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了应用,随口一问,在聊我?
这几把是野兽的直觉吧!
张鹏汗都要下来了,扶着把手坐在没人的台阶上,稍微聊了那么两句。
顾应楼轻笑,你不用遮掩,我知道他和你说了什么。说了我喜欢他的事?
提问的主语是怀酒,不是对我喜欢他的事存疑。
老顾这是直接在他面前坦白了?
是,说了那么一点。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挺直了腰板,顾总,我答应怀酒不跟别人讨论这事儿您也别为难我,行吗?
怀酒虽然表态得很明确,但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而且万一他要是真变了心,张鹏作为好哥们,那也只能护着。
就冲这份情谊,妈的,下次一定要宰他一顿烧烤和牛排!
张鹏忿忿地想。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顾应楼并没有那个意思,你想多了。要知道答案的话,我更愿意听他亲口说出来。
张鹏:那可能你听完就不这么想了。
当然心里想是一回事,嘴上还是要客气的,是是是,这个自由恋爱嘛。您就放心吧,他已经坐上地铁了,只要转一次三号线就行,估计四十分钟后下站。
好,谢谢。
顾应楼得到想要的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王叔一手拿着威猛一手拿着抹布,正在小心翼翼地擦后视镜,看他打完电话问了一句,大少爷,要我去接吗?
不用,您去休息吧,叫张姨可以准备晚饭了。
顾应楼摇摇头,等会儿他自己会回来的。
从地铁站到家大概有两三公里,足够他冷静一下、好好思考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抽了,抽得我心累tvt
第44章 (禁盗)
如果说这一天有什么让怀酒最为后悔的事情, 那就是没让张鹏开着他的敞篷法拉利送自己回家。
独自坐地铁的后果就是,怀酒跑了整整三公里才看见自己家的门,按铃的时候眼前一片青黑, 背上湿漉漉的, 像是画了幅地图。
张姨吃惊地拿了块毛巾给他擦干, 叫佣人去浴室放水, 又从冰箱里拿冰冻的果茶给他解渴。
这是怎么了?她怪道, 出了好多汗。怎么不叫王叔去接你呢?
怀酒话都顾不上说,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喉结上下滚动几秒, 一杯水就已经空了底。
没什么就是感觉身体素质太差了,想跑会儿步锻炼锻炼。
他抹了抹嘴, 嗓子里还是跟火燎过一样,烧得疼。
张姨信以为真, 那也不能徒步跑这么远呀, 会拉伤肌肉的。小少爷,咱们家里就有健身房, 回头您跟着大少爷一起跑跑步机不就好了。
不不不不
怀酒一听大少爷这三个字浑身就疼,连带着嘴唇都是火辣辣的。
算了吧,我和叶贤现在在公司楼下的健身房跑步呢。
顾应楼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闻言抖了抖沙发,就他那个身体素质, 明天就起不来床了。还是给他请个私教算了, 从简单的拉伸开始做起。
怀酒:???
私教那哪儿行啊。
张姨连忙摆手,怕怀酒听到心里去, 前几天不还是爆出了什么新闻,说私教借锻炼的名义揩教员的油
顾应楼浑然不在意,那是女教员, 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怀酒:
大男人怎么就不能担心了,现在健身房可多gay了。
张姨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新闻,说得头头是道,还有些男人就为了约炮,专门去健身房,就盯那些长得好看又有肌肉线条的小鲜肉
怀酒一脸黑线,我不请私教
说起来,小少爷你也该好好锻炼锻炼。张姨爱怜地捏了捏他的肩膀,你瞧瞧这手臂上都没什么肌肉,年轻人不爱运动是正常的,可也不能完全不运动,对身体也不好。
怀酒:我
张姨突发奇想,要不然小少爷你也去公司楼下的健身房跑步锻炼吧?大少爷要是没空,你跟着叶副总跑也好。那儿都是熟人,也安全一点。
怀酒头都大了,不不不,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他不愿意就别让他来了。
顾应楼放下报纸,整个人窝在沙发里,露出一双促狭的目光,反正考完试也是要过来的,不差这么几天。
感情在这儿挖了坑等他跳呢。
张姨糊涂了,什么考完试?
我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的。顾应楼拿起桌上的果汁盒子,走过去帮他续了一杯,在他耳边低声问,对吧?
有时候怀酒都在怀疑,顾应楼这货哪来的自信?明明都是魂穿,结果人家反客为主,变成了真大爷,而他只能做一个可怜兮兮的洗脚婢。
说起来,要不是原主犯下的错,漏了把柄在顾应楼手上,他也不会任由对方拿捏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磨了磨牙,微笑,是。
顾应楼笑了笑,拍拍他的脑袋,调侃,虽然到时候你的档案会直接接入人事部,不过明面上的流程还是要有的。这几天抽空做个简历吧,等你考完就过来面试。
怎么还要面试?怀酒头皮都麻了,这不好吧?这不就是黑箱了吗?对别的候选者也太不公平了。
虽然做总裁特助不是他的意愿,但是基本的责任心还是要有的,而且在公司里和别的同事共事两个月,要是被别人知道他是走关系进来的,虽然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总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怀酒不想变成别人口中的潜规则。
别的候选者?顾应楼一脸诧异,你在想什么呢,候选者只有你一位,hr是主面试官,我和叶贤是辅导面试。
1v3的面试。
怀酒:
好在面试环节算是封闭式的环境,两位老总坐镇,就算他出了什么差错应该也能圆回来吧?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大半天张姨总算是听懂了,小少爷暑假是要去公司实习吗?
怀酒点点头,嗯话说工资怎么开?
你这孩子。张姨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地说,一家人谈什么钱不钱的,缺了跟大少爷要就是了。就工资开的那点工资,还不够你一星期的开销呢。
顾应楼十分赞同,这倒是。实习特助估计一个月税后才一万四吧,转正后拿的也不多,叶贤的特助才开一万八,不过她有分红,年底还有奖金。
一万四?!
怀酒嗓子直接劈了叉。
上辈子打工,实习期间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拿满三千块,一个月税后就能有一万四转正了还能有分红和奖金,这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吧?!
怀酒决定回家后就报考行政类相关的专业,等他在顾应楼这里磨练两个月,毕业后出来工作肯定轻车驾熟,说不定半年升小组长,一年成hr,两年做特助,年薪三十万还不带奖金,每年一次年假,带着全家去旅游
啊!怀酒吃痛地捂住脑袋,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浅浅的怒气,你干什么?
顾应楼: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喊你几次都没声。
他说着,忽然一把拽着怀酒往楼上走。
轻点轻点轻点!
怀酒一路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进了书房,顾应楼反手锁了门,从摸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密码是17814。他说,里面还有小几百万,够你花了。
怀酒:???
怀酒:我有钱,暂时不要用你的。
这个不一样。
顾应楼把他的手掌合上,捏紧了那片薄薄的卡片,眼角含着笑意,不是中华传统吗?工资卡得上交给老婆。
工资卡。
上交。
老婆。
怀酒的脸腾地一下热了,猛地甩开顾应楼的手,大声斥道,你要不要脸!谁是你老婆?
你
你什么你?你别忘了,我们俩都是冒牌货。
怀酒手心烫得厉害,下意识地松开手,工资卡掉在了地上。
他别过脸去,婚约是顾应楼和怀酒的,不是你和我的,你别入戏太深了。
书房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瞬间,怀酒的心跳错了一拍。
说的是难听了点,不过话糙理不糙。他们之间隔着两幅皮囊,连真实的对方都看不清楚,就这样还要说喜欢
那喜欢也太廉价了。
顾应楼弯腰,捡起了那张卡片,他面色平静,你以为我是入戏太深?错了,到现在为止,认认真真演戏的人只有你。
怀酒: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
顾应楼反问,你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钱,到底是因为你节俭,还是因为你下意识觉得你就是个冒牌货,所以不敢动那个人的东西?
我
怀酒下意识地想要反驳,然而理智告诉他,没错。
他的确是战战兢兢地,每天都在想扮演一个没有ooc的怀酒。
可惜演技太过拙劣,连顾应楼都看穿了。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他反驳道:我演戏都错了吗?两个月后我就要回到以前的地方,从此我和这里再无瓜葛。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多添事端?
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
顾应楼说,你在做怀酒,可我却在做自己。
怀酒一时语塞,半响后,他慢慢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做自己的资本的。
顾应楼没有回应这句话,他把银行卡按在了桌面上,无所谓,你喜欢做哪个就做哪个吧。如果改变了主意,就告诉我一声。
门嘎吱地响了一声。
顾应楼走了。
怀酒原地站了两分钟,目光落在桌面上 ,最后把那张银行卡放进了顾应楼的名片盒里。
下次如果他需要用到名片盒,也许就会明白怀酒所作出的答复了。
当天晚上,怀酒又做了个梦。
这次的梦无风无雨也无晴,天气舒爽得刚刚好。
一排排梧桐树顺着街区大道,沉默地站在路边,沙沙地摩挲着巴掌大的树叶。
水泥铺就的柏油路,宽敞得能容下十几辆小汽车同时并列。
街道边的贵族小学还没放学,门外已经停满了各种车辆,低到大众上到玛莎拉蒂。
仿佛在映照着,从此刻起,人和人之间就已经无形之中拉开了差距。
怀酒茫然地看着小学大门口的大摆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这个地方。
他从未来过这个小学,但明明是陌生的地方,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清晰地可以显示出砖面的纹理。
放学声还没响起,一辆嚣张的白色奔驰忽然急速驶来,一个拐弯停在了大门口,惊起一片呼声和骂声。
奔驰里,一个染着浅栗色的青年率先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一位穿着漂亮的中年女性踩着高跟鞋、托着他的手心优雅地下了车。
她身上每一件服饰配件都是新款,厚重的粉底掩盖了皮肤所有的瑕疵,五米以外都能闻到来自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奈儿香水味。
一个俗气的中年暴发户。
怀酒从来没想过,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母亲,会变成这样。
青年无视了别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揽着身边的中年女人,笑着说:今天去哪儿吃饭啊?
怀母笑笑,随你咯。
她顿了顿,低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青年也顿了顿,依样画葫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在房产证上写我的名字?
两个人的目光一触即分,眼中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肝二更!
第45章 (禁盗)
怀酒曾经以为, 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之一。
他的父亲做生意发家,虽然不说大富大贵,至少吃喝不愁。
得空时候一家三口还会外出旅行, 他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过非洲草原的星星, 淌过威尼斯小镇的流水, 拍立得吐出过圣托里尼那蓝得耀眼的天。
怀酒一直认为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对他而言是像超级英雄一样的存在。
可他没想到, 母亲被这个超级英雄家暴了整整十五年。
他爸爸平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酒。可他酒品不好, 一喝就大,一大就爱打老婆。
以前孩子没出生的时候, 老婆在家被打得不成人形,街坊邻居全来劝;等到怀酒出生后, 邻居们就再也没听过怀家女人哭的声音。
大家都说他做了父亲之后也有了责任心, 知道对老婆好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为了不吵醒年幼的儿子、为了在怀酒面前维护父亲的形象, 爸爸每次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母亲的嘴用布堵住,闷声打。
这一切被父亲掩饰得完美无缺,直到高二时他赌博欠下巨额高利贷、连夜逃跑毫无音讯。
怀酒起初担心他遇害,慌里慌张地报警, 无果后还试图登报寻找, 可是每次回家后看到的永远是妈妈带着愤恨的目光。
你找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