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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节
    方炎瞪大眼睛看着三哥,问道:“你们不会是想打我一顿?”
    “譬如说开车的时候发生一场车祸吃饭的时候被人食物里面下毒,再或者——你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却被人在后心位置给捅了刀——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三哥声音平静的说道,威胁意味明显。
    “你知道理想和现实的区别吗?”方炎努力的不去看三哥嘴巴里面那两颗很是妖艳耀眼的大金牙,那样会影响他的食欲。刚刚明明觉得很好吃的猪脚饭,在看到三哥的那张脸和那嘴牙之后就变得没滋没味起来。要不是怕浪费粮食,他都没胃口吃下去了。
    “什么意思?”三哥看着方炎问道。
    方炎说道:“你的理想是在我去燕京城的时候给我来一场人为的车祸或者吃饭的时候被人下毒走路的时候被人捅刀——现实却是——”
    方炎猛地把手里的大海碗朝着三哥的脸上扣了过去,任由那烂熟的猪脚和肥腻的米饭浇灌在他的脸上。
    “理想很丰满,现实是我请你吃猪脚饭。”
    众人哈哈大笑,燕子坞的人对方炎的处理方式很满意。这千百年来,他们从来都不接受威胁。这是他们骨子里的东西,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气质。
    黄意达和郭怒满脸震惊的看着方炎,这家伙当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他知道三哥是什么样的人吗?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将会遭遇三哥不死不休的报复。
    无论他在哪里,三哥都会找人给他带来致命的麻烦。
    心里这么想着,又有了让人难以抗拒的窃喜。
    如果说之前三哥是因为黄意达的邀请而被迫出手的话,那么以后——他可能会比黄意达更痛恨方炎这个人的存在。
    先是饭碗掉落,然后是那一团团粘稠的米饭从三哥的脸上滑落。几块猪脚脱落,两块箩卜掉落。但是有一块猪脚过于顽强,它牢牢的吸在三哥的脸上,就是不愿意和它的小伙伴们一起掉在地上。
    三哥伸手摸进皮衣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帕。
    他用那条手帕将那块猪脚擦掉,将自己脸上的饭粒和汁水擦拭干净。
    当他做完这一切,把手里的那块手帕丢在地上,脚上的皮靴用力的踩了上去,左右揉搓,将手帕深深的踩进泥土里,想让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三哥看着方炎,说道:“杀人不过碗大的疤。你刚才做的事情——那可比杀人严重的多了。”
    啪!
    方炎一巴掌抽在三哥的脸上。
    啪!
    方炎又一巴掌抽在三哥的脸上。
    砰!
    方炎一脚把三哥的身体踢飞。
    三哥的身体还在空中飞的时候,方炎的脚尖一点,人便腾空而起跃到了三哥的身体上面站着。
    方炎的这个动作很随意,姿势很帅气。
    甚至周围围观的乡亲都没有给他一点点掌声。
    黄意达和郭怒却瞪大眼睛,心里‘咔嚓’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我靠,这家伙是武林高手?
    他们还怎么报仇啊?
    哐——
    三哥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乱雪纷飞。
    方炎也跟着落地,仍然踩在三哥的肚子上。
    三哥闷哼一声,嘴里呕出大股鲜红的血水。
    方炎居高临下的看着三哥,说道:“做为一名流氓,你们欺负欺负别的普通人或者捞取一些灰色收益——在我看不到的情况下,也没有人会刻意去找你们的麻烦。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但是,你们闯进了燕子坞还敢如此嚣张狂妄无法无天,那就怪不得我们为民除害了。燕子坞不接受威胁,燕子坞不惧怕挑战。燕子坞——”
    方炎一脚踩在三哥的手臂上。
    咔嚓——
    三哥的手臂被他踩断一只。
    方炎又一脚踢在三哥的左腿上。
    咔嚓——
    三哥的左腿腿骨响起了清脆的骨折声。
    方炎看着地上痛呼惨嚎的三哥,说道:“断你一手一脚,算是你初次来到燕子坞的见面礼。希望你能够不喜欢。”
    “——”
    第354章 我们应该高调一些!
    有些人的可怜在于生活上的贫困,有些人的可怜在于智商上的贫瘠。前者可以改变,后者无药可救。
    方炎在华丽的招式解决了三哥,任由他在雪地里面扭动嚎叫,对着黄意达和郭怒两人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黄意达和郭怒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满是畏惧不前的惊恐。
    方炎笑了起来,说道:“过来吧。我不打你们。”
    黄意达和郭怒仍然不敢上前,反而向后退了几步。对黄意达来说,方炎的话他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之前明明大家都商量好了,我给你钱你不打我,结果你还是把我打了个死去活来——现在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打人?
    “我要是想打人,你们也跑不掉不是?”方炎笑着说道。“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么不听话,我有可能会生气——”
    黄意达咬了咬牙,挺胸走到方炎面前,说道:“你想——说什么?”
    哐——
    方炎一脚踹在黄意达的胸口,黄意达承受不了这样的大力身体摔倒在地然后向前不停的翻滚。直到被一个孩子调皮的出脚挡下,他的身体这才停了下来。
    方炎走到黄意达面前,笑着说道:“说实话,我很感激你。我希望你来,没想到你当真来了——还给我带来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我之所以打你的原因是因为我想让你长个记性,让你知道——不要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其实你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屁——在我眼里也是。我不怕你报复,但是我不想蒋钦和袁琳受到任何伤害。”
    方炎拍拍黄意达的脸,说道:“你能向我保证吗?”
    “能。”黄意达咬牙说道。他的嘴角再一次开始流血了。旧的伤口还没有痊愈,新的伤口又出来了。他觉得再这么和方炎呆在一起自己一定会流血而亡。
    方炎是个危险人物,是他见到过的最危险人物。
    不,他是个变态。
    “你确定?”
    “确定。”黄意达说道。他说出这个答案时真无比真诚,因为今天遭遇的这一切让他真的有了畏惧心,不敢再轻易去找蒋钦和袁琳的麻烦。“我不会动她,一定不会。我向你保证。”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方炎说道。“我应该做点什么事情让你记忆深刻一些?”
    黄意达害怕的全身发抖,急切的说道:“我保证,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会动她。我动她就让我不得好死——你相信我一次。她们是我的师妹,我怎么可能伤害她们?”
    “看起来你确实很有诚意。”方炎笑着说道。
    然后,他拖着黄意达的手臂一拉一扯,黄意达就张大嘴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音。
    “我不相信诚意。”方炎说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感受到我的诚意。”
    方炎表达诚意的办法就是——他硬生生的折断了黄意达的两只手和两条腿。
    方炎对着郭怒招了招手,郭怒身体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了。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一定不会伤害她们,一定不会——”
    方炎叹了口气,说道:“我没准备要打你。我的意思是说——你还能开车吧?”
    方炎确实没有准备打郭怒。郭怒和黄意达是两种不同的人。
    郭怒也不是个好人,但是他有畏惧之心。黄意达骄傲自负,认为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他一根手指头。这样的人很容易走极端。
    所以,为了让他不走极端,方炎先对他用了极端的解决方式。
    郭怒一脸迷惑的看着方炎,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把他们都带走吧。”方炎说道。“都带走。别把村子弄脏了。”
    “是是。我这就带他走,这就带他走——”郭怒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有那么大的力气,抱起躺在地上的黄意达就朝着村子外面跑过去。
    其它的黑衣男人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互相搀扶着,朝着村口停车的地方走去。还有几个伤势稍微轻一些的,跑过来拖着难以动弹的三哥离开。
    车队轰隆了一阵子,然后调转车头,逃也似的离开燕子坞朝着燕京城奔去。
    这群人雄赳赳气昂昂信心满满怒气冲冲而来,离开的时候如此凄惨如此的落魄难堪。
    当然,疼痛使他们暂时还想不到这个问题。
    当车队走远,从石碑后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羽绒腰戴着棉帽子的男人。他看着远去的车队,脸上露出凝重担忧的神色。
    等到他们一拐一瘸走的一干二净,方炎对着围拢的村民抱了抱拳,笑着说道:“各位叔伯兄弟,各位嫂子妹妹,多谢你们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方炎铭记在心——”
    “切——”
    村民们四散开来,转眼间就拖儿带女的各自回家。
    方炎看到那个拾粪老人还站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赶紧走了过去,弯腰扶着老人的手臂,说道:“这么冷的天,你老人家怎么还出来捡粪?窝在家里烤个柴火喝杯黄酒,不比现在要舒坦的多?”
    “人老了,就想多出来走走看看。就怕哪一天一合眼就什么也看不着了。这燕子坞啊,我还没看够呢。”老人笑哈哈的说道,耳聪眼明,和之前装聋作哑的姿态判若二人。
    “先生可不会那么快走,我帮你算过了,至少还可以活一百岁。”方炎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太长了,那就给你打个折扣,就再活八十岁吧。可不能再少了。再少阎王爷不愿意。”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个孩子啊,好在这张嘴,坏也坏在这张嘴——说说吧,你把这么一帮子人招来咱们燕子坞,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先生,你看出来了?”方炎惊讶的问道。
    老人呵呵的笑,脸上的皱纹深陷,眼睛像是那深不见底的黑洞,黑的晶莹发光,里面有着洞悉世事的智慧和能量。
    “你什么时候做过没好处的事情了?以你方炎心高气傲的性子,这几个小流氓你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如果你不报出我们燕子坞的名字,他们怎么可能找的过来?——白修那孩子不算,全燕子坞的孩子加在一起心眼儿也不如你一个人结实——”老人说道。
    方炎四周扫瞄了一圈,急忙说道:“先生,你可别害我,你这是给我拉仇恨——”
    “难道我说错了?当着他们的面我也这么说。”老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先生,你当然能这么说,你也敢这么说——”方炎都快要急哭了。“他们不敢把你怎么着,那这仇恨不都记到我身上来了吗?我还要不要在这燕子坞过下去啊?”
    燕子坞没有村长,因为姓氏太多,大家隶属于不同的族群,也没有族长。但是燕子坞有先生。
    先生就是燕子坞蒙学的老师,也是蒙学的校长。白修是蒙学的老师,但大家都叫他白老师。也只有眼前这个老人,所有的人见到他都得称他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