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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想到广阳宫的茶来,自从太子妃那换了茶后,她总觉得有股怪味。
    但身侧的人都喝的好好的,她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刚想问,门口,小元子却是走了进来:“主子,姜承徽来了。”玉笙往沈太医那儿看了一眼:“那就改日再说吧。”
    沈清云弯腰退出去,门口,姜承徽却是刚好走了进来。
    两人擦肩而过,她原本带笑的眼神却是僵住了:“那是谁?”小元子看着前方的背影,笑道:“回玉小主,是太医院的太医。”
    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小元子想了想,又道:“孟表小姐昏迷不醒,暂时住在我们合欢殿,这位太医就是过来给孟小姐看病的。”
    这么一说,姜承徽才明白。
    点了点头,往屋子里面走去,可面上却是有些不对劲,她总觉得那个背影在哪里见过。
    姜承徽一脸的疑惑,可进了屋子却是半点表情都不露:“姐姐,这东宫上下日子无聊得很,我来找你玩儿你不会介意的吧?”
    玉笙看着来人了,忙笑道:“怎么会?”
    “妹妹来了我这儿才热闹呢。”秋闱开始了,殿下这几日去了贡院。
    殿下不在争闹都少了许多,这几日东宫是有些无聊。
    “我就知道,姐姐断然是不会嫌弃我的。”三七端着绣墩上来,姜承徽立马坐下,她往屋子里转了一圈,这合欢殿无论是来几次,都是让人羡慕的奢华。
    “姐姐,这么大的院子您一个人住多无趣啊?”
    姜承徽从果盘中摸了个橘子拨开,还没吃就放在了玉笙的手边:“这合欢殿这么大,却只住了姐姐一个。”
    玉笙看着手边的橘子,没动,瞧着姜承徽那眼神乱看的模样,心下有几分的好笑:“还好。”姜承徽的意思太明显,可惜了,合欢殿是不小,但玉笙可不愿意和旁人同住。
    她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之前一直见你跟元妹妹形影不离的,最近几日倒是没见过她?”
    姜承徽打量的目光垂下,略微遗憾的垂下目光,随即才仰起头来笑了笑:“元妹妹这几日像是病了。”
    “病了?”玉笙问。
    “我邀了几次都不出来。”新入东宫的承徽可就她与元承徽两人,但元家家世比较高,虽是同一日入的东宫,但元承徽却是比她受宠。
    姜承徽听到这,眼神又往玉笙那儿看了看。
    当然,谁也比不过面前这位就是了,本以为家世低,只不过凭借一张脸,定然是个好拿捏的,哪知眨眼就解决了一个梁昭训。
    如今梁昭训被降位为奉仪,她那张脸不出一个月只怕也是好不了了。
    听说这位,只是掉了两滴泪,殿下就心疼得不得了,这合欢殿看似偏远,但殿下的心在这儿,若是她也能住进来每日与殿下见面,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姜承徽想到这儿,面上的笑意对着玉笙笑的越发的灿烂了,几乎讨好的问:“玉姐姐,要不我们去瞧瞧?”
    玉笙想到玉承徽那放在肚子上的手,总也放心不下,思索了一会,到底还是点了点头:“那便去瞧瞧吧。”
    漪兰殿
    元承徽躺在美人榻上吃葡萄,听说人来了立即起身:“你说,她们俩个来了?”这几日梁昭训可谓是白日里也哭,晚上也哭。
    吵闹得她睡不着觉,元承徽抚着肚子感觉自己都消瘦了不少。
    “主子,您可当心些。”她刚一起身,就吓得身边的嬷嬷一大跳,赶紧拿了迎枕来放在她背后:“您这肚子可是有皇子的人,可千万要当心一些。”
    元承徽想到这里,面上就是一阵羞涩。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一张小脸满是幸福。上次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特意派人写信跟哥哥说了。
    东宫七年无子,也从未有过后妃怀孕的症状,哥哥对她生下子嗣的事在乎得紧,立即就派了个女医过来替她把脉。
    她入东宫才两个月,孩子月份还太小,但……女医说,十有八九是有了。
    元承徽想到这儿,高兴又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摸着肚子只觉得里面揣了个金疙瘩。
    “那玉承徽与姜承徽还见么?”
    元承徽咬牙思索了片刻,还是点头:“让人进来吧。”她把手从肚子上放了下来,前三个月不稳定,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知道。
    这可是殿下的头一个孩子,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玉笙与姜承徽进来,便瞧见她坐在美人榻上,娇俏的一张脸满是笑意,好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玉笙眼神闪了闪,看向身侧的姜承徽,这就是她所说的病了?
    “你这气色看着蛮好的啊。”姜承徽也是一脸纳闷:“不是说不舒服么?”
    元承徽下意识的想去抚肚子,还没碰倒又赶紧给放下:“我没事,就是这几日梁奉仪老是哭,吵的我头疼而已。”
    想到这儿,她这才记起玉承徽在这,元承徽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多谢姐姐关心了。”玉笙垂下目光,看着元承徽的表情,一时也察看不出来。
    喝了几盏茶,天都快黑了,玉笙从漪兰殿走出来,刚出门便听见了梁奉仪的哭喊声。
    许是知晓玉笙来了,梁奉仪的哭喊声越发大了,声声尖锐带着谩骂,明显的是哭给她听的,玉笙却是连脚步都没停,直接就往外走去。
    只她刚出了漪兰殿的门没多久,就撞上了赵良娣。
    赵良娣平日里极少出来,如今天色有些晚,她披着个斗篷站在明元门的桂花树下,玉笙原本拐弯的步子硬生生的又往赵良娣那儿走去。
    “妾身叩见赵良娣。”
    玉笙屈下膝盖,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前方的赵良娣瞧着身子消瘦的厉害,刚开口就扭头咳嗽了一声。
    “晚上风大,良娣还是当心一些,莫要着凉才是。”
    “多谢玉承徽了。”赵良娣笑了一声,摘了一朵桂花,淡淡道:“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罢了。”她面对着玉笙,又仔细瞧了瞧她的脸。
    “玉承徽这张脸,本宫倒是像在哪里见过。”
    “娘娘只怕是看错了。”玉笙笑道:“玉笙从扬州来,应当是从未见过娘娘的。”天色不早了,玉笙说完这话屈了屈膝盖又退下了。
    等人走后,赵良娣才轻笑一声。
    “主子。”寒心上前,将赵良娣身上的斗篷拢了拢:“玉小主是从元承徽那儿来的。”
    “元承徽怀上了?”回过神,赵良娣垂眸看着手中的花,这位玉承徽倒当真儿是漂亮,难怪殿下喜欢。
    一张脸生的,精雕玉琢跟个瓷娃娃似的,十分讨人喜欢。眼神迷离了半响,她叹了口气,越是看,她便越是觉得熟悉。
    寒心上前,替她挡住了风,点头:“十有八九是有了。”
    “那药还挺有用。”赵良娣轻笑一声,眼神却是冷了下来:“当年皇后就是喝了这药,才有的大皇子,坐稳了皇后的位置。”
    “今个儿,本宫也用这药,让她侄女从太子妃的宝座上下来。”赵良娣面无表情,转了转手中的桂花枝条,黑夜下,一张脸漂亮的脸却是让人心下颤抖。
    “也好让她尝一尝本宫当年受过的苦。”
    “主子……”寒心沙哑的喊了一声。
    赵良娣垂下眼帘,将满是恨意的眼神一点一点逼了回去:“回吧。”她低头,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消瘦的身影走向一片黑暗中。
    地上,徒留下那朵残缺了的桂花枝条。
    第105章 嘴硬心软 酒醒了,心绪却乱了
    玉笙一路上想着赵良娣,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合欢殿的门口。
    还没进去,远远儿的就瞧见合欢殿中一片灯火通明,院子外面小元子正打着灯笼团团的打转。瞧见玉笙等人回来了,小元子拎着灯笼赶紧小跑着过来。
    “主子,您总算是回来了。”
    小元子三两步的走在身侧,小声儿道:“殿下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玉笙瞧见小元子那样子,朝前走的脚步放快了几分。小元子弯着腰,错开两步跟在她的身后,拎着手中的灯笼照着光亮:
    “酉时便来了,有半个时辰了。”
    玉笙掠下眼帘,到了合欢殿门口,便瞧见王全守在门外:“玉主子您快些进去吧。”王全面上带着笑意,手往里面虚指了指,小声儿道:“殿下在里头等着您呢。”
    “多谢王公公。”
    玉笙垂下眼帘想了片刻,自个儿进去了。
    屋子里没人,静悄悄儿的,越过屏风后走到内殿,才瞧见殿下斜躺在了黄花梨海棠软塌上。月白色的华服在软塌上皱成了一团,殿下单手抚着脸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
    “殿下?”
    靠近了一闻,能闻到淡淡的酒气,不重,像是衣袍上染上了一点酒香。
    玉笙往窗外瞧了一眼,此时正是过晚膳的时候,殿下这个点过来,要么,酒是午膳的时候喝的,如今只怕也散得差不多了。要么,就是不小心染了一些,最多半醉。
    她垂下眼帘,静悄悄地走上去,微微喊了一声:“殿下?”
    软塌上的人听见声响,掌心下的眼睫颤了颤,却是懒得开口。
    玉笙便就装作不知,脚步轻快的走过去,当做他睡着了:“真的醉了啊。”她靠近软塌便,那股酒味越发浓郁了一些。
    太子被她吵得不行,想睡也睡不着了,正准备放下手开口,面前的人却是弯下腰来。
    玉笙身上带着一股香气,像是从哪染的一丝桂花香。携着那抹浓郁的香弯下来,逼得人呼吸都安静了许多。
    太子颤抖着的睫毛又重新闭上。
    她靠得太近,浑身又带着香,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又是赤裸裸地往他身上打量,哪怕是不用睁眼也知道,她的目光定然是黏在自己身上的。
    太子也是想着好几日没看见人,今日这才一回到东宫就赶紧过来她这儿的。谁知道逮了个空,人居然不在,等了一会儿哪知自己睡着了。
    小东西,太粘人,必然是时时刻刻都想瞧见自己。
    果然,那股轻柔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太子嘴角的笑意还没出来,头顶,满是嫌弃的声音就落了下来:“又喝酒,臭死了。”
    玉笙抬手扇了扇鼻子,嘴里嫌弃的轻啧了两声。
    太子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浑身都愣了有一会儿没动。漆黑的眼帘狠狠地闭着,彻底像是睡着了。旁人是酒后吐真言,如今他这喝醉了酒这才听见她说出这些话。
    他今日倒是要好好听听,她还能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玉笙说完直接就将他晾在那儿,过了好久才回来,太子只觉得自己都睡了一会。听见声响眼睛眯成一条缝,才瞧见她忙了那么久居然只端了盆水过来。
    他垂眼略下一丝失望,又赶紧闭上了,酒醉之后他口渴的要死,她水都不会喂他喝一口。
    帕子放在温水里打湿,玉笙走上前,替他擦拭着脸和手。
    虽没喝醉,但到底是饮了酒,何况玉笙面上虽是嫌弃他,但动作却是小心又温柔,擦拭过一番后的确是舒坦得多。
    太子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心中的气稍稍消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