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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珑曦回到了青宫去,一杯茶下去,还没等稳定心神,夕颜就慌慌张张的跑了来。
    “公主,皇上请您过去。”
    珑曦手一抖,“什么事?”
    “奴婢不知,据说皇上恼的很。”她一脸担忧,“公主,您是又惹什么祸了?”
    珑曦换了衣裳,一炷香的时间后就赶到了四方殿,戚皇见了,半个字未说,当着众臣子的面给了她一巴掌。
    她无言以对,只能捂着脸跪下。
    “拿上来!”他厉声朝旁边内官吩咐道,“把它拿给公主瞧瞧。”
    那内官从后面拿来了一只金桶,放在了她面前。她将头探过去一看,里面竟是个已经成型的女婴,看上去七八个月的模样。
    珑曦腹中一阵翻腾,立即吐了起来,直吐的昏天黑地。
    “看好了,这就是丽妃怀的公主,也是你跟泷宣的皇妹。”戚皇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嫌恶,“若不是因为你,她两个月之后就会出世。”
    她捂住嘴,吐得已经没了力气。混沌之中,她似乎说了些请罪的话。
    “以前只是以为你顽皮,但不成想你这孩子如此恶毒。”他怒不可遏,“你既然知道丽妃怀有身孕,为何还要故意招惹她?”
    “我并非有意为之,只因为丽妃欺负那些婢女,实在看不过去,所以——”
    “又要狡辩吗?你一向是这样,每次捉弄别人之后,你都会撒谎狡辩。”
    戚皇重重的一拍桌子,将桌上的棋盘拍的四分五裂。
    “欺负婢女又能怎么样,区区一个奴才而已,即便是一百个婢女的性命,也换不回朕的孩儿!”
    珑曦原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但听了这话,突然火了。
    “父皇,您怎能这么说?”她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既然你觉得奴才的命一文不值,那当日我欺负慕离的时候,你为何要赏我巴掌呢?”
    戚皇愣了一下,一时语塞。
    “难道说,只有父皇喜欢的奴才才配活着吗?因为您欣赏慕离,所以慕离的命就值钱。可那些婢女,就因为丽妃不喜欢她们,您也不喜欢她们,所以您就不在乎她们的性命?”
    “你,这是在责备朕?”
    “我哪儿说错了吗?父皇,您既然都这么做了,就不要嫌弃别人挑刺,您频频纵容丽妃作恶,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人尽皆知的事,您还想瞒过谁呢。”
    她越说越胆大,到最后整个四方殿只剩了她的声音,眼见戚皇脸色愈发的阴暗,众人都噤声不语。
    戚皇气的浑身发抖,但想了想,又没发作。
    在戚皇看来,他唯一纵容的人只有珑曦,只有珑曦这个不孝之女。
    “来人,拟旨。”他将一旁的内官招来,“珑曦公主,因其品行不端,言行不当,即日起,废除储君的身份,并将其打入诛戾苑!”
    诛戾苑,乃惩戒皇室子弟之处,但凡皇室中有不肖子孙,便要被削去头衔,打入诛戾苑,每日遭受鞭刑,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众臣子显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遂纷纷跪地为珑曦求情。
    “皇上,万万不可如此,公主做错了事,受罚也就罢了,怎能随便废除储君头衔?”
    他们接二连三的求着情,头都要磕掉一层皮。
    “皇上三思,还请皇上三思……”
    珑曦见他们这幅样子,不禁怒从心来。
    “不准跪,都给我起来!”她暴喝一声,“父皇因为我戳了他的痛处,就打算惩处我,我认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想做什么储君,这下倒落个清净。”
    道理她都懂,但她觉得应该就事论事。之前她欺负了慕离,不也是规规矩矩的跟他道了歉吗,为何丽妃娘娘就不能跟婢女道歉?
    慕离虽然头衔是督官,但督官可不是正儿八经的官,说的再怎么好听,他也只是个下人,既然都是下人,谁还比谁高贵多少?
    “瞧瞧,你们瞧瞧,你们这么为她求情,但她有悔过的模样吗?”戚皇阴鹫的扫了她一眼,“珑曦,你若能去丽妃认个错,待她消了气,朕便可对你从轻发落。”
    道歉,门儿都没有,她拒绝的很干脆。
    “珑曦自知做错了事,自然该认罚,若是父皇生气,尽管叫他们对我用刑,别说是鞭刑,就是下刀山滚钉板,我也绝不喊一声——”
    说到这儿,她语气一转,“但是,除非丽妃先跟那些婢女道歉,否则我是不会开口的。”
    “公主,休要再惹圣上动怒了。”大臣们跪在那儿,苦口婆心的劝阻她,“公主若是被废了储君身份,那戚国未来的江山要由谁来继承?”
    她觉得这话实在好笑。
    “诸位大人,这你们就说错了,父皇只不过想要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储君而已,只要肯听话,猫猫狗狗都有资格当储君。”
    “顽劣不堪,怙恶不改!你不要仗着自己有法术,就不怕那些刑罚。去,把慕离带过来!”
    若是让慕离废掉她的法术,看她还用什么防身,看她还有什么底气在这儿叫嚣。
    慕离早就已经到了殿外,在听了传唤后,立即上前几步,在珑曦旁边跪了下来。
    “皇上,您不必动怒,此事是臣的过错,是臣没有照看好公主。”慕离低头认错,“恳请皇上不要责罚公主。”
    戚皇很少责备慕离,这次他实在是气极,竟连慕离一起责骂了。
    “你又在这儿多什么嘴?”他不悦的瞥了慕离一眼,“这么说来,我倒忘了向你问罪。我之所以让你陪在公主身边,就是为了叫你照看好公主,不要让她总用法术为非作歹,就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
    “皇上说的是,方才臣跟公主在一起,却没有阻止公主,是臣失职。”他面色平静,“皇上若是真的想责罚,责罚臣就好。公主到底是娇生惯养的,恐怕挨不住那鞭刑。”
    “不必,这件事跟他无关。”珑曦忍不住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还不至于让奴才替我受罚。”
    戚皇扫视着他们两个,突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随即他大手一挥,吩咐侍卫将慕离带走了。
    “储君要废,鞭刑也要挨。既然你这么心疼公主,那就赏你一顿打,也算是罚你办事不利。”
    就这样,慕离被带了下去,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围住他,照着脊背的位置,抽了他几百鞭。
    珑曦全程在一旁看着,心惊胆战。哪有打人照着后背打的,后背有如此多的骨骼和经脉,这一个不慎,可能就被打成废人了。
    就在这时,戚皇开始向众人训话。
    “你们可瞧见了?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场。”
    说这话时,戚皇扫了一眼跪着的众奴婢,语气阴鹫。
    “我知道,公主成日跟你们这群下人混在一起,所以你们都念公主的好——但你们记住,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堂堂公主竟能替一个奴才打抱不平,岂不乱了规矩?”
    众人跪在地上,连声诺诺,头都不敢抬。
    珑曦想上前阻止,戚皇却命命人将她赶了出去。
    大约一刻钟后,戚皇身边的内官宣读了一道圣旨,称即日起剥除珑曦储君身份,并罚她禁足三月。
    珑曦接了圣旨,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她在殿外的亭子里坐下,一挥手将圣旨丢进了河里,然后发了好久的呆。
    父皇竟然是这样的人,是非不分,黑白不辩。当国君的人,心肠都这么冷吗,那她绝对不要当国君。
    如今她被废了储君头衔,也好,她总算能过上安定日子。
    这正是她想要的。
    恍惚间,她觉得有人在摇自己的肩膀,回过神时,发现夕颜正站在面前。
    “公主,皇上对您说什么了?”夕颜担忧的问道,“您可还好?”
    珑曦摇摇头,却见四方殿门前的人已经散了。慕离挨完了板子,大概已经被送回到了碎雪苑去。
    珑曦想着方才那一幕,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她应该去看看慕离,毕竟因为她慕离才挨这一顿揍的……等等,如果她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去,会不会显得她对慕离过于关心了?
    见珑曦起身,夕颜立即跟上来,“公主,您要回青宫去吗?”
    “先不必着急,咱们先顺路去碎雪苑一趟吧。”
    “公主是想去探望慕离?”
    “不。”她才不会承认,“我记得碎雪苑附近有一窝耗子,天儿冷了,我得检查一下它们的洞穴漏不漏风。”
    “什么?”
    “少废话,快带我去。”
    夕颜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遂径自带着珑曦往碎雪苑走去,路上经过花园时,发现那儿的傲雪蜡梅开的正好。
    “公主,您去探望慕离,是不是应该带点东西去?”夕颜试探性的问道,“公主可以折一支梅花带上。”
    “凭什么?”珑曦白了她一眼,“本公主屈尊去看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说着时,已经来到了碎雪苑门前,恰好有个婢女端着水盆从屋内走出,见到珑曦前来,立即迎了上去。
    “都这个时辰了,公主不去用膳,怎么来这儿了?”她笑嘻嘻说着,又一眼看见了珑曦手上的梅花枝。
    “这花好漂亮啊,这是要送给慕离的吗?”
    “不,这是我的午饭。”珑曦撕下一片花瓣,硬是扔在口里嚼着,“慕离呢,他死了吗?”
    “公主,您说话这么字字带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慕离是什么仇家。”她们笑了,“他在屋子里,睡着了。”
    珑曦想要去屋内看他,但被婢女拦住了。
    “公主,他都睡下了,您就别去闹他。若是想看他,等他醒了再去也不迟。”
    珑曦只得答应,径自坐到亭子里喝茶去。夕颜安顿好她,便进屋拿了些针线活,一面做着,一面跟碎雪苑的婢女们东扯西聊。
    时辰一点点过去,珑曦瞪着眼在亭子里坐了许久,实在无聊的紧,眼见婢女们聊得正投入,没人注意到她,她便悄悄溜进了屋内。
    慕离正侧躺在床塌上,脸贴着枕头。珑曦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见他睡得很沉,连呼吸声都没有,像是死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作者:映在月光里
    【文案】明仪穿成了辅国公夫人。
    上有刻薄婆婆,下有不省心嫡庶子女一堆,后院挤满了国公爷的心尖宠。
    国公爷战功累累,深受帝宠,听说他在战场上受伤,皇帝更亲自出宫迎接他班师回朝。
    明仪的眼泪,流得比依萍去要钱那晚的雨还要大。
    哭完之后,明仪还如以前那般只知礼佛,小妾欺侮时忍气吞声,在婆婆面前唯唯诺诺,衣不解带侍奉夫君。
    很快,夫君伤口恶化去世,婆婆也一病不起跟着一命呜呼,小妾伤心过度以身殉情....
    有御史参揍明仪,指责她是杀人凶手,皇帝将奏折扔到一旁,随意找了个借口将御史贬谪至苦寒之地。
    京城权贵一边对明仪表示同情,一边却又暗戳戳期待,国公府何时轰然倒塌。
    谁知多年过去,国公府仍旧盛宠不绝,爵位还变成了世袭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