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吴庸拥抱着采薇在她耳边说道。
采薇从吴庸的怀中挣脱出来说:“也恭喜你。”
吴庸笑了笑,道:“我说的恭喜是你学会了一个新的技能。”
采薇愣了一下,不过她显然没有理解到吴庸话中的意思,她说:“气劲比修武更难了。”
吴庸忍不住又笑,道:“我说恭喜你学会了主动投入我怀中的这个技能。”
采薇转过头去不看他。
吴庸接着说:“你是不是在恭喜我学会了张开怀抱接收你投入?其实这个技能我早就会了。”
采薇便不打算理吴庸了。
这是个小山谷,身处其中四面都是山,吴庸是分不清方向的,采薇在这山里待得的时间很长,所以她能够辨认,在她的带领下,两人开始向外走出。
“这是什么?”脑袋上绑着一个东西的感觉不是很舒服,所以吴庸把它取了下来,他看着胸衣,过了那么一秒他反应过来,他很震惊。
采薇疯狂的跑过来一把从他手中夺过胸衣,然后又跑开了,她心里如有小鹿乱撞。
“我们快走吧!”采薇急急的说了一句,深呼吸了几下,又道:“他们既然在路上埋下炸弹,显然是想炸死我们,如果他们只是对我们出手还好,我担心的是他们会去狼山。”
吴庸心里很想笑,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认真的说:“你不是说狼山的防御很严实吗?应该不会出事。对了,这个‘他们’究竟是谁?难道是地狱之门的人?”
“除了地狱之门,我想不到别的人。”采薇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又道:“如果是地狱之门的话,狼山有危险。”
此时的狼山已经启动了最高的防御机制,所有的人中止日常训练,全部拿上武器进入实战的状态中。整个狼山被他们地毯式的搜索了个遍,细心的他们在林中地面的枯叶上发现了几滴血迹,除此之外再无发现。
他们的狼头死了,死状很惨,是被肢解而死。
他们发现这一幕是因为狼头没有如往常一样按时出操。
他们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狼头,他们更想不明白的是,这个杀手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在不引起丝毫察觉的情况下,肢解了他们的老大。他们很疑惑也很愤怒,想报仇却找不到仇人,他们只能等,等他们的二当家采薇回来。
地狱之门是一个令人沉重的话题,吴庸和采薇也没有心思再开玩笑,而是专注赶路。
两人进阶成功已非昨日可比,攀山越岭虽不说如履平地,却也轻松,所以很快他们便走出了山谷来到了大路上。
现在没有车,靠徒步行走的方式沿着大路返回很费时间,所以采薇带着吴庸走上了小道,取直径穿插。
站在狼山之下,采薇首先便感觉到空气中有一抹肃杀之气,她的感觉向来敏锐,所以她心里猛地一沉,事情似乎朝她最不愿接受的那个方向发展了。
暗中窥视的哨卫发现了两人,于是急忙走出,语气沉痛的告诉采薇,说:“狼头死了!”
虽然心中早有不好的预感,可是听到这四个字的刹那,对于采薇来说依旧不啻一声惊雷,她的身体直接就是一晃。
吴庸一步上前将她扶住。
“我们上山!”
昆铣所在的房间被重重守护,吴庸跟着采薇来到这里,采薇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昆铣的死对她来说打击很大。
那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些喷洒的血红。
昆铣在临死之前跟人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但是这个战斗的时间极为短暂,这个战斗的结果极为残酷,如眼前所见,昆铣甚至都没能留下完整的身体。
“你们难道都没有听到动静吗?”采薇问出了一句吴庸此时心里疑惑的问题。
身旁的手下面露惭愧,弱弱的回答道:“我们听见了,但是我们感觉到不对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采薇咬牙道:“这个过程有多久。”
身后人回答道:“不到一分钟。”
采薇面色铁青,她将这一情况翻译给吴庸听。
“不到一分钟?”吴庸皱着眉头说道:“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将人肢解成这样,看来这人是个高手。”
“在我没有突破时,昆铣的实力比我更胜一筹。”采薇补充了一句。
这一句话更加形象的证明了这个刺客的强大。
“地狱之门么?”吴庸面色凝重的自言道,他此刻担心的是郭玲玲的安危,在这样一群强大且变态的人手中,郭玲玲,你一定要活着啊!
吴庸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前所未有的想要杀人。
最终采薇没有进入房中,她在房间外静静的站着,过了许久之后,她说道:“取火来。”
一把火掷入房间内,天干物燥好几日,木制结构的房子很快便燃烧起来。
辉煌的大火将人的面颊映的通红,狼山之上,无论此刻在做什么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他们面朝大火燃烧的方向。
表情肃穆,内掩悲伤,这是耻辱之火。
“你知道吗?”采薇没有流泪,她倔强,她坚强,她说:“昆铣于我如父如母。”
吴庸能够感受到虽然采薇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她的内心犹如火山爆发的前奏,这燃烧在眼前的火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火。
“在我父亲的所有手下中,昆铣是最不起眼的人,他老实憨厚,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遭人嫌弃,我父亲也极不喜欢他,所以打发他去厨房给人做饭。”回忆过往,采薇的身体隐隐颤抖起来,她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就是这个看上去笨笨的男人,就是这个遭人嫌弃的男人,在我死亡的边缘将我救了出来,他一路护着我,他用他那并不强大的身躯为我挡下了三颗致命的子弹。”
采薇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又道:“在我跟随师傅修武的那几年里,他去偷,去抢,去坑蒙拐骗,然后有了这座狼山,有了这些兄弟。”
“在我十八岁那年,他跟我说,娜姆,这是我送给你的成人礼物,你喜欢吗?”
说道这里,采薇再也忍不住,顿时眼泪如雨,滚滚落下。
吴庸伸出手,迟疑一下后将采薇抱在了怀里。
他没有说什么,这种时候语言本身是苍白无力的,唯有陪伴才是最温暖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