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偌大的病房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消毒水的味道。
厉思恒半靠在病床上面拿着一本杂志静静地看着。
窗外鸟语花香,室内阳光明媚。
阮云笙将手里的手包放到厉思恒的床头柜上,“你说,你住院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都担心死了!”
她的声音软濡,带着那种温良女人特有的撒娇的味道。
厉思恒微微地挑了挑眉,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从杂志上移开,穿过杂志的顶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谁允许你进来的?”
他这样冰冷的态度,多少让阮云笙有些心悸,她深呼了一口气,看着他,“我难道就不能够来看看你么?我是你现在的女朋友,我要来看你,谁敢不告诉我你在哪里,谁敢不让我进来?”
“我只问你,谁让你进来的。”厉思恒看着她,那双眼睛里面全是刻骨的冷意。
阮云笙抿了抿唇,半晌,才唯唯诺诺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厉思恒办公室的秘书。
半靠在床上的男人冷哼了一声,直接拿起了电话,拨了个号码。
打的是他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刚好也是秘书。
“是你让阮云笙到医院来看我的?”
厉思恒冰冷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秘书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总裁,我只是,我……”
“你现在可以回家了,我会让财务给你结算的。”
言罢,面前的男人便冷冷地挂了手机。
阮云笙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厉思恒!你什么意思!我要来看看你也不可以么!”
“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这个权利都没有么?”
厉思恒皱眉,那双冰冷的眸子冷冷地扫过阮云笙,眸子里面的厌恶清晰可见,“我记得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清楚你的地位,你的位置,不要做任何我不喜欢,我忍受不了的事情。”
阮云笙咬唇,小手握拳握得泛白,“可是,我不觉得这是……”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他不喜欢忍受不了的事情。
她只是到医院来看他了而已。
难道早上秘书说的,“总裁一直在等一个女人去找他”,那个女人不是她?
阮云笙登时脸色白了起来,面前这个男人阴沉着的脸,怕是自己真弄错了吧?
想到这里,她深呼了一口气,将自己包里面自己亲手做的皮蛋瘦肉粥放到桌子上,拎起包就要离开,“既然你不想让我来找你,那我就走好了,趁热把粥喝了吧。”
言罢,阮云笙迅速地离开了病房。
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和厉思恒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能够不去触碰那个底线,就不去触碰。
阮云笙走后,厉思恒微微地皱了皱眉,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饿了。
想到这里,他深呼了一口气,将偶氮瘦肉粥打开。
清香四溢的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弥漫开来。
正在厉思恒吃下了第二口皮蛋瘦肉粥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厉思恒瞪了一周,她终于还是出现了。
顾南溪打开病房,一进门,一种呛鼻的皮蛋瘦肉粥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脸色当即就变成了白色,于是来不及和厉思恒问声好,就飞快地冲进了卫生间干呕了起来。
自从上次在酒会喝了那杯猩红玛丽吐了之后,她现在几乎是对所有的东西都会过敏,都会不耐烦。
吐了一会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顾南溪擦了擦嘴,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又推进了厉思恒的病房。
顾南溪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厉思恒反倒关心起她来了,“吃坏肚子了?”
“对。”顾南溪也不和他客气,“自从上次在酒会上喝了厉董事长敬的酒就身体一直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病症,所以就一直拖着。
顾南溪的话一语双雕,厉思恒怎么会看不出来?
厉思恒轻笑了一声,看着顾南溪的脸,总会想起当年的颜笑。
“那这么说来,我那天是不是也是造成顾总为难的原因之一了?
顾南溪点头,毫不客气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我也听说,厉董事长已经生病一周多了,可要保重身体啊。”
“总是算计太多,身体会被拖坏的。”
顾南溪的话,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让厉思恒能够好好保重休息,不染上什么怪病来。
另一层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算计太多,算计太多容易把自己都算计进去。
厉思恒轻笑一声,看着顾南溪那张娇俏的小脸,唇边冷笑,“那还真是有劳顾总操心了,可是我这个人,天生就是喜欢算计的命,改不了啊!”
顾南溪狠狠地眯了眯眸子,深呼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和这个男人继续卖关子了。
看他的样子,想必是早早地就准备好等她来的,所以她也没有必要继续扯下去。
“江叔他们在非洲的钻石开采,收到了阻碍,这件事情想必李董事长是清楚的吧?”顾南溪深呼了一口气,“现在这件事情只有厉董事长能够摆得平,所以我来恳求厉董事长,能够看在我们还算是旧识的份上,将江叔他们在非洲的问题给解决了?”
厉思恒微微地眯了眯眸子,看着面前的顾南溪,唇边涌上一丝的冷笑,“我自觉和顾总之间的矫情不算太好,顾总想要从我这里拿到那份当地开具的开采证明的话,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
顾南溪深呼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厉思恒这么做的目的,也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觉得我们可以起草一份合同,如果您将这份证明给我的话,我会给您您想要的东西。”顾南溪深呼了一口气,顺便从自己的包里面取出一份合同来。
合同上面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备好,只差厉思恒的要求和厉思恒的签名而已。
看到面前的女人反应这么简单的态度还很明确,厉思恒不由地微微地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顾南溪,“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提出这个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什么问题都是可以答应的?”
“当然,只要在我的底线允许范围之内。”顾南溪冷眸看着厉思恒,没有丝毫的避讳。
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顾南溪生气的时候的样子,眉毛微微地皱起,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虽然看上去是在生气,但是样子居然比平时漂亮上了许多。
“底线是什么?”厉思恒轻笑了一声历史,在合同上写下了几个字而后,抬起眸子冷冷地看着顾南溪。
顾南溪皱眉,将放在自己面前的合同拿了起来。
厉思恒提出来的问题,正用白纸黑字写在那份合同上面。
“陪我共度烛光晚餐。”
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顾南溪整个人都微微地震了震。
当自己还是颜笑的时候,厉思恒总是说有时间要带她一起去烛光晚餐。
那个时候的她,也是痴痴傻傻地就相信了。
可是没想到,直到自己以死掉结束了颜笑的生命的时候,这个承诺,依旧没有兑现。
但是她倒是再身为顾南溪的时候,和陆庭宥完成了这个浪漫的幻想。
想到这里,她深呼了一口气,“可以将条件改成其他的么?”
她实在是不想看到厉思恒的这张脸。
虽然自己以前对厉思恒的这张脸爱的狂热,但是那毕竟是从前。
现在的顾南溪,对厉思恒唯一的感情,只有厌恶。
厌恶这个男人两面三刀的样子,以前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恨不得对自己说尽一世间的情话,两个夫妻浓情蜜意地,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厉思恒。
可是结果呢?
想到这些,顾南溪就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了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了。
“我觉得这个条件很好。”厉思恒冷哼了一声,换了个慵懒优雅的姿势坐在床沿上,看着顾南溪,“如果顾总不想要,那么这份当地许可的采集许可证书,我可以给任何一个在非洲开矿的朋。”
厉思恒的话,让顾南溪微微的眯了眯眸子,唇角微微阖动,狠狠地咬住了牙。
非洲那边不比国内,很多的事情要和非洲当地的当局去沟通,所以一个矿藏只能由一个采集证,如果没有采集证,政府可以随时随地地都将这些人没有采集证而非法开采的人抓回去。
这样一来,就算是开采证在总部备案了,但是每天都会被盘问一遍然后带到警察局去调查,这种感觉并不好。
所以为了解决这样的问题,他只好来这里找当初矿藏开采证的归属者,厉思恒。
但是即使是有求于他,顾南溪也不愿意答应这个荒谬的提议,
她不是一个可以为了一个工作不顾一切的人,更何况,现在的顾南溪,已经在心里面认同了,自己是陆庭宥妻子的这个事实。
因为自己现在是已婚的身份,所以就更加不能答应这个要求了,总会觉得对不起陆庭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