。
    人家从五品捐一千两,你比她品阶还高,不超过一千两好意思?
    大景可不是那等银钱泛滥的国度,一千两对于许多官员来说都是一笔大钱了,这哪是要人捐钱,简直是要抄家啊。
    大景国库明明充盈,便是调动北方军饷也能快速补充上去,这位倒好,开口就是大家捐钱。
    然而颜溪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她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只余脸上一片正气。
    大臣们目光皆不大友好,但皇帝却看着她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颜爱卿,真是一片纯然爱国之心。”
    别人不喜欢颜溪,皇帝喜欢,虽说这姑娘性子猖狂了些,倒也确实能人所不及,常人便是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么胆子得罪这么多人,这和有无人护着没关系,但这姑娘就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
    虽是猖狂了点,倒也为了大景好,包括昨日那事,她也没为自己谋什么私利。
    皇帝笑了笑,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厉害人物放在朝堂里也是件好事。
    第94章 身以许国
    皇帝突然就看颜溪顺眼了, 也不头疼了,只目带笑意环视群臣,眼中含义深刻。
    众位朝臣虽然盯着颜溪的目光都不大友好, 但谁也没敢反驳。
    颜溪这姑娘说话有个十分明显的特点, 她说什么之前都先给带上‘国家大义’这四个字,让人无法反驳。
    谁也不敢说‘我不想捐钱,我宁愿挪动北方军饷’这种话。
    这不止是得罪颜溪, 更是得罪皇帝,还得罪了许多武官。
    挪动军饷, 那些将领们自是不愿的, 但南方水患确实又确实有些缺口。
    如今颜溪这么一说, 武官们看她的目光都极为复杂。
    便在这时,笑意盈盈的霍大将军又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有些懒散拱手道:“颜大人所言极是, 臣附议,愿为灾民捐献五千两。”
    这些都是不差钱的主。
    皇帝目光在他身上微停, 还没等夸奖一句,便看文臣一列同时有几个人站了出来。
    连亲王大约是最有钱的, 他面色未动,却直接道:“臣愿捐献一万两。”
    之后是太子和诚王。
    诚王瞥了他们两一眼, 眼中掠过一丝不满,但转眼间他已经满面笑容道:“儿臣捐献五千两。”
    太子也道:“儿臣捐献一万两。”
    这下子朝臣是捐也得捐, 不捐也得捐了, 且还不能少。
    太子诚王和连亲王都捐了,皇帝的家眷都捐了这么多,难不成你还能比他们尊贵了去?
    一时之间,乾坤殿内捐钱的声音络绎不绝。
    颜溪露出满意的笑容, 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她功成身退。
    看到没,她就是大景朝堂上的肱骨之臣,皇帝没她做左膀右臂怎么行?
    颜溪瞥了眼唇角带笑的皇帝陛下,觉得自己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视线从皇帝身上挪开,颜溪想了想,戳了戳前边林睢意的背。
    林睢意身体一僵,这才有些动作僵硬微微侧了侧头,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而颜溪索性趁着自己站最后,其他人不怎么看得见,她便凑上去小声道:“林大人,你放心,你的银钱我帮你出了。”
    其余人她也不管,他们都有钱,但林睢意乃寒门学子,如今又是自己人,她这么坑人家就不大好了。
    林睢意目光微顿,旋即却咬咬牙道:“小颜,你也是为了大景好,我怎能拿你的钱,你放心吧,一千两······我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真的?”
    颜溪真怕这位林大人死要面子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