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刘烨两人把酒言欢,一直谈到深夜这才罢休,而曹操知道刘烨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凉州之后,颇为不舍,因此和刘烨同床抵足而眠,刘烨连驿馆都很少去,干脆住在了曹操府中,倒也颇为方便。
不过和曹操叙旧并非刘烨的主要任务,关键是灵帝在洛阳召开的阅兵仪式。
中平四年十一月望日,洛阳西门外,平乐观。
只见得地面上修建起了一座方圆九丈的高台,在高台外围簇拥着数万兵马,列阵而立,各个盔甲鲜明,刀兵锃亮,显然是知道今天谁将简约自己,因此都显得格外兴奋,而又有些小心。
与昨日一身富商装扮不同,今日的何进恢复了大将军的身份,穿着一身戎装,虽然身材肥胖,不过脸上却是神采飞扬,精神抖擞。
军中数十名高级将领纷纷驰马奔出,来到高台之下。
“准备的如何?”
“禀报大将军,一切制备妥善,只待陛下检阅。”数十名将官齐声高呼,声势不小。
何进满意的点点头,回过身去:“陛下,一切准备妥当,是否开始阅兵?”
“准。”
说话之人同样是一身戎装,面上表情颇为兴奋,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天子汉灵帝。
大将军何进手中抓着一杆黄色麒麟战旗,用力挥舞,黄麒麟在空中随风飘动,似乎要张牙舞爪的跳出来。
而台下诸军看到大将军挥舞战旗,当即动作起来。
一只衣甲鲜明的步卒列阵而立,向前动作起来,数千大军列阵向前,地面之上烟尘嚣张。
五千大军如同一个整体一般向前动作,手中长枪迎风挥舞,上面还系了黄色的绦带,颇为漂亮。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灵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今天早上起了个大早,不过能够看到如此声势,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当初黄巾之乱爆发,席卷八州,灵帝差点儿吓倒在地,不过看到如此精锐的军队环绕在自己身边,当即也不担心了。
五千大军立在原地,结成一座军阵。右边却有三千骑兵纷至沓来,轰隆隆的马蹄声踏在大地之上,如同雷电从云端响彻大地,声音不绝于耳。
三千骑兵如同一道巨锥一般奔腾在大地之上,仿佛离弦之箭直奔高台而来,灵帝见到如此大规模的骑兵集群冲锋,饶是身边护卫环绕,也不由得面色微微发白。
眼看着这道巨锥就要迎面撞在高台之上,指挥骑军的将领手中马鞭向东一指,三千骑军当即如臂使指,灵活自如的朝着东面奔驰而去,随后则是环绕高台一周,山呼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听到如雷呐喊的万岁之声,灵帝虽然被一开始的冲锋吓了一跳,不过不由得微笑出来,对数千骑兵伸手致意,见到大汉天子亲自向他们招手,万岁之声更加巨大,几乎把灵帝给包围起来。
这三千骑士乃是三河骑士,也就是河东,河西还有河内三地的骑兵,当年皇甫嵩,朱儁和卢植三人领兵讨伐黄巾,三河骑士也颇有功勋。
三河骑士山呼万岁之后,缓缓控制马速停了下来,列阵停在羽林军旁边。
而这时远远的一杆黄麒麟战旗飘扬而来,只见得一万大军铺天盖地而来,居中一将老而弥坚,赫然正是高升车骑将军的皇甫嵩。
“出车彭彭,旌旗烈烈。”
“天子命我,征战四方!”
这一万大军乃是驻扎于洛阳近郊的北军,也就是所谓的中央军,基本上都是随同皇甫嵩征战黄巾的精锐士卒,各个战斗经验丰富,意志坚定。
一万北军如同一道铜墙铁壁,缓缓推进而来,大军之间阵势严密,几乎就是摩肩擦踵,迎面一股煞气平推而来,若是新募之兵遇到这种百战悍卒,只怕会不战而溃。
“大汉,万岁!”
皇甫嵩带头呐喊,麾下的士卒人人奋勇争先,齐声怒吼。
“大汉,万岁!”
“天子,万岁!”
被震耳欲聋的大吼之声已经喊得有些麻木的灵帝面露微笑,对一万北军同样挥手致意,随后万余北军同样列阵而立。三座巨大的军阵立于高台左右,让灵帝感觉到无比的安全。
“爱卿,我大汉军威声势如何?”灵帝回头对身后的盖勋道。盖勋乃是凉州宿将,韩遂叛乱爆发后,并没有出城交战,而是果断驻扎于城中,使得韩遂如芒在背,等到刘烨彻底解决了韩遂,盖勋就被灵帝征召到了洛阳,一同参加阅兵仪式。
年纪五十岁开外,面相颇为硬朗的盖勋却是眉头一皱,冷冷道:“朝廷之患,不在洛阳,而在边塞,北有乌桓,鲜卑,羌胡,勾结州郡,侵犯大汉疆域,当年的檀石隗之祸,陛下忘了么?”
灵帝听到盖勋的话,尴尬一笑。
而大将军何进则是眉头一皱:“盖老将军,怎么能对陛下如此不敬?”
“大将军!好了...”
灵帝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他虽然是个昏君,却不是暴君,当年鲜卑檀石隗统一鲜卑三部,声势雄壮,他派出夏育等三人带领三万骑兵出征,结果大败而回,想不到被盖勋提了出来,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观看阅兵仪式。
而这时,千余骑兵呼啸而出,如同一支羽箭奔射而来,纵横驰骋在地面之上,掀起烟尘无数,为首一将顾盼自雄,赫然正是刘烨。
见到刘烨来了,灵帝微微一笑,对盖勋道:“盖老将军,刘刺史麾下的凉州铁骑,必能平定羌胡之祸。”
盖勋见到灵帝对自己依旧十分礼貌,叹了口气:“老臣失礼了。”
“无妨,且看...恩?”灵帝一愣。
“奔射!”刘烨大喝一声,麾下千余骑士当即挽起长弓,颠簸在马背之上,猛然松开斜指对天的弓弦,一千多道箭羽当即飞射而出。
嗖嗖嗖!
千余箭矢落在地面之上,虽然声势比不上一万余北军,不过却让不少将官颇为惊讶。
“骑射乃是羌胡绝学,想不到刘刺史麾下的铁骑也精通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