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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宁翰挑挑眉,回宁诗怡个笑,“魏铎愿娶你?”魏铎明明说他没有心上人,难不成是害臊,没和自己说实话。
    宁诗怡有点惭愧,她低头看孙姨娘,孙姨娘本是宁翰朋友家的姬妾,在宁翰朋友处过的不好,待宁翰上门时,使了计勾引,后被宁翰讨来,这件事孙姨娘不仅没瞒她,还洋洋自得的说给她听。
    女人若自己不给自己寻好日过,持着端着,日后有苦也自己受,今日去找魏铎,是舍下了脸子,但若成了,那是她一辈子的福气。
    宁诗怡勾唇笑笑,便将那最后一丝羞愧也丢下,但她可不愿在宁翰面前表现出宁翰被迫娶她的,她道:“魏铎自然愿意娶女儿,他还后悔没早点来,让女儿说出这番话呢。”
    宁翰皱眉。
    宁诗怡又去给宁翰捏肩,道:“爹,您也说魏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女儿嫁他,您便得了一个助力,皇上那儿有太后姑母有皇后姐姐,您何必非把女儿往那里送,贵妃娘娘盛宠之时,女儿入宫也未必得的了圣心,到那时女儿闲度一生是小,您未笼络了皇上,还失了魏铎是大。”自从得知魏铎愿意娶她,宁诗怡心中的担忧放下,和宁翰说起话来,理智就都回来了。
    在宁翰眼里,魏铎,他能提起来就能压下去,所以十个魏铎也比不上皇上,宁诗怡把话说太满,他只道:“你不要错怪爹,把你送入宫,不是要你替爹笼络皇上,而是你姐姐犯了错,怎么家对不起皇上,要去给皇上赔罪。”
    “赔罪”两个字并不会让宁诗怡生气,他们家所得的一切都是靠皇恩,太后不偏袒她父亲,她也过不上现在的好生活,宁翰把她推出去,她不会因此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委屈,如果她没有先看上魏铎,她是会进宫的,她会觉得那是她该承担的。
    但她看上了魏铎,再让她过去,她不能接受。
    宁诗怡不再和她爹多言,只道:“爹爹等着魏铎来求娶女儿吧,可要吩咐人好好款待魏铎。”她已经为难了魏铎,可要好好待魏铎,不让魏铎感到一丝不适,她说着,笑着跑出去,嘴里道:“这两日我要亲自盯着。”
    她的背影一溜烟儿消失在夜色里。
    宁翰没胃口吃饭了,“啪”地一声撂下筷子,沉着脸,眉微皱,不大高兴。
    孙姨娘看了看他,细眉颦蹙,小声道:“老爷......”
    宁翰像是没听见,也没理孙姨娘。
    ......
    有四道河水过京都,这些水再分道,京城是水域无比丰富地一个城市,只小桥就百八十座。
    有水的地方就有男男女女放河灯,唐瑶站在桥头,看无数河灯沿河水而下,心里痒痒,她扯住李奕,“皇上,臣妾也想放河灯。”兴奋又焦急,蹦蹦跳跳的,李奕对这些没有太大兴趣,但见她这样开心,又怎么会不依她,着人去买灯。
    唐瑶对他摇头,“不行,您和臣妾一起去买,我们买来放。”她指指迎面过来的女子,那女子是自己提的灯,顺着她来的方向看去,有一处聚了一堆人,被那堆人围着的,像是个花灯铺子。
    德祥看那里拥挤,不想让他的皇上过去,道:“娘娘想要什么样的花灯,奴才去买来,或者各种挑一样。”
    唐瑶:“那还有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有好几次,她觉得德祥在扫她的兴。
    德祥还想再劝两句,李奕不让他再说,而道:“走吧,去看看。”
    德祥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这是李奕第一次带唐瑶出宫,他不想唐瑶暴露两人身份,对唐瑶道:“一会儿不要称呼朕皇上。”
    “那叫什么?”唐瑶道,叫夫君吗?那么多人,有点肉麻。叫老爷?他才十九岁,都把他叫老了。
    李奕:“你想叫什么叫什么。”
    唐瑶口快,猛地笑道:“那叫弟弟吧。”毫不意外的,屁股上得李奕一记拍打。
    大庭广众之下,他耍流氓!
    平常唐瑶被他打一下,一定嗷嗷叫,这人来人往的,她委屈也只好憋着,不敢表露异态。
    李奕做完也有点后悔,他刷地一下打开扇子给自己扇扇,心想自己被她给带放浪了。
    两人心里尴尬,谁也没有说话,一直走到摊铺前。
    唐瑶脸皮厚,恢复的快,走到人群里时,已经不害臊了,她拉着李奕把李奕拉进去。
    德祥看皇上是被硬拽进去的,心疼的不得了,张了张嘴,都想哎哎叫了,可他此刻穿的不是太监服,而是普通男子服侍,他不好表现出太监的一面,他把人群拨开,也挤进去。
    来买花灯的都是青年男女,男的与男的结伴,女的与女的结伴,很少男女一起来。男女一起的,多数女子都梳着妇人髻,是少妇,少数是披散头发的,是少女。
    唐瑶早取下了帽子,只余面纱,掌柜看她的发型看得出她是个少妇。
    李奕的气势不是旁人能比的,他往那儿一站,身旁人自动散开。来花灯节玩浪漫的,不乏家世显赫的少爷,但那些少爷观李奕周身威严气度,也自动后退。他们又看李奕身边的唐瑶,唐瑶的脸上蒙着面纱,但衣着发饰无一不精致,流露在外的大眼睛多情的很,很是美丽,可以想象能站在这位贵公子身边的是位什么样儿的美人。
    女人们瞧李奕一眼,脸红,更是不敢靠近。
    唐瑶曾戏言若李奕上街,会有很多女子朝他扔帕子,这话不假,若不是唐瑶站在他身边,他肯定要被帕子淹没了,今天好多大家闺秀偷偷瞧他。
    掌柜看罢唐瑶后,又看一眼她身边的李奕。
    掌柜不太敢直视李奕,李奕气势尊贵,感觉来头不小,他看李奕一眼就紧张,问道:“公子,您和夫人要什么样的花灯?”
    又是“夫人”二字,唐瑶只笑,没说什么。
    李奕看那些花灯,似乎没有想挑什么,他看看唐瑶,让唐瑶选一个。
    唐瑶看来看去,看到某一个,嘴角立马扬起笑,道:“掌柜,取那一个来。”
    这个铺子里多是莲花底儿的花灯,唯独那一个是九头蛇底儿,上是一塔形,工艺复杂,灯光从里流泻出来,整个塔身晶莹剔透。
    掌柜麻溜儿的把灯取来,递给唐瑶,唐瑶拿到递给李奕。
    李奕本没想要,但唐瑶递给他,他就接过来了。
    唐瑶给自己也挑了一个,她拿了东西本要走,一转眼却看见有好多人在桌椅上写字,她指着那边问掌柜,“那是干什么的?”
    掌柜连忙给她取了两个纸条来,“夫人,您和公子可以写了字放在花灯里,再将盛了心意的花灯放走。”
    会在公开场合写的,一般是祝家庭和和美美,长辈身体康健之类,真有心思的,都是自己写好了带来,再装进花灯里。
    唐瑶想写。
    她拉着李奕过去。
    正要落笔,突然顿住,想到她的字可能会被李奕察觉出和原主的不大一样,她直起身把笔递给李奕,小声道:“您写字好看,您替我写。”
    李奕依她,坐在椅子上,将小白纸条摊开,等唐瑶说话。
    唐瑶心想的是祝自己雄霸天下、儿孙满堂,到李奕跟儿只敢说后一句,趴到李奕耳边,小声对他说,李奕听了她的话脸色古怪,照着她说的一个字一个字写下了。
    他递给唐瑶后,唐瑶宝贝儿的收起来,放进自己心爱的灯笼里,接着期待的看着李奕,不知道李奕会写什么,李奕本没想写,可看她那么期待,还是又将笔提起。
    唐瑶恨不得趴他纸上。
    见他写了一个字——允。
    唐瑶想了想他的字,又看看自己的灯笼。
    ——祝我儿孙满堂。
    ——允。
    m,你真会玩儿啊。
    ......
    花灯节不只放河灯,这其中有很多好玩的节目,其中一项是对对子、猜灯谜,这也是男子最喜的节目,所以会有那么多风流才子去凑热闹,本有人约了魏铎,魏铎也答应了,但宁诗怡求他娶她一事让他困扰,魏铎便让书童去说声,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赴约。
    他一个人待在房间内,一本书,一局棋,宁诗怡送他的香囊,被他丢置一边。
    她缠自己那么久,他对她即使有一点和对别的女子不同感觉,也不足以求娶她。
    应了,不从本心,不应,她那么跪着,声声泣泪,说那番话。
    魏铎心烦。
    应了不去......是大丈夫所为吗?
    官场诡道,是是非,非是是,那没什么,可这是,男女之事,答应了人家女子,又不去......魏铎拍桌子站起身。
    其实,他是去不了,也娶不到的。
    宁翰若真想把女儿嫁给他,便不会有三日之期,他不过想为难宁诗怡罢了。
    他投靠宁党,却不愿娶宁翰的女儿,和他投靠宁党,想娶宁翰的女儿,宁翰却不让他娶,还拆散他们是不一样的。
    后者要比前者忠心多了,还能让宁翰生愧,宁翰若对他有愧,他在淮水大坝一事上会更有话语权,且可顺势提自己去淮南,他也一定会许。
    没有宁诗怡一事,淮水大坝一事操作起来,比较麻烦,他才跟魏铎没几天而已,魏铎不会让他参与深了。而皇上压着不用宁翰选的人,同时他又私下寻人,再去举荐给宁翰,怎么都会让人起疑。
    这事来巧了,但是,玩手段,在婚姻大事上欺骗一个女人,到底让人不齿。
    魏铎面色阴沉,心里不好过。
    若不应,怕是办事艰难点,也不会让他有愧疚感吧。
    到底让人期待了又失望,不太好,权当欠她一个人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魏铎(duo),不是魏征也不是魏毅,魏铎哭晕在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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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宁翰的疑惑
    宁府, 静德院,宁诗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将嬷嬷叫来,问嬷嬷:“嬷嬷, 东西都收拾齐了吗?”
    嬷嬷点头,“齐了, 该带的都带了。”
    宁诗歆又躺下, 她今日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就搬到定国寺去。
    她从没对她爹说她要去念经拜佛为大武和皇家祈福,可她爹却在朝堂上给皇上说她愿入寺庙,为大武和皇上祈福。
    她心里很难过, 她是一国之后, 有皇宫不能回, 住娘家也遭人耻笑, 现在不得不搬到寺庙里去了。
    虽只一个月,可把她的尊严全都打掉了。
    入庙祈福,说是洗刷她的名声,不管能不能把好名声挽回回来,她心累了,累的很。
    上辈子,一生郁郁而终,这辈子,又过成这样,皇上, 父亲,他们本该是她最亲的人,可他们对她可有一分怜悯和疼惜?
    为什么这个世界让她这么不好过?
    宁诗歆仿佛被困住了一样,是心被困住,让她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她问嬷嬷:“嬷嬷,本宫,该做什么?”
    王嬷嬷站在她床前,身微微弯着,一时没回话。
    宁诗歆又喃喃道:“嬷嬷,本宫该干什么?”她茫然的像一个迷途的失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