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是人造的。
    廖文杰心头一沉，最怕就是人造，因为人造意味着可以批量生产，且在收益惊人的情况下，高昂的成本和技术限制会随着投资加大，一点点被攻克。
    黑石的收益如何？
    在廖文杰看来，赚多赚少不好说，但绝对不会亏。
    普通人埃迪，被植入一块黑石，立即变成大杀四方的人间凶兽；武学高手赤铜，吞下一颗黑石，全身刀枪不入，打得廖文杰和风叔当场认怂，只敢防守，不敢出阵试其锋芒。
    虽说副作用巨大，不管活人死人，最后都会变成一具干尸。
    可对一些有理想有抱负的组织而言，死个把小弟而已，也能叫损失？
    廖文杰不说话，风叔、静圆忧心忡忡，生怕黑石遍地开花，在港岛四处泛滥起来。
    “三位，我也只是一说，具体情况还要找专业人士鉴定。”
    见气氛凝重，张丽华赶紧出言缓解一下：“风叔，可以的话，这颗石头借我一段时间，我去找人鉴定，确认无误再给你回复。”
    “麻烦你了。”
    风叔点点头，接着说道：“还有关于九菊一派的报告，以及他们的犯罪证据，我整理好了之后，也麻烦你一起交给协会那群人。你面子大，换成是我，他们不一定乐意搭理。”
    “风叔说笑了，他们没那么迂腐的。”
    张丽华不愿多提协会的事，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风叔、阿杰，给我看看你们身上的诅咒。”
    风叔点点头，亮出手背上鬼影纹身，并将噩梦连连的遭遇说了一遍。
    “阿杰和我一样，困于无法安眠，连小憩打盹都不行。长此以往下去，精气神严重不足，心神一乱，必然招致心魔祸事。”
    “我先看。”
    静圆一把握住风叔的手，口中啧啧有声，摸了两分钟才停下，严肃道：“我先给你开个光，不行的话，多开两三回。”
    “噗！”
    廖文杰正喝水，闻言直接喷了出来，连连摆手道歉，刚刚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风叔黑着脸抽回手，转头看向张丽华，后者憋着笑意，仔细研究起风叔手背上的纹身。
    “邪气凝聚在手背，但根源处并不在这。”
    张丽华并指点在眉间，额头一道金纹亮起，上下审视风叔，同时说道：“内关、神门、天泉、伏兔、曲泽、中冲，六处穴位盘踞邪气，加之心俞穴无名火旺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霓虹妖女的咒术，是施加在了心脏位置。”
    “心脏……”
    风叔闻言缓缓点头，赞同道：“确实有几分可能，中招时我心律紊乱，因为很快便恢复平稳，就没往这方面细想。”
    “那就八九不离十了，阿杰这边……呃……”
    张丽华点点头，转头看向廖文杰，一眼扫过，顿时语噎当场。
    不仅没有诅咒邪气，还身板健康的不像个样子。
    她散去道术，再次并指点在眉心，一连三次之后，直接开口：“阿杰，你身上的诅咒呢，被人解开了？”
    一连三次，只有第一次是确认诅咒，另外两次都在观察廖文杰的根骨资质。
    混元一体，先天而成，直让人垂涎欲滴。
    “嗯。”
    廖文杰点点头，不等三人反应过来，接着说道：“刚刚，就在一个多小时前，那个谁上门找我，说今天黄道吉日，宜泡妹开房行阴阳之事。”
    “你们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所以当场回绝了他，纠缠之间，被他看到了鬼影纹身，再之后……”
    廖文杰扫了三人一眼：“关于那个谁如何帮我除掉诅咒，你们确认自己想听？”
    “听一听应该没事……吧？”
    风叔缓缓开口，见静圆、张丽华直摇头，话到最后，硬是把肯定句变成了疑问句。
    “诅咒解开之后，我见时间不早，找个理由把他打发了，想想就后怕，差点被他发现了你们。”
    廖文杰说完，见三人神色之中有好奇也有犹豫，果断补上两句：“太邪门了，我完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这样吧，风叔，我单独和你讲一下，你觉得道心可以挺住，我再说给法师和丽华姐……”
    “没兴趣，他们要是想听，你直接告诉他们好了。”
    “其实我也没兴趣。”
    “出家人，四大皆空，不在乎这个。”
    三人同时端起茶杯，放下后只字不提，就像是忘了这一茬。
    又过了半小时商讨，张丽华请廖文杰三人去她公司，她的道场就在那，可以为风叔祛除身上的诅咒。
    廖文杰看了眼时间，刚刚好五点钟，将几份文件塞入公文包，准时打卡下班。
    张丽华开车来的，红色跑车价格不菲，香车美女，回头率极高。
    副驾驶座上的静圆黄袍袈裟，肩上扛着一杆大禅杖，卖相凶声恶煞，美女野兽的组合，瞬间将回头率拔高到百分之一百。
    廖文杰载着风叔，开车跟在后面。
    “风叔，这位张天师……呃，丽华姐的祖上是哪位天师，不会真是张道陵张天师吧？”
    “那倒不是，她祖上……”
    风叔解答疑惑，张家祖上师承天师道，据说是一条旁支，唐朝时期，道教被李家奉为国教，历代唐皇册封了不少天师，其中就有张家祖上。代代相传，到了张丽华这里，已是第三十八代。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张道陵那么一尊大神……咦，风叔，你怎么眼神怪怪的，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
    “阿杰，张小姐的事，你最好少打听一点。”
    风叔很不委婉道：“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张家道术不外传，你就是入赘也学不到。”
    “风叔，你这话就磕碜人了，我敬丽华姐就像自己亲姐姐一样，思想很健康的好吧！”
    “哼，你刚刚接人家护身符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健康。”
    风叔微微眯眼，短短两次相处，他就看穿了廖文杰的花花肠子，说廖文杰是色鬼，估计没人反对。
    同时，心头打起十二分警惕。
    他有个侄女，从小长在渔村，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万一和廖文杰照面，基本等于白给。
    “怎么就不健康了，姐姐送的护身符，弟弟贴身携带，没毛病啊！”
    廖文杰嘴上不服，心里嘀嘀咕咕，这次是他孟浪了，看到美女就下意识撩了一把。
    下次还会！
    “哼哼，好胆色。”
    风叔竖起大拇指，凶眉一挑：“阿杰，为了你的小命，我劝你离她远点，她敢嫁，你不一定敢娶！”
    “为什么，难道她是某个大佬的那啥？”
    “不，比你想象中还严重。”
    风叔小声道：“偷偷告诉你，别说是我说的，她结婚八次，没一个老公能活到天亮。”
    “嘶嘶嘶，这么猛？”
    廖文杰瞪大眼睛，真看不出来，张丽华外表优雅，内在竟如此狂野。
    有一说一，他不信！
    “你想哪去了，她是克夫命……”
    九叔交代了前因后果，张家有传子不传女的规定，到了张丽华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女儿。张父不愿家传法术失传，迫于无奈打破家规，将传承托付给了张丽华。
    结果后者学会法术，命格大改，刚硬无二，命不够硬，压不住张丽华的人，和她结婚只有死路一条。
    “唉，你说我这些倒霉蛋姐夫们，为什么铁了心要结婚呢？”
    廖文杰诧异看向风叔，很费解：“只上车不买票，不就没事了。”
    “呵呵，你大可一试，死了别来找我。”风叔头一撇，懒得和廖文杰多说。
    试试就试试，当我吓大的！
    廖文杰心头嘀咕，想想还是算了，他把张丽华当做亲姐姐一般看待，只上车不买票，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
    正是下班的点，两辆车在路上堵了三个钟头，四人抵达目的地，先去饭店吃了顿便饭，然后才坐电梯抵达写字楼大厦顶层。
    “咦，风水咨询公司……”
    看到公司名，廖文杰微微一愣，居然是同行。
    以张丽华的能力和江湖地位，三杰灵异咨询公司可能、或许、maybe竞争不过对方。
    不对，他还有里昂这根顶梁柱。
    张丽华很厉害，比风叔和静圆都要厉害，但再厉害，她还是个讲道理的人。
    里昂就不一样了，不是说他不讲道理，而是在廖文杰心里，早把他开除了人籍。
    张丽华推开公司大门，员工早已下班，偌大的办公室空空如也。
    好事，没人才方便他们四个办事！
    练功房内，张丽华点燃三道香，对着第一代张天师的画像连连鞠躬。
    “风叔，霓虹咒术复杂多样，妖女对你施加的血魇秘术，我以前从未见过。”
    张丽华说道：“以防万一，我先闭住和你心脉相连的几处大穴，然后请祖师爷法力上身，还望你配合一下。”
    “麻烦你了。”
    九叔盘膝坐在八卦阵图中央，阴阳宝玉点亮，紧紧贴在自己额头，护住心神不失。
    张丽华祭拜三次，取出符纸将九叔全身上下贴满：“静圆大师、阿杰，请两位帮我护法，若是有外人干扰，直接打退，不用和其讲什么颜面。”
    “好说，和尚我出点力，免得事后某些人说我今天除了吃饭什么也没干。”
    “丽华姐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