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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这人这么耿直无理霸气得没谁,但是他就是很爱很爱,爱不释手的。
    前面教授声音徐徐,像一段磁带在温暖的午后传播动人的乐章;叶幸周的笑清朗得如同窗外的阳光,毫无杂质,不用任何点缀就明亮闪耀。
    肖虞忽然心口的慌乱就被这阵笑容填满了,不再身子微凉,手脚发软,好像整个人都有力气了起来。
    叶幸周回头去听课,没再要求什么,反正也得不到。
    肖虞却忽然很感动……他好像和四年前一样,对她的要求都尽善完成,还是和当初一样,愿意为她费脑筋。
    ……真的感觉,叶幸周,似乎真的还喜欢她的样子。
    肖虞忍不住悄摸摸换了个位置,坐到叶幸周身边。
    后者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子,眼角瞥了下。
    肖虞扬起红唇,轻飘飘吞吐了一句:“其实,你挺厉害的。谢谢。”
    “这么客气?”
    “嗯,”她意味不明地说,“毕竟咱俩除了前任关系,也没什么其他的了,客气点好。”
    “……”
    他莞尔。
    肖虞懵懵懂懂地听了一节课,主要是重温了和叶幸周一起上课的美好感觉后,下课时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愉快走人了。
    逸夫楼外已经夕阳西下,整个城北大学一晃眼,已经全部沐浴在如倾倒的艳红色染料中,美得一笔一划都很动人心魄。
    迈下台阶时,肖虞顾着看夕阳,忽然在最后两个阶梯时,踩空了下去。
    人往前倒的一瞬间,一只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臂,一拽,她稳稳当当地站停在平地上。
    学生熙熙攘攘地从身侧走过,好多人回头去看他们。
    肖虞听到有女孩子悄悄议论说——那就是校花好像,叫肖什么,肖虞,今年才毕业的,旁边的男人太帅了吧,什么人啊……
    其实这学校变化真的还是很大的,比如,现在只有人认识肖虞,再没有人认识叶幸周了,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个全校皆知的传说。
    肖虞在喧闹里缓了会儿紊乱的心跳,然后回眸去看他。
    叶幸周已经松开她的手,抬眸去看天边那和云彩交织缠绕,然后感叹了一句:“还挺漂亮的。”
    肖虞盯着他没说话,这话没什么好接的。
    叶幸周顺着又看过来,“看在我老关照你的份上,要不,带我走走?”
    ??
    肖虞对于这个问题,意外得没法形容。带他走走?逛校园吗?他又不是没来过,在这里读了四年了啊,难不成离开四年后就陌生了,不会走了?
    她迟疑地问:“你对学校很陌生吗?这里这么多年,比较大的建筑里也只拆了个集思楼,其他广益楼天湖秋湖朝夕塔什么的都还在呢,亘古常新着。”
    叶幸周眉眼飘过一抹有模有样的淡然,张口表示:“不太记得怎么走了。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多大,四年不出去也能存活。”
    “……”这倒是不假,城北大学有多大,无法衡量。
    那行吧。肖虞很是客气友好地点了下头,迈开腿带路,心里比这晚霞还要璀璨艳丽。
    这算两人单独约会了吧?还是在学校里。
    走了几步,想起来叶幸周不知道要去哪儿,就问:“你想去哪儿看?”
    “随便,逛一圈吧。”
    “……”
    都说了学校逛不完了,这是一座小型城市。
    不过这个问题,肖虞是不会去反驳他、拒绝他的,就回过头,继续走了。
    叶幸周也有些意外于她忽然的乖巧温顺,本来以为她该怼他一句:要走你自己走,你想累死我吗。
    没想到她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带路了,只留下一抹纤细动人的背影。
    叶幸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深深看了一眼人。
    路上好多学生要去吃饭,有骑电动车的有踩单车的,都急匆匆又朝气蓬勃地穿梭在校园里。
    肖虞觉得两人这么走着好像有些突兀,就问叶幸周:“你说咱俩这么游荡着,是不是怪怪的。”
    “哪里怪?”
    “就不像学生。”
    “我还年轻着吧,大四的都未必有我的样子年轻。”
    “……”
    肖虞噎了好几秒,才重新找到思绪与声音,不由得微笑说:“你真是全世界第一自信啊,叶幸周。”
    “不是你刚才还夸过我祸害吗?”
    “……”
    “你不自信啊?那多看镜子啊,我觉得……”男人偏过头,眼研磨了下她白皙的脸孔,“也还行啊,挺显小的。”
    “……”
    肖虞笑着仰起头去看天空,没有去反驳他。
    ……
    就近去了城北大学的朝夕塔,那边是两个高耸入云的楼,各朝学校的东面与西面,一个沐浴旭日升空,一个沉浸在落日夕阳里,所以叫朝夕塔。
    塔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湖,湖边好多鸽子在飞,很多人坐在岸边的台阶上休息,喂鸽子。
    肖虞走累了,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然后跟叶幸周说:“随便坐坐吧,反正你母校一时半会儿也逛不完。”
    “……”
    够懒,够敷衍的。
    两人并肩坐在那儿。远处圆圆的湖心倒映着漫天落日与朝夕双塔的影子;鸽子在上面群起飞过转圈,画面美得就像电影特效一样,丝毫不真实。
    肖虞觉得在这坐着还挺浪漫的,不由得瞟了下浪漫的搭档。
    男人微微扬起下巴,落日在他笔直的下颌线处勾勒处一条柔和的线。
    他目光四下转了转,脸色平静中带着一丝舒适,看上去也挺满意这景色的。
    肖虞见此,觉得不说话,好像有些浪费,就随口说了一句:“这还挺漂亮的,以前你好像没有和我来过这里。”
    他很自然地接话,思维逻辑还很清晰,“怎么来?也没公开。”
    “那还不是你的错?非要低调。”
    “……”
    叶幸周没想到一句而已,就一句,就又吵起来了。
    他轻叹口气,又有些困惑地回头看她,“怎么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现在忽然来讲究这个?”
    “呵,”肖虞直接偏过了头,只留下一句话,“是啊,太晚了,我也就当时十几岁,傻里傻气的,搁现在我都要怀疑你偷偷暗地里脚踏几只船,不公开是为了广撒网。”
    “……”
    叶幸周眸光直直看着她,正要说话反驳她脑子成天在想什么,但忽然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把鸭舌帽戴上了。
    帽子是红色的,在这夜幕前的浓丽时分,夕阳和她的帽子、发色,几乎都融合成了一个颜色,一下子就衬得她本来就巴掌大的脸更加精致了,整个人好像也是艳丽不可方物,无法形容的美。
    叶幸周一下子就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觉得,好像忽然不想去反驳她了,他当时的做法好像真不怎么行。
    只顾着不想高调,不想让别人张口闭口提他们俩,所以不公开,以至于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耳边忽然传起了音乐声,声浪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体育馆在彩排明晚的校庆演出。
    叶幸周说:“明晚来吗?”
    “干嘛?”
    “要不,你前男友给你补偿一下,陪你看演出?”
    “……”
    肖虞很意外,不过嘴上还是别扭道:“我是自己看和跟你一起看,在色域上、观赏效果上有什么质的区别吗?”
    叶幸周叹气:“多少算一点诚意吧。”
    “哼。”
    …
    不过到底还是挺开心的,本来肖虞还对这校庆没什么想看的念头,这一下简直就万分期待了。
    晚上回家,叶溯小朋友在客厅和狗玩,肖虞过去,坐在旁边沙发上后,趴上扶手去看他玩,顺着问:“宝贝,明天我们学校校庆,你要不要去玩?”
    “可以吗?”他抱着阿拉斯加毛茸茸的大尾巴,仰起头看妈妈,“你带我去学校好吗?”
    肖虞说:“你朗庭叔叔和姨妈度蜜月回来了,说带你去,跟他们可以的。”
    “那爸爸也去吗?会不会遇见……”
    他年纪小,但他一直知道这个事情不可以。
    肖虞温柔道:“戴个口罩他认不出来你的。”
    小家伙安静了须臾,喃喃:“要是太危险,就算了。”
    肖虞一笑,觉得她宝贝小小年纪但真的心思细腻很谨慎啊,这性子和智商真的随他爹了。
    她道:“不危险,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妈妈想带你去看看我和叶幸周厉害的母校一百二十年的大庆,很漂亮的。”
    小家伙点点头。
    …
    校庆当晚,朗庭夫妻两个来家里接走了小朋友后,肖虞就自己出门了。
    今晚有些起雾,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多束灯光强劲地穿过摇曳流荡的的平流雾到了大街上;伴着冲天的灯,还有一阵阵荡漾的乐声。
    肖虞在校园里停好车后,就去和成樱碰面。
    本来是想问成樱要不要一起看的,结果她跟肖虞说,“你要是和叶幸周一起,你就自己去吧,我有人陪。”
    “真的啊?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