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趁机挑明了说:“我不嫁了,陈卫文明着向我提亲,其实真正看中的是杨青梅,但是杨青梅被她家定给陈卫国,她拗不过就想了个换嫁的主意,不知道怎么事到临头又反悔,刚刚她在陈卫国那头都自个儿亲口承认了。”
三言两语交待完整个前因后果,韩青芜叫上帮忙的小伙子搬完最后几件东西就准备走了。
而被她那番话震在原地的众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话里代表的意思,连忙又扒住她不让走,说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婚宴酒席啥的也正摆着,她这个新娘子撂挑子走了咋行,人家杨青梅反悔就反悔,她还继续当这个新娘子不正好嘛。
“我不抢人心头好,陈卫文同志真心喜欢的是杨青梅,即便娶了我也不会对我好,我才不干,我只祝愿他们俩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最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就放过可怜的我吧,大叔大娘!”韩青芜果断拒绝。
“至于这婚礼酒席怎么办,想必陈大婶子肯定有法子解决,你们等她回来问问吧。”
然后趁着众人被她说的松动之际,她直接挣脱开和陈家小表弟他们一起拉着嫁妆回家去。
原主家里还有一个腿坡的老父亲,估计正等着自家姑娘三朝回门去看他,一点不愿意在婚礼当天出来露面给闺女丢脸,肯定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破事儿。
至于原主她妈,早在生她时就难产过世了,小姑娘是被父亲养大的,所以才说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剧情中一周目时,原主虽然被换嫁到陈卫国家当后妈,但她能干能忍,辛苦几年终于赢得陈卫国母子一点真心,让他们肯借一笔钱给她老父亲治腿疾,然后经历一番千辛万苦,韩父终于被治好,自己能挣口粮了不说,偶尔还可以接济下闺女,最后活到六十来岁才安然终老。
但是二周目就不同了,杨青梅重生后推锅给原主,导致她陷在陈卫文家那个火坑里出不来,根本顾及不到老父亲,而韩父在外边也被陈卫文母子俩瞒着实情不让他见闺女,可怜韩父一片爱女之心,为了让女儿过的好点,不惜拖着坡腿去挖河渠换钱,最后钱被陈卫文母子俩昧下不说,韩父人也累死在河道上。
有这样的前后对比,更显出杨青梅的可恨,她做的孽可不单单只是祸害了原主而已。
因此韩青芜这回绝对不会再像之前对待李福宝那样,大多时候冷眼旁观了,她得一边警惕着对方再作妖,一边想法子收拾她,顺带连陈卫文母子俩也收拾一顿才好。
不过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从长计议,只等合适的机会来临,她必然捅上他们一刀为原主报仇。
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马上就要面对韩父的问题,韩青芜有点担心他会看出不一样来。
毕竟是和女儿相依为命十数年的亲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闺女养大,肯定对原主很熟悉,那她会不会让他起疑?还是需要她特意扮成原主的性格行事?
韩青芜思考着这件事,一面跟着装满嫁妆物件的架子车往前走,每当遇到一个人凑上来问时,都不用她再去解释,陈家小表弟他们就义愤填膺地将事情原委讲清楚了。
于是不到半天时间,生产队里没去参加两家婚礼的人基本都清楚了到底发生了啥事。
大家伙都对此议论纷纷的,有说这个做得不对,有说那个做的不好,反正一时间都看尽了热闹,笑话的也不在少数。
当然了,自己人看自己人笑话没事儿,关键别让外人也看了笑话去。
“唉,咋这个时候闹事儿了呢,听说今天咱们队里会来几个城里的知青,大队长都已经去县里领人,马上就要到了,等人过来后得知这些个事儿,不是竟等着外人看咱们大队笑话嘛!”
韩青芜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预感,仿佛即将见到某个人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晚安么么哒(づ ̄3 ̄)づ
第64章 、重生后妈文炮灰06
那种预感来的莫名其妙,韩青芜稍稍奇怪了一下就暂时压下不管了。
随后,她很快跟着架子车一路来到韩家父女俩居住的农家小院。
一眼望去,不大的院子被半人高左右的篱笆围着,破旧的木门顶上是简陋的门头,整个色彩都显得灰扑扑的。
透过院墙往里看去,小院中正有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在佝偻着身子编筐,身后则是不大不小的三间泥瓦房。
午后时分,这样的小院给人一种别样的宁静感觉,有种家的味道。
“青秀姐,咱到啦。”陈家小表弟的话打破平静。
韩青芜回过神,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稍等一下,而后自己走上前在门前酝酿了一番,才抬手扣了扣木门。
门内随即响起了动静,只听里面的人咳嗽一声,边道来了,边起身过来开门。
柴门打开,韩父黝黑沧桑的面容立马映入眼帘。
“爹。”韩青芜按照原主的语气忐忑地先喊道。
韩父看到竟然是她,一下懵住了,再瞧她身上还穿着红袄子,盖头却是揭了的,猛不地还以为闺女是特意过来一趟请他去吃席的,下意识就拒绝道:“你咋回来了,爹不是说了不露面了……”
话说到这里,韩父一下顿住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闺女身后默默等着的陈家小表弟他们,还有他们帮忙拉回来的那辆架子车了。
架子车上装的都是当初他亲手一件件帮闺女置办下来的嫁妆,每件都很熟悉,韩父怎么可能认不出。
但也是正因为认出来了,韩父才一下子愣住,等反应过来后脸色一变,身子一晃差点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韩青芜知道这件事会给老父亲带来打击,但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赶忙上前将人扶住,正想解释一下事情大致经过,韩父那边就抖着手扶住门框,连声问她:“咋回事?陈卫文家竟然敢把你赶回来?青青你有没有受委屈?爹去找他们算账去!”说着咬牙切齿地就想往门外走去。
“爹,不是的,其实是我不想嫁了,这才拜托了人帮忙把嫁妆带回来的,具体的事情咱们进去说,不用担心,我回来肯定不是坏事儿。”韩青芜连忙安抚道。
陈家小表弟他们也在后头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韩大叔,都是那杨青梅不干人事,一下把卫国大哥、青秀姐都连累了!”
“陈卫文也不是啥好鸟,卫国大哥还是他隔房堂哥呢,结果他就伙同外人算计自己人,现在被杨青梅耍弄一场也是活该!”
“幸好事情被及时发现,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小伙子们一面讨论着一面不忘将架子车上的东西一件件搬进小院去,放进西边的房间里。
那是原主韩青秀之前住的房间,算是她出门子前的闺房,现在又回来了,嫁妆当然也是放在她那儿。
韩父被闺女扶到院里凳子上坐下,听见那些话还有些云里雾里,不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
虽然不清楚,但只看眼下的情况也明白闺女婚事没成,被接出门半天又自个儿带着嫁妆回来了,肯定是在外头受了委屈。
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本事,还生生拖累了闺女。
韩父低头看着自己的坡腿,神色难言颓丧,叹口气坐等闺女给他解释前因后果。
安顿好老父亲后,韩青芜也过去搬东西了,不然不能光让人家忙活,他们自己家人却做着看吧。
人多力量大,嫁妆很快搬完。
韩青芜实现承诺,拿出之前预备下的喜糖出来送给陈家小表弟他们吃。
小伙子们见她真给糖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推推攘攘的谁都不愿意接。
韩青芜就道:“拿着吧,婚事作罢,这些也用不上了,你们替我吃了也好。”说着一人给塞了一把过去。
韩父坐在那儿没反对,毕竟刚才人家辛苦帮忙的事,他都看在眼里,分点糖是应该的。
推让一番,陈家小表弟他们最后接下了,走之前兴冲冲地表示可以帮忙还架子车。
韩青芜正好不想再去陈卫文家,索性就让他们走的时候将车子拉走了。
外人都离开后,周围听到动静的邻居还都在探头往他们家这边瞧,已经听到消息的难免眼含同情,不了解内情的也都猜到肯定是出大事了,迅速出去打听。
韩青芜没管这些异样的眼神,关上门后立马将其隔绝在外,回头就对上韩父难受愧疚的目光。
“青青,你告诉爹,是不是因为爹的拖累,他们才……”
“不是!”韩青芜回答的果断又迅速。
眼看韩父都快想歪自责起来了,她赶紧也搬了张小木凳坐过去,将真相全都跟他说了,没给其他三人遮掩一丝半点。
韩父从头听得愣到尾,完后许久还是一脸怀疑人生的懵然模样。
韩青芜说完就回东屋厨房倒了两碗水,等着老父亲从懵逼中缓过来,顺带自己也喝点水压压惊。
韩父捋清楚了闺女话里的意思,很快回过神,张口结舌道:“杨家闺女咋能这样?还有陈卫文那小子也跟着她胡来?不行,爹非得找他们算帐去!”话落人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一坡一坡地朝外冲。
“爹,先别去。”韩青芜立即将人拦住拉回来,对上韩父气怒又不赞同的眼神,她指了指隔壁道:“他们家人现在不在吧?之前杨青梅在陈卫国家闹开了,杨婶子他们八成已经过去了,咱们不忙凑上去,先让他们三家掰扯清楚了再说。”
毕竟四家比起来,也就只有他们韩家是老弱妇孺都占齐了,处于最弱势的地位,最容易被拿捏,现在冲上去估计也讨不了多少公道,还不如等另外三家先狗咬狗出一把毛,坐收渔翁之利。
韩青芜将这些打算掰碎跟韩父将清楚了,才将护女心切怒气冲冲的老父亲劝下来。
重新被扶到凳子上坐下,韩父闷了一碗水压下怒火,仔细看闺女一眼,突然道:“青青,你长大了,也懂事了……是爹不好。”
韩青芜动作一顿,自然地回道长大了还不好,懂事了才能明白很多大道理,这是好事儿,爹做的已经很好了。
韩父又叹口气,捶了捶自己坡了的那条腿不说话了。
韩青芜看到他下意识的动作,大概知道这位老父亲又在心里默默自责难过了。
剧情中没提韩父的腿是怎么坡的,原主记忆中也只有小时候某天对方突然被血淋淋地抬下山,伤的很重的样子,然后经过村郎中一番诊治,命是保住了,腿却留下了坡症。
但既然一周目时原主可以治好这坡疾,说明现在如果去医院看看的话,八成也能治好。
只要他们家有治病的钱。
原主选择嫁给陈卫文也有拿对方给的彩礼为老父亲治腿的意思,不然杨青梅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怂恿动她应下陈卫文家的提亲。
还不是他家给的彩礼钱比较高,让杨青梅看到了给老父亲治腿伤的希望了么。
但是原主却不知道陈卫文家之所以出那么高的彩礼钱,主要还是因为那两人已经谋划好李代桃僵一事了。
简而言之,那钱其实是给杨青梅的,陈卫文当然不会吝啬了,即便陈大婶子不同意出那么多,他都执拗地坚持了,就想着到时候换了新娘子,这钱会直接到心上人手中,便宜不到别人头上。
他们两个把一切都算计好了,还为此很是嘲笑了一番原主的贪财虚荣,却不知生生破灭了一个姑娘微薄的希冀。
现在原主已经不在,换成韩青芜,她也在考虑着怎么想法子把韩父的腿治好的事。
首先必须得有一笔钱。
看韩父的腿伤肯定得去大医院,队里卫生室和镇上卫生院可能都不行,县医院省市医院应该可以。
而要去那些地方,路费、医药费、伙食费等等处处都需要钱,哦,还有票,票没的话也得花大价钱换来,所以追根究底还是需要钱。
钱这东西,光看韩家父女俩居住的小院情形就知道家里没几个儿,否则原主也不至于起'歪点子'。
韩青芜琢磨着这个年代适合弄钱的办法,突然想起她现在貌似还有一笔钱来着。
就是压在嫁妆箱子底下没来得及还的那笔彩礼!
要不她不还了,直接用来给老父亲治腿?
韩青芜思考着这个可能性,还没做下决定,大门突然被敲响了,院外同时传来陈大婶子的大嗓门。
“韩瘸子,快开门!”
“……”韩青芜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父女俩相视一眼,一时间都没想动。
陈大婶子见没人开门,一刻都等不住,人直接扒到土墙上,露出个头往院里瞧,等看见韩家父女俩都在却不开门也不吭声后,立马大骂起来。
“俩人在家都不吭声,想昧下咱家彩礼钱是不是?青秀丫头,快把钱拿来,婶子还等着拿回去给新儿媳妇拜堂成亲嘞。”说到最后已经是得意洋洋。
听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找到了新娘子的替代人选了。
韩青芜有点尴尬,刚想昧下人家彩礼先给老父亲治腿,以后再凑够还上也行啊,结果这主意都没打定,人正主就来要了。
“婶子别嚷嚷了,我给你翻去。”韩青芜应了一声,不得不放弃打算,回屋将一个包着钱票的红纸包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