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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陈爷爷这次伤得较重,左腿粉碎性骨折,需要截肢,手术安排在后天。
    本来是孙家莹照顾陈爷爷,可她怕脏,给陈爷爷端屎端尿的活,都是李小军替她干的,孙家莹只做些端茶倒水打饭的活。
    谢思甜呵呵两声,孙家莹为了接近赵辰飞,也是够拼的。
    本着女知青照顾女伤员,男知青照顾男伤员的原则,孙家莹应该照顾女伤员的。可她为了能接近赵辰飞,竟主动照顾男伤员,和赵辰飞一个病房。
    谢思甜照顾陈爷爷喝了水,赵辰飞也回来了。
    “你回来了,那我打水去了。”谢思甜和赵辰飞打了个招呼,拿着暖水瓶就要走。
    “你怎么来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孙家莹,见谢思甜竟然过来了,还和赵辰飞说话,原本喜悦的俏脸变得有些难看。
    谢思甜没理她,拿着暖水瓶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赵辰飞,你们刚才聊什么呢?”孙家莹装作不经意的问。
    “我们聊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赵辰飞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漠然道:“离我远点,不该想的别想。”
    第16章 毒舌 飞哥和你开玩笑呢
    “思甜姑娘,你坐下来歇会。”王大妈见忙得跟陀螺似的小姑娘,有些心疼。近半个月的朝夕相处,王大妈早就把这些姑娘们当成了亲人。
    谢思甜将饭盒分发到四个伤员的床头柜上,嘴角弯起:“没事,我不累,大家先吃饭,吃好了我去给你们洗饭盒。”
    经过近半月的治疗,伤员的情况都有很大的好转,脸上也不再是刚来时的阴霾模样。
    几人正说着话,出去散步的金慧敏和燕燕回来了。燕燕伤的是胳膊,加上年纪小恢复的快,再过十几天就能拆石膏了。
    “燕燕今天真漂亮,我把饭打来了,你趁热吃吧。”
    “谢谢思甜姐。”小姑娘羞涩的笑了笑。
    谢思甜见小姑娘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心里也很高兴。小姑娘刚来时,几乎每天都会因为思念姐姐而伤心流泪。在金慧敏的开导下,小姑娘的情绪才有了好转。
    金慧敏用湿毛巾将小姑娘的手擦干净,又将小姑娘的饭盒打开,拿着筷子开始给小姑娘喂饭。
    “慧敏姐姐,我自己来。”
    小姑娘伤的是右胳膊,又不会用左手,一直是金慧敏给她喂饭。可这几天,小姑娘非要自己吃饭,说是要锻炼左手用筷子。
    金慧敏没再坚持,就让小姑娘自己吃。
    这边,王大妈和另外两个伤员吃好了饭,谢思甜拿过她们的饭盒去了水池子。
    等她刷好饭盒回来,杨雅丽和谭玉琳正好过来替换她和金慧敏。
    原本一个知青照顾一个病人,大家不分昼夜的照顾伤员,身体实在是吃不消。经过商量,大家实行轮流排班,由原来的一个人照顾一个伤员,变成一个人照顾两个伤员,两班倒。
    等金慧敏给燕燕洗了饭盒回来,杨雅丽催促道:“你们俩快回去吧,今天中午食堂做的花卷和白菜炖油滋啦,去晚了就没了。”
    “这就走。”忙了半天,金慧敏早就饿了,拉着谢思甜就走。
    所谓的花卷,不过是一层玉米面一层白面,却也足够让人满足了。上面照顾伤员,给伤员吃的是白面馒头,他们这些志愿者吃的是这种半细粮半粗粮的花卷。
    这已经很好了,要知道,现在的日子并不算好,一年有一大半时间吃粗粮。
    回到医院给她们安排的临时宿舍,谢思甜和金慧敏拿着饭盒去食堂,快到食堂门口时遇到了赵辰飞和李小军。看到两人,李小军笑道:“思甜姐,慧敏姐,你们来晚了,食堂没饭了。”
    “怎么会没饭?”谢思甜心里一凉。
    从赵辰飞那挣来的两块钱被她买了墨水笔记本和草稿纸,她现在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食堂的师傅说今天突然多了十几个人吃饭,饭不够了。”李小军解释。
    金慧敏看出了谢思甜的窘迫,忙开口说道:“思甜,我请你去外面吃,听说门口那家的烧饼和坨汤特别好吃。”
    “慧敏,我………”
    “快点,一会儿烧饼卖完了。”见谢思甜想要拒绝,金慧敏连忙打断她的话,直接挽住了她的手臂。
    “这顿我请,别争了,赶紧走。”赵辰飞不容置喙的声音传来,阻止了两人的相持。
    “那咱们a………”谢思甜在赵辰飞富有压迫性的眼神下,讪讪的闭了嘴。现在好像还没有aa制这一说,她就别没事找事了。
    反正赵辰飞有钱,她就当吃大户了。
    几个人将饭盒放回临时宿舍,一路朝医院门口走。路上,赵辰飞一如既往的话少,基本都是其他三个人在说。
    “思甜姐,听说田秀秀和李强闹掰了,两人现在是狗咬狗一嘴毛。”
    “活该,你说这田秀秀贱不贱啊,以前死活要和王建胜分手,现在又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王建胜不搭理她,她就赖到思甜头上。”金慧敏对田秀秀一点好感都没有,说到田秀秀是一脸鄙夷。
    “我也是点子背,怎么就招惹了田秀秀这个神经病。”
    “谁让你是个软包子呢,她怎么不招惹别人。”赵辰飞幽幽的来了一句。
    “难道不是她嫉妒我长得好看吗?”谢思甜白了他一眼。这人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气死她了。
    “谢思甜,知道自知之明四个字怎么写吗?”赵辰飞揶揄道。
    “不知道。”谢思甜咬了咬牙,朝某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结果,正好撞上某人漆黑略带玩味的眸子。
    谢思甜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只当没看见。谁让自己现在穷困潦倒,吃人家嘴软呢。
    不过,这人咋就这么嘴欠呢,不会说话就闭嘴好伐。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最近这人老喜欢找她的茬,不是挖苦她傻,就是讽刺她是包子。
    金慧敏和李小军面面相觑,竟莫名的觉得这两人斗嘴还挺有趣的。
    再一看,俩人的外型也出奇的和谐。一个肤白貌美,一个高大英俊,就跟电影里的男女主似的。
    谢思甜被赵辰飞气着了,抿着嘴唇不说话,赵辰飞也恢复了以往矜持冷漠的模样。金慧敏和李小军想要活跃气氛,没话找话。
    好在,赵辰飞很快就将人带到了一家有些规模的羊肉馆,才结束了这诡异的气氛。
    四个人一进大堂,便有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男服务员迎上来,“赵知青带朋友来吃饭啊,您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
    赵辰飞走到大厅东边的空桌坐下,“白经理,给我们来一份鲫鱼呵饼,多贴点饼子,一盆羊肉汤,剩下的他们点。”
    “好嘞,我先让人把羊肉炖上。”白经理叫过来一个小服务员,让她去后堂通知厨师做菜。
    “几位点点什么?”白经理满脸堆笑的看着其他三人。
    金慧敏连忙说:“不用再点了,这些够了。”
    “一人再点一个。”赵辰飞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金慧敏只好说道,“我要一个番茄炒鸡蛋。”
    李小军知道赵辰飞的脾气,也不和他客气,“一个醋溜土豆丝。”
    “能给我来碗米饭吗?”谢思甜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做为一个南方人,穿越到北方天天吃面食,她对米饭已经馋了很久了。
    白经理正要说米饭卖完了,就听赵辰飞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给她来一碗米饭。”便立刻改了口,“我马上让人去做米饭。”
    等着上菜的功夫,谢思甜看了下饭店的环境。
    这家饭店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不管是店名和店里的装修风格,都透着浓浓的历史气息。
    等了10多分钟,服务员开始上菜,土豆丝、番茄炒蛋和鲫鱼呵饼陆续的上来了,并告诉他们,米饭和羊肉汤很快就能上来。
    赵辰飞又点了两瓶桔子汽水和两瓶长春啤酒,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据递给了服务员。这时候啤酒还属于紧俏货,凭票供应。
    谢思甜穿过来快两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极具时代特色的票据,看得眼都直了。
    “怎么跟乡下人进城似的,难道你家都落魄到这份上了?”赵辰飞见人眼珠子都快黏在他手上了,戏谑的勾起了唇角。
    谢思甜:“………”
    这赵辰飞怕是有毒吧,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不就是吃他一顿饭吗,至于这么挖苦她吗?
    谢思甜被整的直郁闷,拿着筷子埋头苦吃。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咬牙骂赵辰飞。
    让你嘴欠,让你毒舌。长得好看有屁用,等着注孤生吧。
    当服务员将一碗白花花的米饭端上来时,谢思甜顿时眼睛一亮。什么赵辰飞,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谢思甜扒拉了一口米饭,慢慢的咀嚼起来,还没等她细细品味,就听到一个欠揍的声音,“嗨,眼睛黏上去了,你多久没吃饭了?”
    “赵辰飞,”谢思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就是吃你顿饭吗。”
    “思甜姐,飞哥是在和你开玩笑呢。”李小军赶紧打圆场。
    “是啊,赵辰飞只有对亲近的人才这样说话的。一般人,他还不搭理呢。”金慧敏说的是实话。两人都在一中上学,金慧敏初三,赵辰飞高二。
    赵辰飞可是一中的风云人物,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想和他搭讪的女生都排成队了,却没有一个成功的。
    “那我还是当一般人吧。”谢思甜嘀咕一声,她可不想要这份“殊荣”,赵辰飞还是别搭理她吧。
    见谢思甜不鸟他,赵辰飞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一生气,张嘴就来,“你可不就是一般人吗,还真以为……”
    “飞哥,羊肉汤来了。”李小军赶紧打断了赵辰飞的话,唯恐他再说出什么毒舌的话来。
    飞哥最近话多了,还特别喜欢逗思甜姐,每次都把思甜姐气得炸毛,偏他还很高兴的样子。
    赵辰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喜欢逗谢思甜?
    第17章 心动 她诅咒他单身一辈子
    这顿饭被整郁闷的除了谢思甜,还有赵辰飞。
    哪怕他再迟钝,他也感觉出不对劲了。
    赵辰飞郁闷的想,他应该是对那个该死的谢思甜动心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呢?是看见她不怕脏不怕累的照顾伤员,摒弃世俗观念为那个老爷爷接小便?还是被她积极上进不服输的性格打动?
    或许更早一些,在两人“讨价还价谈交易”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动心了。
    他从没见过那样坦诚的眸子,毫不掩饰自己的“贪财”,没有一丝的虚伪做作。
    洞察了自己心意的赵辰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思甜了。
    家境使然,他从小就有很强的戒备心。除了几个一起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发小,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他从不与人交心,每每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在爷爷和母亲面前,才流露出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