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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那是我们姑娘的闺房,您怎么可以进去。”
    “我是她二哥,有什么不能进的,要不你把东西抱出来给我看看也行。”
    “那是姑娘的宝贝,没有姑娘吩咐,我可不敢拿。”檀香可是看得明白,回来的路上,婉宁虽然没有再把刀拿出来,眼睛却是时不时的就往那盒子上瞟的。
    “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轴啊,你让开,我要进去。”
    婉宁在屋里听得哭笑不得,早就料到自己这个舞刀弄枪的二哥一定会来看看这柄刀,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心急,连午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墨香,给二少爷上茶,檀香进来帮我梳洗。”
    婉宁一发话,外面立刻安静了,随后穆鸿渐清了清嗓子,满是讨好的喊道:“打扰四妹妹了,二哥不着急,你慢慢梳洗就是。”
    刚走进屋的檀香听到了,冲外屋做了个鬼脸,走到床边,高声说道:“姑娘,你睡好了么?要不再睡一个时辰吧,反正二少爷也不着急。”
    婉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以前也没发现檀香这么调皮啊。
    外屋果然传来动静,“好你个檀香,欺负二少爷我脾气好是不是?”
    婉宁忍着笑,“睡好了,正好也该起了,要不晚上该没了觉头了。”
    “还是四妹妹善解人意。”
    婉宁让檀香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随意的插了支钗子,换了件常服,便让檀香抱着盒子,走到待客用的外室来。
    穆鸿林一副武人的打扮,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已和穆鸿岭一样高,眉眼间一派英气勃勃。
    “四妹妹气色不错,东西呢?赶紧让二哥看看。”穆鸿渐只扫了婉宁一眼,就把目光放在檀香手里的盒子上了。
    婉宁也不生气,二哥向来就是这个脾气,也不是真的不关心她。
    檀香把东西放在桌上,刚一打开盒子,穆鸿渐的眼睛就移不开了。就连檀香也是不眨眼的盯着看,之前在后山时,她离得较远,看不太清楚,此时离近了才发现,这柄刀真的是处处精致。
    而且那些宝石镶得实在是巧妙,光线一晃,就发出各色的光来。
    穆鸿渐伸手拿起,仔细打量,“四妹妹,从样式上看,这柄刀乃是北狄贵族所用;而且从刀鞘上的宝石和纹饰来看,所用之人的品级还不低,最起码也要三品以上才戴得。”
    “这原主人么,要么是哪个王公大臣之女,要么就是北狄王公定亲时打造的信物。”
    婉宁脸上腾的一红,“二哥哥,不要乱说。”
    “你看这纹饰,起承转合之间颇为顺畅,肯定是出自大师之手。这宝石镶嵌的也得法,这个切面错落有致,这才使得光线如此瑰丽。哦,对了,就是刀身这个弧度,也是大有讲究的。”
    婉宁愣住,她本以为定情信物什么的是二哥在调侃自己,哪里知道人家根本就是把所想到的说出来而已,至于听的人是什么想法,根本没在意的。
    外室很大,不只一张桌子,靠窗处还有一个小书桌,婉宁任由穆鸿渐坐在那里嘀嘀咕咕,自己则走到书桌前,抽了本杂记,然后让檀香给自己也上了盏茶,半倚在窗前看书。
    一个时辰后,婉宁已经把那本游记看了大半,穆鸿渐的眼睛却还是盯在刀上。可是再待下去,就得掌灯了,穆鸿渐也有些不好意思,“四妹妹,这刀能不能让我带回屋去?我想多看看。”
    婉宁调皮地笑了下,“不成,我怕二哥哥太喜欢,就不还我了。”别的或许婉宁就舍了,但是萧长恭送的东西,她下意识的就想不想放手。
    “那……先放这儿,我晚上再来。”穆鸿渐也知道不能看到好东西就拿回去,尤其还是自己的妹妹的东西。这要是大哥的东西,他就是撒泼打滚,也要抱回自己的屋里。
    “二哥想来,随时可以来。对了,这是我今儿去护国寺给二哥求的平安符。”
    “好,谢谢妹妹了,我先回去了。”穆鸿渐接过叠成三角形的符箓,塞在腰带里,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还念叨着什么纹路、工艺等等。
    婉宁失笑,换了件衣服,带着檀香去了祖母的院子。
    这一趟去护国寺,婉宁真心实意的求了不少符箓,全家每人一个,当然婉宁和郑氏没有。反正她们也看自己不顺眼,再怎么讨好也是无济于是的。
    “祖母,这是孙女儿给您求的康健符,庙里的知客僧人说了,挂在床头、压在枕头底下,或是放在随身的荷包里都行的。”
    周氏点点头,伸手接过,满脸笑意,“婉儿今天见到镇西侯了?”
    婉宁点点头,周氏是知道内情的,因此也不用避讳,“见到了,他还送了婉儿一个见面礼,是一柄刀,二哥说是北狄人用的样式,想来是战利品。孙女儿身无长物,只绣了个荷包送回去。”
    周氏点点头,“也好,女儿家送东西,心意最重要。”
    虽然女子送男子荷包往往有定情之意,但现在送荷包已经成了一种风气,也不算太出格。
    再加上萧长恭战功赫赫,又圣眷正浓,若对方有心,也是一桩美事。
    “对了祖母,今天上山还遇到了六公主,她知道孙女儿给父亲做护膝的事情,说是给皇帝陛下也做了一对,陛下很高兴。因此传话给孙女儿,说日后若还想给父亲做什么,就让人告诉她一声,她也要做。”
    周氏挑眉,“还有这事?”
    婉宁点点头,“孙女儿想着既然公主派人传话,不如就做双拖鞋送进宫里,祖母觉得可行么?”
    周氏考虑了一下,“可以,只不过,不要给皇帝做,要给公主做,做得精致点、贵重点都无妨。缺什么,找我来要。”
    婉宁笑道:“这是自然,孙女儿已经有了计较,等做出来先给祖母过目。”
    周氏点点头。
    “祖母,孙女儿还给父亲、母亲、哥哥、弟弟分别求了符,想在休息前都一一送到,若无事,先告退了,明儿再来给祖母请安。”
    “去吧。明天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婉宁去了趟嫡母王氏的主屋,前一世里她极少来这里,每次都是路过,这次走进去,竟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婉宁将给父亲、王氏和若宁的符箓一股脑儿的送了,既省事,也免得王氏多心。
    前一世时王氏对她很是冷漠,因此哪怕重活一世,对于这个嫡母,婉宁也亲近不起来。
    毕竟王氏与父亲、祖母、兄弟等不同,也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尤其王氏向来只看重自己的孩子,庶子庶女一概与她无关。
    婉宁对王氏一直都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不过这也是大多数庶子庶女对嫡母的态度,挑不出错就是了。
    倒是婉宁走后,王氏身边的刘嬷嬷拉着王氏说起话来。
    “夫人啊,往后你得多交好些四姑娘了。”
    王氏皱眉,“她一个庶女,我交好她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大少爷和二少爷。”
    如果说为了别的,王氏或许会不在意,但是提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王氏立刻就有了兴趣。。
    “你接着说。”
    “四姑娘前些日子出门,虽然遭了难,但也与镇西侯产生了关联。今日里去护国寺,听闻那镇西侯还送了一把贵重的宝刀做见面礼,惹得二少爷眼巴巴的去看呢。”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下午刚发生的事,当时您午睡还未起。依奴婢看,这镇西侯就算是没对四姑娘动心,怕也是有意的。四姑娘是个孤女,生母早亡,又没有同胞的兄弟姐妹。您对她好些,她必定感恩戴德,若日后真能嫁给镇西侯,成为侯府夫人,回报帮衬的,不就只能是您的两个儿子么。”
    这话说得王氏动了心,也与之前穆鼎让她送首饰时说的话不谋而合。
    “可她不过是个庶女,镇西侯怎么会求个庶女为妻?”
    “话虽如此,可是咱们府里,现在并没有适龄的嫡女,六姑娘毕竟才八岁,议亲还有好几年呢。若那镇西侯真有意与咱们宰相府结亲,庶女也得当嫡女来用。”
    “只要四姑娘对您心存感激,日后在朝堂之上,那镇西侯必定是帮衬您的两位少爷的。尤其二少爷走的是习武路子,那镇西侯可是军方响当当的人物啊。”
    这话把王氏彻底说动,鸿岭天生就是念书的料子,本人刻苦,又是宰相之子,日后必然前途无限。
    鸿渐而不耐读书,去习了武,若是能交好镇西侯,那对二儿子的好处可是天大的。
    就这么定了。王氏暗下决心,随后又有些埋怨刘嬷嬷,“你既然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早点与我说,这会儿去关心她,岂不是晚了?”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的四姑娘畏缩懦弱,让三姑娘欺负得抬不起头。她自己立不起来,也不值得夫人去关心。如果还是以前的四姑娘,就算她被镇西侯所救,也是做不成侯府夫人的。”
    “但现在不同了,自从三月里四姑娘病愈后,就像是开了窍,先后讨了老太太和相爷的欢心,三姑娘几次想抢那副南珠头面也没能得逞。这样的四姑娘才有被夫人关心的资格,也才有可能做那侯府夫人。”
    “之前四姑娘送拖鞋时,奴婢就有这个心了,但当时还是不够。今天那柄宝刀拿回来,再加上四姑娘主动为您求了平安符,理由也就足够了。”
    刘嬷嬷生怕王氏用力过猛好事变坏事,又继续说道:“当然现在您也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多表示些关心,若真的有一天,四姑娘能与侯府定亲,你就可以顺势向相爷提出,把四姑娘记在你的名下,既抬了她的身份,全了相爷的面子,还能让四姑娘对您充满感激。”
    王氏仔仔细细地品味了刘嬷嬷这一番话,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左右也不麻烦,不过是对婉宁好一些,多花些心思,日后的回报却是大得很。
    “这事儿还真是多亏你替我想着,这金镯子就赏你了。”
    “多谢夫人,只要夫人过得好,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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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月下探美人
    庆明都没用萧长恭开口,嘴上堵的袜子刚一拿下,就跪在车里痛哭流涕的全招了,连怀里的银票也掏了出来。
    萧长恭微微皱眉,这个和静,心机一般,但是手段却是挺毒的,也不知道为何就与婉宁对上了。
    “回去之后把嘴巴闭严了,再把你那读到狗肚子的书,读回你自己的肚子去,还有不要想着搬家出门,老老实实在盛京待着,我会派人检查的。”
    “是,是,学生,啊不,小人一定好好读书,争取考个秀才回来。”庆明跪在车厢磕头如捣蒜。
    萧长恭看不上这样的读书人,“滚。”
    庆明像是得了大赦赶紧下车,下车之前萧长恭说道:“把你的银票拿上,我倒要看看,昧着良心得来的银票,你花得亏心不亏心。”
    虽然和静做得很过分,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只这一件事,就算是捅到皇帝面前又能如何?
    庆明只能做一颗隐棋,放在那里,只能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做不成那把人压得抬不起头的大山的。
    看到庆明远去,萧长恭轻声道:“风字部新人练手时,就拿他练吧。”
    车窗外的小七微微点头,“是。”
    解决了庆明,萧长恭轻松了不少,又把腰间的荷间拿起,细细地观察起那荷包来。
    荷包针脚很密,整齐细致的同时,又错落有致,怕是要费上不少功夫。
    想到婉宁在绣这样一个荷包时,心里满满的想的都是自己,萧长恭就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马车到府,萧长恭刚一进前院,就看到一位白衣公子背对着自己,正在那里看士兵操练。
    “明远,你怎么来了?”萧长恭心情大好,正愁得了宝贝没人炫耀呢。
    白衣公子听得声音,回过头正要打招呼,眼睛瞟到了萧长恭腰间的荷包,心思一转,也不打话,身形晃动间,一手直奔萧长恭面门,一手直插腰间。
    萧长恭拧身侧步躲过这一探,对方像是预料到这一点,立即变招,猛攻起来,招招不离要害。萧长恭也不含糊,一边后退,一边见招拆招,终于在十招之后稳重身形,然后开始反攻。
    两人速度极快的拆了将近三十招,齐明远忽然长手一伸,把自己的左肩卖给了萧长恭。
    萧长恭立刻一掌拍上,齐明远中掌跳来,呲牙咧嘴的同时又眉开眼笑,手里拿着的,正是萧长恭腰上的荷包。
    “嘿嘿,想不到吧,你也有上当的时候。嘶,我说萧大头,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吧。我这左肩差点给你拍散架了。”
    “哼,东西还我,不然右肩也给你拍闪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