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疼,徐江瑞怒不可遏的想要推开压制自己的男人,吼道:“别逼我。”
顾琛易手柺抵着他的脖子,言语中隐忍着怒火,“徐二少真是好大的能耐,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带走裴亦,你是觉得这件事还不够乱不够精彩是不是?”
徐江瑞啐出一口血沫,仰头大笑,“反正都已经是一出笑话了,我何必在意徐家那点破名声?”
“你疯够了没有?”顾琛易将他挥倒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瞪着满脸都是伤痕的男人,道:“你觉得带走了她,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至少我敢作敢当,徐江琦他不配做男人。”
“你认为你就是男人?”林瑜晚强势插入两人谈话,冷冽道:“整件事都是因为你的那个好兄弟挑起的,这里只有你最没有话语权,没有权利替谁支持正义。”
徐江瑞一拳砸在地板上,“你说的没错,是我开的头,所以他徐江琦就有权利这么杀掉我的孩子?”
顾琛易面色一沉,毫不迟疑的将他的嘴封死,抵在他的耳畔,警告道:“你如果不想裴亦死,就给我把刚刚那句话忘得一干二净。”
徐江瑞蓦地惊怵,“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这件事曝光,你爷爷会轻而易举的放过挑起事端的女人?别说你徐家不放过她,外面舆论记者也会把她活活压死,徐江瑞,你有一腔热血,可惜你用错了地方。”
顾琛易将他放开,看着他失去力气瘫倒着,重新走回病房。
林瑜晚正试着安抚好情绪再次失控的裴亦,而她却依旧不肯配合。
手腕上的伤又一次被撕开,血染红纱布,折射入目时,裴亦惊慌失措的抱住头,好似被什么梦魇住,痛苦的哭泣着。
林瑜晚拽住她险些倒下的身体,“裴亦,冷静点,别去想了。”
裴亦无助的摇着头,“我好痛,我好痛,有孩子在哭,我的孩子在哭。”
“你清醒点。”林瑜晚将她放开,一巴掌打过她的脸,吼道:“你给我停下,第一你的孩子还没有成型不会哭,第二你可有想过为什么徐江琦会打掉你的孩子?”
“他一定是知道了,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才会这么狠心的杀了他。”裴亦蹲在床角,痛苦的捶着头。
林瑜晚喘着气,陪她一起蹲下,“你有没有想过一点,在你和徐江瑞出了事之后的半个月里,你做了些什么事?”
裴亦愕然,“我——我——”
“整晚整晚的宿醉,你觉得你的孩子还能健康的活着?”
“……”
林瑜晚抓住她的头,让她正视自己的双眼,“裴亦,你清醒一点,他徐江琦是为了你,你的孩子不过就是一个死胎,生出来也没有呼吸,你觉得你用酒精麻痹过的孩子还会活蹦乱跳,还会哭,还会笑吗?”
裴亦双腿一软,重重的跌倒在地毯上。
林瑜晚抬起她的手,让血进入她的视线里,苦笑道:“别说徐江琦绝情,你裴亦难道做的不够绝吗?他杀了你的孩子,换了你一个健康的身体,你给了他什么?一整块玻璃刺进胸膛,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估计都被你刺死了。”
裴亦瞠目,眼底弥漫的红放佛就如同那一日绽放在自己掌心里的红一样,好刺眼,好绝望。
“只要养好身体,你还会有第二个孩子,你裴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在学校里被我们那么欺负,都能活的有滋有味,现在一点小小的伤痛,你就寻死觅活,我还真是高看了你,你不过就是一个披着坚强却懦弱到不堪一击的女人罢了。”
裴亦虚弱的坐在地上,血弥漫在地毯上,如同曼珠沙华红颜绝丽的璀璨绽放开。
“能不能给我们单独谈一谈的机会?”门外,徐江琦坐在轮椅上,面无血色的看着地上哭泣的女人。
顾琛易抱住情绪激动的林瑜晚,安抚着她的心绪,将她带出了病房。
而病房外的徐江瑞已经被保镖扶起,像一块软虾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徐江琦微微点了点头,护士合上病房的门。
裴亦抬起头,目光涣散的看着走进自己视线的男人,声音凄然,“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江琦没有力气,仍旧对着她笑了笑,“很高兴你还活着。”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裴亦就这般艰难的爬到他面前,狠狠的瞪着他从容的五官。
徐江琦抬起手,想要触碰她,“告诉了你,你还舍得让他从你身体里离开吗?”
裴亦咬住下唇,“我也有权利选择不是吗?”
“用百分之一的机会换取下辈子的痛苦不安,你觉得这个选择需要我给你留下吗?”
“你是知道了那件事对不对?你是知道了孩子的事对不对,所以……所以才不给我机会知道对不对?你是在报复我,是在找个机会报复我的背叛对不对?”
徐江琦顺着轮椅跌坐在地毯上,伸出双手将她揽入怀里,制止着她的挣扎,“我的女人做错了事,我不能不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小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知道她其实只是迷路了,只要我耐心的为她留着一盏灯,总有一天……她会回头看见我的存在。”
“……”裴亦停下反抗,手心接触到的地方一片湿润,她低下头,满目惊恐的看着他心口位置蔓延开的血迹。
“那些刺,拔了它,会伤到你,不拔,会刺痛我。可我宁愿受伤的是我,你痛,我会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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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今天这个题外很重要,我要开展一个投票,徐大少该不该娶裴亦?
☆、第101章 敢泼我男人
病房外,徐江瑞颓废的靠在墙壁上,破掉的嘴角血早已结痂,似乎只要他稍稍一动,血丝便会从伤处渗出。
他望了望自己身前岿然不动的两道身影,低垂下双眼,“我是不是很窝囊?”
顾琛易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来,强行带离现场。
僻静的消防通道处,空无一人。
徐江瑞被顾琛易丢了进去,身体重心不稳,一个趔趄,险些从楼道上摔下去。
顾琛易漠然的瞪着狼狈不堪的男人,将手绢丢在他面前,“把你脸上的那些血擦去,别让我觉得你不止窝囊,还愚蠢。”
徐江瑞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三子,你告诉我,我还有机会吗?”
“徐江瑞什么时候学会了优柔寡断?”顾琛易走到他身侧,顺势坐下,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窗户,“收拾好你的心情,徐氏现在还需要你。”
徐江瑞双肩轻颤着,“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后悔。”
“裴亦再好,从今以后也是你的嫂子,你如果不想三个人都为难,就得学会忘记,你和她,已经错过了最初相交的那个点,从今以后,渐行渐离。”
徐江瑞沉默,目光呆愣的望着身前弥漫开的一滩黑影,渐行渐离?这是要自己背道而驰,忘得一干二净的意思吗?
顾琛易轻轻的拍过他的肩膀,“孩子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大哥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对不对?”徐江瑞冷冷一笑,似觉讽刺。
“晚晚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他追究的不是孩子究竟是谁的,而是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局面,如果可以,我想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命。”
“三子这是告诉我,如果裴亦可以生,他会不计较这个孩子是谁种下的果?”徐江瑞忍俊不禁仰头大笑,“你觉得这现实吗?”
顾琛易噤声,是啊,这现实吗?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无私到看着自己的女人替别人生儿育女,这才是最讽刺的事实。
所以说,裴亦冥冥之中给了徐大少一个最好的借口,让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打掉这个孩子。
“三子,你可能不知道徐江琦,但我其实挺清楚的,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整件事是不是他故意想好的一个局。”徐江瑞讽刺道。
顾琛易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江瑞继续道,声音悲怆凄凉,“如果是他故意想要害死这个孩子呢?”
“徐江瑞,不要给自己找侥幸的理由,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正爱一个人,真正想要放一个人在心口时的那种感觉,你对裴亦,不过就是一时新鲜,你永远都走不到徐江琦对她的那一步。”
徐江瑞面色一愣,“哪一步才算是真正的爱?”
“用徐江琦的话来说,哪怕她最后一枪打死了他,他到死都只会相信那是枪走火。”
徐江瑞愣愣发呆,身体隐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三子,你相信我大哥会爱上裴亦?”
“爱的很深。”
“为什么?”
“因为他跟我一样,看她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容,一块冰,不代表他永远都会是一块冰,冰遇水则化,而她便是那潭温水。”
徐江瑞低下头,无人能够窥视他此时此刻的心绪。
“你自己好好想一下,老二,你应该明白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做到对自己爱的女人步步为营,一路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不是不善言辞,你大哥只是爱的太深,表现的太浅,他比你更适合裴亦。”
徐江瑞闭上双眼,双手紧紧的抓紧自己的头,好像有什么咒语不停的在自己脑海里翻滚。
消防通道外,林瑜晚安静的站在一侧,见到走出的男人,一言未发的挽上他的手臂。
顾琛易莞尔,温柔的握紧她的小手,“现在徐江琦醒过来了,这里似乎不需要我们了。”
“我有点饿了。”林瑜晚好似证明自己真的饿了一般捂了捂肚子,“特别想吃披萨。”
“想吃炸鸡就直说。”顾琛易越发攥紧那只手,牵着她往着病房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车子最终停靠在市中心最喧嚣的步行街前,工作日的上午,人烟稀少,也算是清闲。
林瑜晚拉着顾琛易,匆匆从车内跑出,一路目不斜视般进入自己心心念念了几个月的快餐饮品店。
曾几何时,她经常偷偷一个人从学校里溜出来找新鲜感,现在想想,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瞧着周围成群结伴,莫名的就觉得自己的曾经,活的好凄凉,如果不是裴亦突然的闯入自己的世界,她好像并没有朋友。
“大清早的吃这些东西,等下会消化不良。”顾琛易瞧着她自顾自的点了一堆,眉头微蹙。
林瑜晚将他轰到沙发上,端着店员清理好的食物得意的走回去。
顾琛易轻轻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将里面的大部分东西挑了出来,随后泰然自若般拿起咖啡抿上一口。
林瑜晚瞪了瞪盘子里独独剩下的那一块蛋挞,撇了撇嘴,“是我自己付钱买的。”
“再过两个小时就到午饭点了,你现在吃了这么多油腻东西,等一下还能好好吃饭?”顾琛易毋庸置疑的拿走多余食物。
林瑜晚强行拉住他的手,“就放在这里,让我闻闻味道也行。”
“你得保证不能偷偷的塞进嘴里。”
林瑜晚郑重的发誓,道:“我保证。”
顾琛易随她,将盘子再次放在一侧,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动作。
周围几桌客人似乎察觉到异样,甚是好奇的看了看。
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太过灼热,林瑜晚诧异的回望过去。
徐濛冉拿着橙汁,咬着吸管,嘴角戏谑的得意上扬。
林瑜晚眉头微微一抽,在那一天之前,几个月都见不了一面的两人,现在倒好,三天两天碰上头,就像是缘分注定那般,拐个弯,一瞧,她竟然翘着腿,一副开启嘲讽姿态的模样窥视着自己。
“还真是凑巧,又见面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尊称你一声三少太太了?”徐濛冉勾唇一笑,笑的异常邪魅。
林瑜晚不以为意她的暗讽,吮吸一口奶茶,充耳不闻般将自己手边能拿到的唯一一块蛋挞塞进嘴里。
顾琛易为她抹去嘴角的果酱,目光正正落在走过来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