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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还未深入发展,毫无感情纠葛的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谢简有点庆幸这位苏小姐也是明事理的人,看来他选对了人。
    半个小时后,连闯了两个红灯的秘书开着他那辆国产二手车来到小区门口。谢简倚在路灯旁,说:“你迟到了两分钟。”
    秘书几乎崩溃,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翘起一撮,不由得诉苦:“谢总,我大半夜的也不容,请您体谅下。”
    谢简“呵呵”了一声,打开车门:“我开玩笑的,你是我聘用过的最敬业的秘书。”
    老板喝醉后,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还说出这种话,秘书胆战心惊,一声不吭,沉默地发动车子。
    “现在几点了?”谢简问。窗外吹进来的冷风暂时吹走了他的混沌,街上稀少的行人和车辆让他意识到现在可能已经不早。
    秘书看了眼手表:“一点二十。谢总,是回别墅么?”
    一个月前,谢简住进了之前那栋闲置别墅,很少再回旧公寓。偶尔回去,也不会过夜,匆匆待一两个小时就离开。
    他揉着眉心:“不回那里。”
    “那……”秘书刚想问,脑袋一转,立马反应过来,“我明白了。谢总您休息一下吧。”
    谢简点点头,“好,回去给你涨工资。”
    秘书,“……”
    喝醉的人不要说话好么?明天一清醒就记不清了。他要涨工资朝谁说去啊?
    ——
    公寓里冷冷清清,因为好几个月没人打扫,有些地方积了一层薄灰。
    谢简脱掉外套,熟练地换上拖鞋,去厨房找到茶,给自己泡了一杯。他躺在沙发上,趁着酒劲儿又上来后,迷迷糊糊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因为使不出多少力,茶杯里的热水洒在手上,刺痛感让他更加拿不住,茶杯应声而落,碎得四分五裂。即便他无比渴睡,也只能撑起精神从沙发上下来。
    半个小时后,谢简收拾好碎片,来到卧室。卧室没有灯光,他走得磕磕绊绊,来到床边后,膝盖有一处被突出的家具角给撞得发紫。
    头疼欲裂,他只得寻找到床铺迅速躺下。
    屋里的味道好像变冷了,以前,房间里总是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她涂完乳液之后,脖子以上还有会一股金盏菊的味道。
    被子也是冷的,怎么都捂不热。
    谢简很久没回过这里了,突然有点陌生。他从未想过这一天自己会痛得皮肉尽绽,黑夜中煎熬着连时间都会变慢。即便喝醉,他头脑里的某个念头却比平常还要清晰。这个念头越扩越大,最后让他痛到痉挛。
    摸到一旁的手机后,他费力地睁开眼,拨通了通讯录上面的第一个号码。
    “老婆,我回家了……”
    回应他的只是电话那边的忙音。
    “嘟嘟”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就停止,室内又恢复安静,除了男人的叹息声,再无其他。
    因为怕老板生活不方便,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公司事务繁忙,秘书尽职尽责地替他着想,建议他请个做饭的阿姨。谢简闻言,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医生昨天打电话过来,说是让您去复查。”
    “嗯。”
    “苏小姐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她接受协议。”
    谢简敲敲桌子,“确保她不会有过分的想法,否则立刻中止这段关系。”
    秘书问:“那……花还送么?”
    “继续送。不过是以你的名义送。”
    “啊?”
    谢简看向他:“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么?我给你制造一个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老板严肃的表情,秘书咽了咽口水,真想蹦出来一句“你吃错药了”,但为了这个人人抢得头破血流的饭碗和涨了几乎一倍多的工资,只能答:“谢谢老板的好意。”
    “先出去吧。”谢简朝他摆摆手,眉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今天下午就去医院,你跟王医生联系下。”
    秘书:“明白。”
    “还有……你最近见到过夫人么?”
    秘书摇头:“没。”
    “嗯,没事了。”他转过身去,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风油精,“你去忙吧。”
    秘书关门离去。
    风油精是谢简偶然在储物柜里发现的。储物柜上面还贴着秦苒临走时写的一张纸条。事无巨细,连什么东西摆在什么地方都写得一清二楚。出门前他将纸条撕下来,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上衣口袋里。
    若是她以后另嫁他人……思及此,谢简的手抖了抖,几滴液体洒在手上,刺鼻又强烈的味道散开来,让他更加难受。
    这这股浓郁味道的刺激下,他的头脑开始清醒许多。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连串地在脑海里闪现,尤其是她赶他走的那晚,她的每一个小动作、眼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越是清楚,就越发地难过与后悔。
    他想起昨天许若棠给他发的一条短信,说是要在山区里待几年。他起初并不想回,但后来想了想,还是回了两个字:珍重。
    几分钟后,她又发了一条,内容如下:
    之前和秦小姐谈过,因为我的仔细情绪造成你们之间的误会,很抱歉。你说你欠我一条命,其实没有,那时我们本该互助的。现在我已经放下,你也不要有任何愧疚的心理。萧瑶这段时间以来很消沉,我本不该说这句话,但她始终是你的妹妹。昨天她差点被一个导演侵犯,现在沈南陪着她,在第三人民医院。珍重。
    下午三点左右,谢简在秘书的陪同下来到医院。做完几项检查之后,幸好无大碍,基本已经痊愈。但医生仍是告诫他扔不容太过乐观,并嘱咐少沾酒,多养胃。
    秘书暗自松了口气,偷偷瞥了眼老板的表情,却见他没有太明显的悲喜,全程冷淡,仿佛置身事外。
    离开医院之前,谢简去了趟六楼的vip病房。
    开门的是沈南,胡子拉碴,黑眼圈极重。见是谢简,他没摆出好脸色来,一言不发地堵在门口。
    躺在床上的萧瑶鼻青脸肿,胳膊骨折,脖颈处还贴着纱布。
    谢简看了眼床上的人,低声说:“让我进去。”
    “她现在需要休息。”沈南坚持。
    “我不会刺激她。”
    “请你离开。”
    “让他进来吧,沈南。”萧瑶从床上坐起来,“我没关系的。”
    几分钟后,沈南带上门,留给两人一个谈话的空间。
    “谢总能来看望我,我很荣幸。”待他走后,萧瑶说,“只是我现在这幅样子,不太好意思见人。”
    谢简沉默。
    “……如果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请离开吧。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自始至终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错在和你流了相同的血。我也是有尊严的人,我姓萧,不会肖想‘谢’这个姓,你大可以放心。”
    他看向这个和他有五分相似的女人,神色平淡道:“哪个导演?”
    “……”
    “你不说,我自然也能查到。”
    萧瑶别过头去:“你不必这么做。”
    “我不恨你。”谢简缓声说,“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谢钧林的女儿。谢家的子嗣,不会任人这么欺负。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好好养伤。”
    他站起身,说:“沈南不值得托付,他心里有别人,你好生考量一下。”
    萧瑶低着头没说话。
    “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现在外面围了很多记者,我会安排人来这边疏通。时间不早了,再见。”
    谢简离开后,沈南从走廊上回到病房。她闻到他身上的一股烟味儿,淡淡道:“若棠马上要走了,你不去挽留,这样真的好么?”
    “我得在这里看着你……我不放心。”他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我没关系,我可以打电话让我的经纪人过来。”
    他神色晦暗地看着她:“喝口水吧,别说话了。”
    ——
    周末,秦苒被沈凝溪约去逛街。天气愈发地暖和,夏装甚至开始上市。
    今年,她就是二十九岁了。在试衣服时,秦苒看着镜中的女人,有股说不出的惆怅。
    沈凝溪问她:“不打算再找个男朋友么?”
    她摇头,把脖子上的丝巾扯掉:“暂时还没打算。”这条丝巾若是换做以前的她,肯定会欣然买下,可现在,她在穿衣这方面的兴趣好像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沈凝溪说:“我建议你还是找个男朋友,转移注意力总归好过些。什么方骏啊、程小鲜肉啊,虽然比不上你前夫,但比现在男人的普遍水准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你也要试着放下那种‘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思想。”
    秦苒一根筋死到底:“我不想耽误人家。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两情相悦的话我办不到。”
    “那你和你前夫在一起的时候是两情相悦么?你爱他的时候他不爱你,他追你的时候你又没那么好骗了,不都是这样的?要我说啊,‘爱情’这个东西最不靠谱,没什么保质期的,说腐烂就腐烂了,同样都是恋爱,双方有没有感觉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合适。”
    秦苒眼尖地看中了一件无袖及膝包臀裙,“先不说这个话题,我试试那条裙子。”
    等她从试衣间里出来后,沈凝溪啧声赞叹:“不错,显得腰细胸大屁股翘。”
    在镜子面前转了两圈之后,秦苒越看越喜欢,最后决定买下。
    回到家中,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的方骏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想请她吃饭。秦苒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什么,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最近要赶一篇稿子,很忙。方骏只得作罢,之后的语气失落很是明显,害得秦苒心虚了好一阵。
    待方骏挂断电话后,程蔚时又打了个过来。
    “刚才打过来的时候在通话中,和谁聊天呢?”
    ☆、第五十五章
    程蔚时这通电话来得不早不晚,像是精心掐好了时间。
    现在除了周末,工作时间他几乎和她天天面对面地相处。这段时间下来,秦苒或多或少也察觉了一丝不对劲,但她仍旧还是坚持程蔚时将自己看做姐姐对待,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可男女之间,尤其是单身男女之间,若是走得过近,难免会有点小心思。尤其是程蔚时在面对她时经常说些意味不明的话,甚至有时候看她的眼神也过于专注,这让秦苒很是困扰。
    这个想法在秦苒的脑海里逐渐成型,她听着从电话那边传来的略带暧昧的男性笑声,而后小心翼翼地问:“蔚时,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看法啊?”
    程蔚时愣了下,问:“哪方面的看法?”
    她不该这么胡乱猜测,到时候坏了两人的情谊。秦苒幽幽叹气:“唉。我胡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对了,这个周末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家狗,我要去b市出差,大概三四天的时间吧。”
    “出差?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就是公*费旅游,我和怀蕊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那帮人把我捧得跟衣食父母似的,专门给我弄这种闲事儿。”
    程蔚时沉默片刻,说:“没问题,你走之前我来接它。”
    “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