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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方尧只觉得脑袋发晕,“什么二两银子?”
    伙计皮笑肉不笑的,“您和您的那位好兄弟在咱们酒楼可是点了一大桌子菜,连吃带喝的待了一下午,怎么这转眼就不认帐了?”
    方尧扭头看看了四周,哪里还有封石的踪影?包间里的窗户这时被打开了,冷风一吹,方尧瞬间清醒了不少。
    自己这是遇上骗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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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就这?
    方尧明白自己遇上了骗子, 可也不想就这么付钱。当然没钱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伙计似乎看出他想赖账,直接抄起了准备好的家伙,话里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您这号的, 我们见得多了, 让人奉承两句好话, 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大包大揽的又是许好处,又是要付饭钱的。”
    方尧脸皮一阵发烫, 嘴里还不肯承认, “什么叫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过是暂时落魄了些……”
    另一个伙计不耐烦听方尧说话,用手里的棒子敲了敲了桌面,“别废话, 赶紧付了饭钱,我们还要打烊呢。”
    之前皮笑肉不笑的伙计同样掂了掂手里的棍子, “您呐, 就别想那么多了, 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吃一堑长一智。”
    方尧哪里肯付, 当下脖子一梗, 站起身来就要望外走, “你们就是一伙的, 合伙骗我,想让我付饭钱,没门。”
    伙计们哪里能让他走出去,呼拉一下就上去把方尧摁住,不管拿不拿到饭钱, 先打一顿再说。
    方尧前面时间刚被何立业下手打了个狠的,本就没好利索,如今这一挨打,就觉得新伤旧痛全都加在一起,打得他是惨叫连连。
    这叫声连伙计都有点困惑了,也没使多大力啊,怎么叫得这么惨?
    莫不是装的?可是看着方尧趴在地上的惨样,感觉又不像。
    最后伙计们一商量,扒了方尧身上长衫和外面的棉袍,头上束发的簪子也被抢了去。
    “拿银子来换簪子袍子,不然这些就当抵了饭钱了。”
    方尧知道自己打不过,而且身上是真疼,只能恨恨地地回了家。
    一进门,方母就大呼小叫起来,“你这是怎么了?衣服呢?还披头散发的。”
    方尧想不出解释,只能闷声不答走进屋子。结果屋子里却是乱七八糟,像是遭了劫。
    “这,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个封石骗了自己还不满意,又带人上门打劫了?
    方母立即数落起方尧来,“还不都是你惹的祸,叫你不要出去,你偏要出去。白天有人上门,说你偷了别人家的簪子,非要我交出来,我说没有,他们就满屋子乱翻。”
    一听到簪子,方尧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吴采薇派的人吧,先派了封石把他灌醉,搜他的身,然后又命人来抢簪子。
    真是够卑鄙的。
    方尧赶紧走到床前,拿起枕头往里一掏,还好,簪子还在。
    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母看到明显是个女人的簪子,大惊失色,“尧儿,你当真偷了人家的东西不成?”
    “娘,这事儿你别管,这簪子不是偷的,是信物,我能不能当上县令,就看这根簪子了。”
    一听到“县令”两个字,方母立刻就不出声了,急切地看着方尧,小心翼翼地问,“真能当县令?”
    “只要保住这根簪子。”方尧把簪子找个手帕包好,贴身揣在怀里,“娘,家里还有多少钱,给我二两,我要出门办点事。”
    方母一听儿子有当县令,也不多想,转身回自己屋里拿了银子,“尧儿务必小心。”
    然后又找了根木簪子,给方尧束了头发,还披上了一件旧棉袍。
    方尧知道母亲误会了,但也不敢说自己是被人骗了,只是郑重的点点头,“娘莫要担心,只要这事办成,我就能回老家当县令,到时您就是县令母亲。”
    如果这话放在刚来京城之时,方母对县令这芝麻大小的官绝对是嗤之以鼻,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能当上县令也是好的。
    “好好,去吧。”
    方尧这边转身出门,房顶上的风八则露出笑容,想当县令?下辈子吧。
    封石自然就是风十,他与风八探听的消息悉数都报给了萧长敬。
    萧长敬听了多少有点困惑,难道说,这二人想要对付的,不是婉宁而是萧长恭?
    可是,这二人偏又选在状元斋对面的积福楼见面,显然冲着婉宁去的。
    还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要萧长恭回京,婉宁同时也在时,才能去做?
    “派人去问问穆姑娘,最近她有没有什么计划。”
    第二天婉宁传来消息,临近年底,她要请状元斋和新净坊的人吃饭,同时发年底的红包。
    萧长敬一拍巴掌,就是这个了。新净坊都是萧长恭的手下,只要他在城内,到时一定会去。
    吴采薇和方尧,等的应该就是这个时候。
    怪不得方尧天天去城门口,原来就是等着萧长恭回城呢。
    十二月初十,萧长恭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终于回城了。
    萧长敬带着萧六姝去城门迎接,婉宁不好亲去,也派了云香迎。
    小七跟在萧长恭身后,远远地就看见了云香,想到那天在马车上的事,脸上不由一红。
    倒是云香当时人在昏迷当中,对此事浑然不知,还冲小七笑了笑。
    小七赶紧低头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云香。
    萧六姝被萧长敬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地,只是此时萧长恭还是带着面具,让她有点畏惧。
    六姝毕竟还小,没办法像婉宁那样,无视萧长恭的面具。
    萧长恭也看出六姝的迟疑,但又不想直接摘了面具,便用手掀开面具,冲着六姝笑了下,又快速的戴上。
    六姝看到了萧长恭的笑容,立刻开心地伸出双手,甜甜的喊了声,“哥哥的哥哥回来啦。”
    萧长恭的嘴角立刻就上扬起来,长手一伸,把六姝从萧长敬的马上抱到自己的马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柄木制的小剑,“给你的。”
    萧六姝乐得不行,握在手里就挥舞起来。
    扭头看到萧长敬无奈的眼神,“看什么看,咱们萧家的人,就是女孩子,也要有些英气才行。”
    萧长敬想想婉宁,心里勉强同意。
    只是嘴上仍然嫌弃,“做得这么差,也好意思拿给六姝。六姝,回头哥哥给你做把更精致的。”
    六姝甜甜一笑,“好。”
    萧长恭虽然回了城,但先得去宫里向皇帝交差,然后才能回府。
    因此,萧长敬只是陪着萧长恭走了一会儿,就把六姝抱了回来,兄妹二人先行回府。
    虽然萧长恭每次从京郊大营偷偷跑回来,其实都有向皇帝报备,但却是一步都没踏进过皇宫。
    皇帝见了萧长恭,便打趣道:“长恭一别三月,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就是心里着急了吧?”
    面对皇帝的调侃,萧长恭也不好硬接,只是腼腆的笑笑,“为陛下分忧,不急,不急。”
    “哼,不急才怪。让你去练个兵,我看别的没练出来,夜探闺房倒是熟练了。”
    萧长恭脸上一红,腰弯得更低了。
    “行了,这次兵练得不错,年前就不给你安排差事了,该干嘛干嘛去,不过大年夜你得进宫来陪朕过年。”
    “多谢陛下。”
    年三十进宫陪皇帝过年,那是多少大臣梦寐以求的愿望,萧长恭也觉得荣幸,但想到不能陪着长敬和六姝过年,多少有些遗憾。
    萧长恭回了城,吴采薇和方尧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同时婉宁包下整个积福楼二楼,要为状元斋和新净坊的人庆功的事,也在吉祥街上传开了。
    虽然每年年底,各个铺子的东家都会小小地犒劳一下自己的掌柜和伙计,但像婉宁这么大张旗鼓的,还是头一份。
    不过,想想今年,状元斋和新净坊也的确是出尽了风头,这样庆祝倒也不为过。
    消息一出,状元斋和新净坊的伙计,都比平时精神气要足一些。
    而且婉宁说了,不止要庆功,还有红包。
    吴采薇知道后,冷笑一声,“哼,本来还愁人不够多,效果不够大,现在她自己往一起聚人,但是给我省了不少事。”
    风八、风九、风十这几天,把方尧和吴采薇盯得死死的,但是也就只是发现了他们关注状元斋的动向,至于那天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还是没弄清楚。
    毕竟,该商量的早就商量完了,这时光盯着人,也是盯不出来内幕的。
    萧长敬思来想去,还是向婉宁和萧长恭通了消息,要不要在庆功宴的时候,把方尧直接扣下,省得他捣乱。
    婉宁微微一笑,“不必,只有一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总不能人家计划点什么,我们这边就草木皆兵。”
    “吴采薇能想到的,无非就是破坏我和将军之间的关系,只要将军信我,她自然就没有得逞的可能。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萧长恭在一旁赶紧点头。说到底,吴采薇之所以针对婉宁,还不就是因为想嫁给他。
    萧长敬鄙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祸水。”
    然后不等萧长恭说话,就又转头看向婉宁,“恩人既然不怕,那就好办。虽然他们谋划了什么未能探听出来,但我们这边也不是吃素的,不管如何,我这次都要替恩人出口恶气。”
    婉宁满意笑意,“那就有劳长敬了。”
    十二月十五,状元斋和新净坊申时刚过,就同时关了店门。
    伙计们个个新衣,簇拥着婉宁,朝街对面的积福楼走去。
    萧长恭穿着一件黑色的狐皮披风,走在婉宁身边,面具虽然还在脸上,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温润如玉。
    就连状元斋那些不怎么见到萧长恭的人,都知道镇西侯这会儿心情很好。
    婉宁穿的正是萧安送的那件白色带着一层灰的狐皮披风,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非常般配。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吴采薇,恨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随后向另一边人群里的方尧打了个眼色。
    穆婉宁,这一次,我非要你身败名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