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延鄂齐尔天真的等着托尔颜回来发现异状,等来的却是两个浑身是血的明军斥候,达延鄂齐尔没发现他们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托尔颜的弯刀。
两个斥候一进山洞就脱下厚重的吉利服扔到一边,“累死了。”
斥候班长看着他俩吉利服上凝结的血痂,对他二人道:“你们跑哪去了,遇到鞑子了?”
“没有。”一个斥候摆摆手:“遇到一只扁毛畜生被我俩宰了。”
“班长那鞑子怎么办?”一个斥候凑过来揶揄道,“我看外边有两匹好马,咱把那鞑子做了,把马卖了得的钱咱几个分了呗。”
斥候班长明显有些意动,“你有门路?”
“我一个表兄就做贩马生意,那两匹马十天之内我就能把它们变成钱,那可比上交得的多多了。”
“这样啊…”斥候班长扫视身边的几人,几人都是这个意见,两匹八尺高的战马放到市面上虽少能卖一百两银子,分一下每人都能拿二三十两,这可是意外横财。
“那就干!”
班长都发话了几个斥候举枪对准达延鄂齐尔,预感不对的他看着黑黝黝的枪口,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杀了我你们会后悔的,相信我,把我交给你们的将军,你们能得到很多。”
“小六子,这鞑子说啥呢?”
“他说杀了他咱们会后悔,咱们把他交上去咱能得很多好处。”
“杀了它把马卖了也能得好处。”班长正要扣动扳机,达延鄂齐尔赶忙喊出自己的身份,士兵小六子听到撞向班长。
砰的一枪,铅弹打在达延鄂齐尔肩头,班长顿时大怒:“小六子你发什么疯?!”
“他是瓦剌少主!”
“什…什么?”
小六子指着达延鄂齐尔,“他是瓦剌少主!”
……
欧洲,法兰西首都。
这座欧洲最美的城市已经没有了它昔日的繁华,战争让这座城市从一位年轻漂亮的贵族小姐变成又老又丑的老巫婆。
本来干净整洁的街道现在堆满丑陋、残缺的尸体,一座座精美的红砖建筑变成断垣残壁,成百上千只黑毛乌鸦在天空盘旋,不时有几只落下啃食人肉。
香榭丽舍大道上,难民们裹着破烂的毛毯拥挤前行,穿着黑色制服的法国士兵组成人墙不让难民潮继续向前。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除了瘟疫就是战争,凭借西欧罗巴集团提供的武器,投石党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打到巴黎。
巴黎是在塞纳河城岛及其两岸逐步发展起来的,巴黎沿塞纳河的十多公里都是石砌码头和宽阔的堤岸,30多座精美的桥梁横跨河上。
就在几天前河面还是一片波光粼粼,精美的楼阁排列于两岸,倒影入水,景色十分美丽。
也就是在几天前投石党军队打到塞纳河南岸,巴黎南部宣告失守,撤退的王室军队炸毁了所有桥梁,保王党军队与投石党军队在塞纳河两岸对峙,相互发起炮击。
投石党军队的武器补给都是西欧罗巴集团从海上运来的,数量虽然不多,但也比陷入困境的保王党军队好太多。
每天天没亮,一门门made.in.daming的火炮对准彼岸发起炮击,在冲击力的推动下,开花炮弹在河对岸炸裂,相比投石党的炮击,保王党军队的还击显得是那么无力。
投石党军队的炮兵们通过望远镜观察对岸的敌人,一旦发现敌人的位置,即刻指挥炮击,塞纳河两岸硝烟不断,还夹杂着零星的枪响。
南岸的炮兵阵地后,一栋两层高的红楼顶,加斯东身穿红黑色戎装,衣角都用金线缝制,头戴黑色贵族礼帽,通过望远镜观察河对岸的情况。
入目所见尽是一片荒凉破败,一道道黑烟升腾而起,随风飘向东方。
原本清澈的塞纳河畔变成昏黑色,河面上飘着碎木和士兵的尸体,很难让人把这片荒凉景象跟世界浪漫之都联想到一块。
看着对岸的景象,加斯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仗打到现在这一步他已经不急着进攻了,他的军队已经席卷南方各省,塞纳河以北的保王党控制的面积不到整个国家的三分之一。
只要他下一道命令,上万名士兵三日间就能从别处渡河,从陆上对巴黎北部发起进攻。
保王党缺少药品、弹药和粮食,城里的资产家们也把所有流动财产转移到南方,战争虽未结束,结局已经注定了。
加斯东幻想着路易十三现在暴躁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从小到大他什么事都比不过哥哥,连国王的位置也是哥哥的。
十年前,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能有今天,国王宝座唾手可得,无数领主拥戴,金钱、权利、女人,他什么都不缺了。
在他身后洛林公爵等人早早就收回目光,对岸的荒凉景象他们早看腻了,只是不明白加斯东为什么还不下进攻命令。
原本他们打算拥立加斯东为傀儡国王,杀死路易十三后先让加斯东成为国王,等人心稳定了,他们三人再成为选帝侯,从三人中随便某个人的家族里选个孩子用力为法王。
渐渐他们发现这尊傀儡早就被人用线牵着了,操控他的西欧罗巴集团背后是明帝国的身影,明帝国远比他们三个强大。
加斯东跟明朝人走得太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这种亲近的关系是以出卖领地的代价换来的,但支持就是支持,明朝人选择了加斯东,难保不会帮他坐稳在南方的政权。
碍于明朝的威胁,三人只能保持臣下姿态,洛林公爵道:“陛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向对岸发起进攻?”
“明…就后天吧。”
“陛下您到底在犹豫些什么?”洛林公爵忍不住质问他,“如果几天前我们就渡河,现在我们已经早卢浮宫里开香槟庆祝了。”
“前两天时机不到,现在时机到了,让我们的士兵做好准备。”
加斯东收起望远镜向楼梯口走去,走下去之前再望了眼河对岸的残破,脸上泛起残忍的狞色,我的好哥哥,我就要去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