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下水道中, 只有他们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惊吓太多，看着眼前惊悚的一幕竟然没有人出声。
    老头缓缓张开嘴, 像是想要说什么, 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下一秒, 老头的嘴里也冒着黑水，黑水直接喷了傅忱一身。
    “艹……”
    傅忱没控制住骂了出来, 猛地后退了几步, 将黑水从身上甩下去, 但是黑水渗透力极强, 直接渗透进布料中留下一个印记。
    季焕虽然也是鬼，但是也被突然出现的老头吓了一跳。
    “大家都是鬼, 你吓唬谁呢！”
    说着他就要扑过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手电筒又突然失灵了, 周围暗了下来。
    几秒钟过后，手电筒再次亮了起来。
    老头消失在他们眼前。
    “消失了？！”
    “怎么不见了？刚才是不是幻觉啊？”
    林戚对着傅忱的方向扬了扬下颌，“看他的衣服。”
    傅忱衣服上黑色的印记依然存在，证明着刚才老头的存在。
    大家忍不住讨论起来, “他应该不是工人吧？”
    “肯定不是啊, 他还坐着轮椅呢，怎么可能是工人。”
    “而且他还穿着病号服，为什么会穿病号服啊, 太奇怪了！”
    “还有这个黑水到底是什么，太恶心了，之前在隧道里也看到过，还有那个怪物留下……”
    还没等说完, 就看到林戚骤然沉下来的脸色，目光慢慢移到她裙子上的印记，闭上了嘴。
    林戚一想到这件事又忍不住气得脸颊鼓鼓的。
    闻弋钦低头看着她的表情，轻笑起来，“这么生气？回去再买一套不就好了？”
    林戚瞥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这套是他们家限定款，只卖十套，我抢到了最后一套，之后不会再生产了。”
    闻弋钦挑了挑眉，“是吗？”
    “不用担心，等这期结束之后让老头子把这家买下来，再多做几套不就好了。”
    林戚的动作顿了一下，仰头看着闻弋钦风轻云淡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什么平常的事情，表情有些复杂。
    她又想了想自己才勉强还完债，换房子的钱都没有，更加不开心了。
    闻弋钦又接着道，“或者让老头子把店买下来送给你，这让你就随便穿了。”
    林戚脸上的不爽一扫而空，眼睛一亮，“真的吗？”
    闻弋钦看到林戚再一次扬起的眉眼，点点头，“嗯，一个店而已，又不贵。”
    林戚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着星星，声音也格外甜，“谢谢你啊，突然觉得你更帅了！”
    旁边的人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尤其是宁骋，他直接捂住脸，“闻哥，戚姐，在这个地方讨论这个不合适吧。你们这样让我想到了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穷。”
    【闻哥到底怎么说出一家店不贵这句话？这到底是什么凡尔赛发言。】
    【小唐僧的吐槽太精准了，穷才是最可怕的qaq】
    【突然想到之前闻哥看到的幻象，果然对他来说破产是最可怕的23333】
    这几句话让气氛放松下来，大家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
    林戚的心情明显也好了很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季焕这才敢开口，“我们继续走吧。”
    “不过要相信一点，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很多尸体，”
    骆晰猛地蹙起眉，“尸体？在这里吗？”
    季焕点点头，“是啊，前面就有一具，不过我没看到他的鬼魂，可能自己离开了？”
    林戚脸上的笑意消失，“带我们过去看看。”
    季焕又带着他们往前走了几米，看到一个具尸体靠在墙边坐着，年纪并不大，身上还背着一个背包。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应该是看到什么吓死的，身上还有抓痕，头顶还缺了一块头皮。
    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应该是被怪物追，无意中发现这里了吧。”
    “本来以为是安全的，但是却没想到……”
    “他到底看到什么了，怎么会被吓死呢？”
    骆晰查看着尸体的状况，“至少死了一个月，应该是前一阵报了失踪的大学生。”
    “不过这个头皮是什么意思…如果是鬼做的，为什么要他的头皮呢？”
    大家都沉默下来，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林戚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线索，“走吧。”
    所有人又继续往前走，越是接近尽头，消毒水的味道越是浓，林戚蹙着眉，用手指抵着鼻子，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他们又走了几分钟，终于从下水道中走了出来，眼前的景色瞬间开阔，但是看着周围的景象，大家都呆住。
    “居然，不是地下室？”
    从下水道出来之后，进到一个宽敞但是破旧的大厅，墙壁上挂着人物宣传照，不远处的走廊上贴着病房的走向，四处都是散落的医疗器械，还有一些红色绿色的药片。
    阴森又冰冷的气息让大家都不自觉的蹙起眉，“这里是医院？”
    与大家的震惊不同，林戚的表情却不意外，就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
    她低声道，“不，是精神病院。”
    他们都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什么，叫了出来，“所以我们在宿舍楼和冯治办公室发现了精神病院的宣传单！”
    “所以这里是清化精神病院？”
    “可是，精神病院为什么会建在工厂的下面呢？这里看上去应该很多年前了。”
    就在这个时候，骆晰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之前警察同事给他回复的消息，他大概扫了一眼，表情凝重。
    “我查出来了，工厂的前身确实是精神病院，而且当时为了省钱，根本没拆，直接在上面建的工厂。”
    “还有这个精神病院本身就地势低洼，再加上关着的病人都不是普通的精神病人，都是以前犯过事，但是被判精神失常，然后被关在这里，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病人都死了，不过因为都是犯人也就没有追究，没过多久，护士和院长也都死了，当时调查了很久，但是都没调查出来。”
    听着骆晰的话，大家都沉默下来，突然想到之前在隧道中遇到的那名护士，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林戚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墙上的宣传图。
    “段益川，清化精神病院院长，著名脑科专家，曾任a市第一附属医院脑科副主任。”
    大家也凑了过来，看着墙上段益川的照片，“哇，他好年轻啊，看上去应该不到三十岁，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了吗？”
    “不过履历这么好为什么会来做精神病院院长啊，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才对啊。”
    “而且，这里的犯人好像都不太好惹的样子，他应该是死了吧，有点惨。”
    林戚看着墙上的年轻男人眯了眯眼睛。
    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他们又向病房的方向走去，夜晚的医院总是有些渗人，而死了很多人还在闹鬼的精神病院更加渗人。
    他们都提心吊胆地向前走着，针管和药片随处可见，甚至还有染血的病号服，这让周围黑暗的环境更显阴森。
    宁骋忍不住向林戚的方向凑了凑，“太吓人了，天天在这样的环境生活，就算是没有精神病也被逼疯了。”
    他向两侧看了看，整个人瞬间顿住，“老，老大，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啊？”
    大家顺着宁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窗户处卡着半个人影，看上去像是想要跳窗逃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被卡在这里。
    骆晰跑过去查看一番，“应该是和刚才下水道那个人一起的，他们的背包都是同一款，头皮也少了一块。”
    “怎么又是头皮，头皮为什么这么重要？”
    宁骋实在是按捺不住吐槽的内心，“这个鬼怕不是和戚姐一个兴趣，都喜欢薅头发，不过它好像手劲太大了，直接薅掉头皮了。”
    林戚的额角跳了跳，忍不住给了宁骋一下，“你想来感受一下我的兴趣？”
    宁骋猛地捂住头发，疯狂后退，“别了吧，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发量了。”
    【麻蛋，本来吓得要死，小唐僧一句给我整笑了。】
    【不过这一期戚姐好像还没薅到头发，应该很空虚（？）吧。】
    【我们正经一点，这个精神病院我好像有点印象，有好几个有名的案子的罪犯都关在这里，当时大家还不满，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就死了。】
    【啊…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有一个连环杀人犯，好像还有个毒贩？】
    【卧槽，那个坐轮椅的老头子好像就是那个毒贩，很厉害，最后被儿子暗算被抓到！】
    【好像还有个女的，因为老公出轨就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案，不光勒索了老公钱，还把老公给砍了。】
    【啊啊啊这个事我知道哎，这个姐姐很帅的，当时我还觉得干得漂亮呢，出轨男biss！】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林戚突然注意到这个死者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在黑暗中泛着光。
    她拿起来一看，意外地挑了挑眉，“冯治进出工厂的工作证。”
    大家瞬间围了上去，“冯治的工作证为什么在这里？”
    林戚耸耸肩，“肯定不是他在冯治那偷的。”
    之前浮现在脑海中的猜想再一次被验证。
    “你们说，会不会冯治是受到精神病院的鬼魂的影响，从而促成的这件事？”
    “我觉得有可能，工厂直接建在精神病院上面，肯定会潜移默化被病人影响，这些病人本身就是罪犯，做鬼肯定也不会安分！”
    听着大家讨论，林戚却和他们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闻弋钦低头问道：“你怎么想？”
    林戚看着上面还染着血的工作证，“冯治和精神病院有联系是肯定的，但是它出现在这个死者的手中不正常，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