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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这是有所不适了吗?
    慕皓天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晃了晃,小样,他早就找人就钥匙配好了。
    不过,先礼后兵。八分钟后,他去敲了敲门,殊晚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她眸色清纯,意识清明。
    慕皓天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来隔壁找我。”
    “我没需要。”
    门哐当一声关上。
    八分钟后,慕皓天敲门借剪刀。
    八分钟后,慕皓天敲门还剪刀。
    八分钟后,物业人员来查水表。
    八分钟后,物业人员进行安全人员登记。
    ……
    八分钟后,慕皓天出现在某家娱乐会所,面如寒霜,会所负责人崔老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慕皓天的脸色,战战兢兢地笑:“慕总光临,蓬荜生辉……”
    “你敢给我假药!”慕皓天咬牙切齿。
    什么八分钟,八十分钟都过去了,殊晚依旧眸色清纯,意识清明。
    “不可能。”崔老板眼泪汪汪,“这是法国进口的神药,贞洁烈女也能变荡-妇,不然我找人喝给你看,如果药有问题,慕总你就是砍了我我都不哼一声。”他赶紧朝外面喊,“莎莎,快点进来。”
    慕皓天离开娱乐会所时,眸色一片沉黑,药没有问题。
    似曾相识的情况。慕皓天曾经派人伪装成出租车司机对她进行袭击,司机说,她没有晕。如果司机没有撒谎,那结论是——迷药无效。
    如今,媚药无效。
    听小汪同志说,她千杯不醉——酒精免疫。
    还有,力大惊人。
    慕皓天眯了眯眼,这还是人吗?
    这绝对不是人。
    他摸出手机,拨了电话:“找几个身手利落的,不,十几个……越多越好。”
    他要看看这位高手到底有多少本事。
    ☆、第48章 露馅
    十月的南源市是夏末天气,阳光不复盛夏的灼热,变得温暖迷人,程归锦的这部电影已经到了最后的拍摄阶段,他忙得团团转,小汪同志亦忙得脚不沾地。这日有个东西要去取,小汪同志实在忙不过来,拜托殊晚:“你能不能去拿一下?他们要明天才送,太晚了,等不及。”
    工作乃分内之事,殊晚义不容辞。
    取东西的地方在高新区,工厂林立,殊晚去的是一栋办公楼,这日恰好电梯停运,殊晚只得爬楼梯,幸好不高,八楼而已,殊晚取了东西继续爬楼梯。
    楼道里没有亮灯,光线昏暗,殊晚下了两层楼,却发现楼道里站着七八个男人,他们的目光在殊晚身上打量,有人说:“美女哟。”
    其中两人走过来,堵住殊晚的去路:“一起玩玩。”其他人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甚至有人拿着手机打电话,“有个美女,特别漂亮,就在楼道里,你们赶紧上来。”
    对方人多势众,个个身强力壮,殊晚心头大骇,转身就往楼上跑。不料楼上正好下来几个男人,他们似乎是一伙的,因为有人喊:“拦住她。”
    旁边有一扇门,殊晚赶紧跑进去,进入六楼。她本想向人求救,没想到这层楼是清水毛坯房,空无一物,男人们追进来,涎着脸笑:“美女,你往哪里跑?”
    语气有些奇怪,平仄不分,听起来十分刻意。
    可殊晚不在意他们的语气,她蹙着眉头,怎么一下子钻出来这么多人?
    他们从各个入口涌来,呈犄角包围住殊晚,目测超过二十人,不止这个数,在入口处还有他们的人守着,殊晚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守好,别让她跑了。”
    “你们……想干什么?”殊晚预感不妙。
    “我们本来想聚个会,既然遇见了你,不如一起热闹热闹。”有人说,“放心,我们有很多钱,一起玩玩吧。”
    “我不要。”
    “你说不要可不行哦,不如,我们让你快活快活。”
    殊晚目光警惕:“你们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哦。”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按按钮,男人们已经冲上来,怒不可遏的样子:“报警?我让你报警!”有人来抢她的手机,有人作势要拉扯她。
    殊晚往旁边一避,可更多的男人冲上来,与殊晚厮打在一起,他们不似普通的流氓混混,身手利落,配合默契。两个人负责打架,其他人形成一个包围圈,截断了殊晚的去路,攻防兼备。
    殊晚好不容易避开,气息不匀地大吼:“你们……你们滚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那就不客气好了。”
    又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朝她扑过来,殊晚利落地放倒他们。男人们似乎兴致更大,摩拳擦掌,殊晚听到门口的男人在打电话:“美女很厉害,再来点人。”
    殊晚眉头一皱,这到底撞了什么邪?
    男人们目露精光,来者不善,有人甚至抽出了电击棒。
    夕阳已经消失在海平面,天色已经变成暗蓝,殊晚的心,咚咚直跳。
    男人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再度出击。殊晚侧身闪开,硬生生冲破他们的包围圈,门口楼道不能走,她转身跑上阳台。
    男人们紧追不舍,殊晚心惊肉跳,她看了看楼下,再回头看看他们,面上全是纠结,继而狠了狠心,纵身跳了出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阳台。
    男人们目瞪口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们赶紧趴在阳台张望,那个从阳台跳下去的人落在花园中,花木被砸出了一个坑,光线太暗,他们看不清殊晚的惨样,只看见一团暗色阴影。
    他们仿佛已经看见女人脑浆涂地的模样。
    所有人几乎震惊在当场。
    不,他们是被叫来试试她的身手,不是要她的性命,雇主甚至特别交待:“把握点度,不要弄伤她。”
    多矛盾的行为,既想试出对方的极限,又不想弄伤她。雇主似乎也觉得不妥,又交待:“差不多就行了。”
    “差不多”又该作何理解?
    可现在,只剩楼下花木凋落。男人们刚刚才起了劲,像是铁被烧得火红,却突然被喷上一阵冷雾,嘶嘶地定形,青烟阵阵,一切倏然停止。
    某人的耳机中传出慕皓天的声音:“怎么没动静了?”
    他在不远处的汽车中,屏气凝神,听着这边的动静。
    那人讷讷回他:“她……她跳楼了。”
    声音从电波中传来,遥远而空旷;却又像在耳边炸响,整个脑袋都嗡嗡的,只有四个字在回荡。
    她,跳楼了。
    背后仿佛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深渊,在无声地吞噬世界。
    出汽车时,慕皓天脚上一软,摔倒在地,不,这不是真的。
    电话那头亦是没有答复,空气仿佛都凝固,一层一层推压过来,挤压五脏六腑,非要见到血才会甘心。
    他到达楼下,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慕皓天看不清他们的脸庞,似乎都被夜色晕染。
    没有声音,奇怪的寂静在浮动,黑暗铺天盖地。
    慕皓天几乎没有勇气走过去。
    一切都是他的错。
    “她走了。”有人走过来对他说。
    慕皓天仿佛看见灵魂被扯开,有小丑在空中大笑,咧着牙,无比邪恶。
    “她爬起来自己走了。”那人低声说。
    花园中的美人蕉断了数支,横七竖八,但周围没有血,泥土被踩踏,依稀能看出一溜人走过的痕迹,指着被踩踏的花草道:“她从那边逃了。”口气是难以置信的,更多的,是钦佩与叹服,男人兴致高昂:“肯定没有跑远,我们马上去追。”
    高手,难得一见的高手,挑起了男人们的兴趣与好战性。
    花木尽头的墙破了一个洞,地上有脚印,她必定从这里钻出出去。男人们作势要追过去,却听到了慕皓天喊:“不要了。”
    声音不大,疲软得像是生了一场大病,那是魂魄离窍,再回归身体的虚弱。
    忽然间有点想笑,又想哭。
    “都散了吧。”他说。
    慕皓天抬头往上望,六层挑高建筑,想一想都心惊胆颤。
    错得离谱,心头懊悔如海。
    不知道她受伤没有?遣散众人,慕皓天不自觉地钻过洞口,她必定逃得仓惶,路边痕迹深深浅浅,墙这边是一处正在建设的工厂,慕皓天认得,这是中朗集团某个下属公司的项目,主攻实业生产,此时重型机械林立,有些还在运转,如庞然怪物,
    他没兴趣查看项目进度,却听到低低的闷哼声。
    慕皓天脚步一滞。那声响低了下去,像是勉力忍住。
    慕皓天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暮色越来越浓,冷冰冰的机械如同怪物,在怪物脚下,躺着一个人。因光线暗,慕皓天看不清她的脸,心却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捏紧,他拿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越走越近。
    慕皓天猛吸一口气。
    地面上躺着的的确是殊晚,她灰头土脸,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惊恐地看着慕皓天,脸上泪痕闪闪。
    她被机器卡住了。
    殊晚怕那帮人追上来,慌不择路地逃进了这处在建工厂,不知触到了什么开关,机械疾速运转,直接把她卷进去,她瞥见几米开外的电闸,情急之中一双腿化作蛇尾,尾巴拉下电闸,总算免于丧命。
    可她被卡住了。
    几十吨重的大型机械卡住了她的尾部,殊晚痛得直吸气,拍打着庞然大物,却无济于事,远处有工人在忙碌,她不敢动作太大。
    慕皓天惊讶地看着她,她的裙下不是白皙修长的双腿,一条华光粼粼的尾巴从裙下探出来,卡在机器间,那尾巴不知道有多长,几米开外的地方,仍有同样的东西在扭动,只是略细些。
    殊晚又急又怕,脸上眼泪更多,闪闪亮如银光,她用蛮力硬抽出尾巴,尾部被利器卡住,殊晚刚有所动作,就痛得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慕皓天赶紧制止她,“你会弄伤自己。”
    殊晚惊恐地看着他,她最大的秘密,此时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人前,殊晚急得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