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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何人为将
    金銮殿内,朱由检坐在龙椅上,他和大臣们一样想起了两百年前发生的北京保卫战。
    但作为君主他跟大臣们想的可不一样,大臣们想的是那时发生的战事和北京城危机,以古看今,而他想的是该怎么守?
    谁是崇祯朝的于谦?
    是孙承宗?赵率教?还是陈子龙?
    后金军战力强大攻下蓟州只是时间问题,连昌平也守不了多久,北京该如何守?
    如今他面对的形式可比正统十四年面对的局势更加紧张!
    那时候大明国力尚可,瓦剌在进攻北京的过程中,遭到军民抵抗和不断袭击。
    城内百姓自动组织起来,抗击瓦剌军的掠夺,当时的北京守兵也都抱着与城共存亡的决心,誓死保卫国土。
    瓦剌进攻北京各门屡遭失败,中路军在居庸关的进攻也受挫,加上明朝各路援军逐渐到达,瓦剌大军唯恐后路被切断不得已而撤退。
    那时候瓦剌军有十三万士兵,而于谦率领的明军,有包括神机营在内的京城禁卫军和勤王护驾的各地王军,总共20万。
    而如今只知道建奴有数万兵卒,而北京城里满打满算才四万多人,还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形式严峻啊。
    “陛下!”
    就在朱由检一筹莫展之际,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话的是陈子龙,作为朱由检提拔起来的少壮派官员,陈子龙的声音一响起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在一双双目光的注视下,陈子龙缓缓走出班列,朗声道:“陛下大胆选臣为将,臣自入朝以来,常夜不能寐,深感威望不足,不配居此要职。”
    “你什么意思?”朱由检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的看着陈子龙,历史上的陈子龙在崇祯十年中了进士,论功擢兵科给事中。
    崇祯自谥后,继而任南明弘光朝廷兵科给事中,清兵攻陷南京,他纠集太湖民众武装组织联络,开展抗清活动,事败后被捕,后投水殉国。
    挺有骨气一个人,不过听他现在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想退位啊。
    搁在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时,陈子龙就在这时候搞这么一出,那他就不能管历史上陈子龙是什么样人,都必须处死陈子龙。
    不光是朱由检,一双双不善的目光都盯在了陈子龙身上,这是曹文诏不在殿上,要是曹文诏在的话估计已经撸起袖子准备打人了。
    不过亲军营统领贾华用和曹文诏一样凶狠的目光盯着陈子龙,肌肉紧绷,像一只准备向猎物发起进攻的豹子一样。
    陈子龙撩起官袍,单膝跪在殿内,“启禀陛下,臣愿统领北京所有兵马守城,如败臣愿自刎与君前!”
    “就你?!”
    刘愗赫然出声,大步走出来指着陈子龙道:“如果我没记错陈子龙你今年还没到二十,你何德何能敢担下守卫北京之责?”
    “刘愗!”
    龙椅上朱由检咬牙道:“照你所言,陈子龙不到二十不配担任守卫北京之责,那朕今年十七是不是也没资格做这个皇帝?”
    刘愗忙躬身道:“陛下臣绝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注意说话时的态度极为冰冷,本来他心情就不好加上出来说话还是刘愗,这刘愗在驿站的事情上瞎搞,搞的北方信息传递速度极慢。
    要是没有他,军情就能提前一两天传达,到时留给他的时间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张。
    刘愗虽然听出了朱由检话语中的冷意,但他不明白是为什么,有些茫然的说道:“陛下臣一时失言,只是陈尚书年起尚轻,不适合但此重任。
    臣建议可让内阁孙大学士担此重任,孙大学士曾修筑关宁锦防线,统领军队十一万,收复失地四百余里,选拔培养了如马世龙、袁崇焕等一批文武将领,修筑大城九座,小城堡四十余座,屯田五千多顷,安置战争难民近百万,逼建奴首领努尔哈赤后退七百里,可谓功勋卓著。”
    “陛下,臣也建议孙大学士可担此重任。”
    “请陛下让孙大学士北京及顺天府所有兵马,专心守城。”
    “孙大学士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愗带了个头其他大臣纷纷出声谏言,前后有九成以上的朝臣都站了出来,剩下一些没站出来的,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反对意见,而是生性平淡,不喜参事。
    既是百官的意思,朱由检也把注意力从陈子龙身上移到孙承宗身上,孙承宗手持象牙笏,身体微躬,苍老的脸上无悲无喜,教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在朱由检心里最适合担任这个职务的也是孙承宗,于是问道:“孙老爱卿,连朝臣都建议由你担守北京之重任,你可愿担此重任啊?”
    天子垂询孙承宗不好再保持沉默,站出来道:“敢问陛下,陛下可知臣今年多大岁数了么?”
    看着孙承宗斑白的须发和脸上一道道褶皱,朱由检不确定道:“老爱卿大概六十出头?”
    孙承宗咯咯的笑了两声,张开一只手掌,“陛下,老臣今年六十五了,说句不好听的明年可能就去了,已不再适合行伍军列,而且近来老臣偶感风寒实在不适合担此重任了。”
    说着他还真咳嗽了几声,朱由检表情复杂的走下龙椅,来到孙承宗面前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老爱卿,国家有难,你怎么就不肯担此重任?”
    “陛下啊。”孙承宗轻轻叹道:“老臣可以担此重任,但陛下不能事事都指望着老臣啊,若老臣不在朝堂陛下又当任何人为将呢?”
    “那…老爱卿的意思是?”
    孙承宗躬身拜道:“老臣保举一人,陛下若用此人必可保北京无失!”
    “哦?那是何人?”
    孙承宗勉强一笑,回头在朝臣中扫了一眼,凡是被他扫到的官员无不惶恐的低下头去,生怕孙承宗选到自己,这差事可相当于是催命符啊。
    现在可不是当出头鸟的时候,要是守不住那责任可没人承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