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璇玲把纸团一一收好,“殿下啊,你都跟我说过你有意于他了,现在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全天下都知道你喜欢他了。”
顾奕采依旧有些扭扭捏捏的。
“殿下,你说你想他就是想他嘛。你写的那么含蓄,他又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没准他一怒之下又跑出来收拾你了。”闵璇玲调侃道。
顾奕采听了这个调侃,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嘀咕了一遭,又拿起笔了,在新的选址上面写起来。
闵璇玲给他磨墨,看着他越写脸越红,到最后,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读了一遭,满意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将纸给她递过来,嗫喏道,“你帮我看看行不行?”
顾奕采脸都已经红成这样了闵璇玲寻思着他该表达的野抖表达了,便随意扫了两眼,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
顾奕采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纸给叠得方方正正的,从柜子里抽出一个信封把信纸给放了进去,上了一层火漆,才郑重地交给了闵璇玲。
闵璇玲也表情严肃地接过了信封,看着他的表情,禁不住再度出声调侃,“殿下,你现在的表情简直像一个期待丈夫归来的小媳妇似的。”
顾奕采红着脸说道,“滚。”
闵璇玲笑嘻嘻地拱了拱手,“是。属下这就滚啦。”
这句话刚落,书房的门却猛然被推来了,两扇虚弱的门扉左右摇摆着,贤妃黑着一张脸站在外面。
顾奕采脸上的表情一变,眼神有些飘忽,紧张地往那一封信上面瞥了好几眼,“母妃?你怎么来了?”
“你是何人?”顾奕采的脸还是红的,他们方才谈话时还可以听到闵璇玲的笑声,在结合顾奕采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贤妃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气得几乎浑身发抖起来,指着顾奕采的手指在颤抖,“你、你不要跟我说,你、你竟然和、和一个男人搞在了一起!”
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贤妃娘娘正中红心,闵璇玲很庆幸自己戴了人皮面具。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爆发出阵阵抽冷气的声音。而贤妃的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几次翻白眼,一副随时可能再晕过去的模样。
闵璇玲瞠目结舌,也有些佩服起顾奕采来。这可是相对封闭的南梁,之前她和龚昊岚一起下江南,以男子的身份示人,不知换回了多少异样的视线,可是顾奕采竟然有那个胆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他是怎么想的?不怕这一群人出去乱嚼舌根?想让天下人都知道那个受南梁帝宠爱的孩子有龙阳之癖?
贤妃咬了咬舌根,森寒的目光在闵璇玲脸上一扫而过,很快又落在那一些围观看戏的宫女头上,推开扶着自己的几个宫女,扬声喊道,“来人!”
立刻有两个侍卫从门外走进来。
贤妃的手指在方才围观的几个人身上一扫而过,“这几个奴才方才对九皇子出言不逊,拖下去杖毙,一个不留。”
连她的贴身宫女都没有能幸免,其中自然也就包括闵璇玲。
她并没有威胁这一些宫女让他们不要胡说,而是干脆利落地想要封了他们的嘴巴。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她自然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死人的嘴巴才靠得住。
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的震惊。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最近几年的贤妃绝对能算得上‘仁慈’。怎么突然之间……
那些宫女们都不断磕头求饶,“贤妃娘娘饶命!奴才们绝对不会乱说的!请贤妃娘娘放过我们!”
顾奕采眼眶几乎要从眼眶之中脱出来了,三步走到贤妃跟前,不可思议地问道,“母妃!你疯了吗?!”
闵璇玲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到底,顾奕采历练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看穿人性,他终究是没从自己儿时教训中明白他的母妃早就不是人了。
他们两个踟蹰,贤妃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一巴掌直接甩在了顾奕采脸上,恶狠狠地警告道,“你最好跟我闭嘴!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把人拉下去!记住,他们无论说了什么,你们都要当作听不见!如果传了出去,我唯你们试问。”
贤妃这么一说,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侍卫自然明白他们几个是听到不该听的了,再瞅瞅顾奕采,往日主子捧在手心都怕化了,今日竟然连巴掌都上了,估摸着是和他有关吧……
无论有没有关,都不是两个侍卫该探究的了,他们两个抱拳,最先拖走地便是贤妃的贴身侍女。
那侍女少说也伺候了贤妃有二十多年了,从贤妃待字闺中的时候就待在她身边,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替贤妃做了大半辈子坏事,她也不是有意要听顾奕采秘密,他说之前更没有提醒他们这些话会惹来杀生之祸,贤妃竟然半分情面也不讲,甚至从未真正信任过自己,一时之间又惊又怒,“娘娘!娘娘!你不可以这么对奴婢!奴婢冤枉!娘——”
侍卫只有两个人,贤妃不敢叫太多,这些奴才临终之前嘴巴定然不会干净,若是让太多人听去,调查起来也很麻烦。
顾奕采被她一巴掌扇懵了,如今头晕目眩耳鸣,听到这凄惨的尖叫,吓得脸色惨白,“你们给我放开!”
两个侍卫犹豫地看向贤妃,后者剜他们一眼,“怎么?!我还叫不动你们了!还不赶紧滚下去!处理赶紧一些!”
两个侍卫不敢再耽搁,一人拖着贴身侍女的一支胳膊,将她往外面拖,正如贤妃所想,侍女临终之前爆发出一阵怨毒的恶笑,用一种森寒的声音说道,“贤妃!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一生坏事做尽!你会死无全尸,你还记不记得你把皇后的儿子毒傻的那一件事啦!哈哈哈哈,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吧!……”
两个侍卫巴不得自己现在是聋子/
顾奕采眼睛一点一点地睁大,喃喃自语地说,“什、什么?”茫然地抬头,看着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母妃,贤妃保养得很好,她五官偏柔,看到她便能想到江南女儿的柔婉多情,她的一双眼睛更是像一汪碧泉一般,清澈和煦。在他记忆之中,贤妃是有作过一些小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