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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杨美丽,你要是不想让杨宜勇把牢底坐穿,就赶紧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和爷爷面前。还有你的什么外甥女,如果她真的这么缺男人,我不介意给她介绍个好去处。”
    杨美丽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赵辰飞就像是在看一个厉鬼。
    是了,她应该想到的,娘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怎么可能这么巧呢?
    杨美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病房,整个人像是傻了。
    她拼了命的想要融入这个家,成为赵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结果,在老头子的眼里,她和女儿还不如赵辰飞的一个手指头。
    那个女人明明都离开赵家十几年了,老头子还一口一个儿媳妇,一点脸都不给她。
    还有赵世杰,更是让人恨得牙根痒。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书房里到现在还藏着乔雅那个女人的照片,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一看。
    杨美丽带着赵灵珊和苏晓霞走了,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赵荣庆看了看赵世杰,冷声道:“你要是忙就别来了,有小飞陪着我就行。”
    赵世杰苦笑,他在父亲的眼里就是可有可无,老爷子一心的都是孙子,他这个儿子就是个摆设。
    最后,赵世杰只好低声下气的说:“父亲,辰飞是辰飞,儿子也想尽尽孝心。”
    “你想尽孝心我不拦着你,但你不能带那个女人来膈应我。”
    “不是我带她们来的,我是在医院门口遇到的她们。”赵世杰解释。父亲就要动手术,说什么都不能惹父亲生气。医生说了,病人要保持心情愉快。
    葛大发见闹成这样,这顿饭怕是吃不下去了,便收拾起碗筷,安慰道:“辰飞,中午你葛婶做你最爱吃的宫保鸡丁和狮子头,我再去排队买烤鸭。”
    “好,葛叔路上小心。”
    “老首长,那我回去了,一会刘嫂过来,我中午再过来送饭。”葛大发笑着点了点头,又和赵荣庆招呼一声,拎着饭盒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祖孙三代三个人,赵荣庆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大孙子才四五岁,小孙子几个月。儿子孝顺,儿媳妇漂亮贤惠,孙子聪明可爱。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抱小孙子,逗弄大孙子,日子幸福温馨。
    谁知,好景不长,他好好的儿媳妇走了,还带走了他粉雕玉琢的小孙子,想想他就心痛。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有医生过来查房。
    护士先是给赵荣庆量了血压,接着又是医生拿着听诊器为他听诊。过了一会儿,那个四十几岁的军医笑道:“首长的各项指标都不错,明天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医生,我爷爷需要注意些什么?”
    “保持心情愉快,不过,我看这不用我交代了,老首长的愉快都写在脸上了。”军医竟开起了玩笑,“有你陪在老首长身边,胜似灵丹妙药。”
    赵荣庆哈哈大笑:“小陈,你嘴巴啥时候抹蜜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陈军医也跟着笑起来。
    医生护士查完房出去了,赵荣庆心疼孙子,赶他回去,“小飞,你坐了一夜的车,回家洗个澡睡一会。”
    “我不累,我就在旁边躺一会,晚上我看爷爷。”赵辰飞的眼皮确实有些沉,脱了鞋和衣躺在了赵荣庆旁边的空床上。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昨晚虽然弄到了卧铺票,可他满脑子都是心事,一会儿担心爷爷的身体,一会担心那个傻丫头被人欺负,一晚上硬是没合眼。
    也不知道那个傻丫头怎么样了,没有他看着,会不会被人欺负。
    第30章 闲言碎语 被恶心到了
    转眼间, 赵辰飞离开田楼已经半个多月了。刚开始的几天,谢思甜忙得不可开交,倒没觉得有什么。
    可忙完这几天,谢思甜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原来, 不知不觉中, 她已经习惯了赵辰飞的存在, 习惯了在她遇到问题时, 赵辰飞在第一时间出现。
    渐渐的,村民看她的眼神开始微妙起来。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甚至还有人蠢蠢欲动。
    村里开始有人传言,那个又傲又拽的赵知青不回来了, 谢知青被甩了。
    河边, 田二嫂用棒槌捶着衣裳,笑得浑身直颤:“我就说吗,那姓谢的哪能这么好命。我可看见了,县里来了车, 车上那个当兵的对赵知青客客气气的。”
    一个四十几岁的女社员,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就是,听人说赵知青家里是当大官的,连公社的杨书记见了他都得赔笑脸。他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 谁知道田留根有没有得逞。”
    田卫国的媳妇庄秀芳听不下去了, 斥责几个嘴碎的女人:“你们胡说啥,是赵知青亲自救了谢知青的。赵知青也说了,田留根没有得逞,这叫未遂。再说, 要是谢知青人品不好,赵知青咋可能对她这么好。”
    “大嫂,你就是太实诚了。要是田留根没有得逞,赵知青能废了他的命根子?”田二嫂心里打怵赵辰飞,就算是他不在跟前也不敢说他一个不字。
    但对谢思甜,她就没这么客气了,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的诋毁,“大嫂,你可得看好大哥,大哥天天和她一个屋,指不定哪天就被姓谢的勾走了。”
    田二嫂只顾着痛快,根本没看到庄秀芳越来越难看的脸,继续刻薄的说:“这姓谢的,一双眼带着钩子呢,建胜多正派的人,都被她勾得魂都没了,和秀秀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要了。”
    “你这张嘴早晚给你招灾,你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忘了被赵知青扔河里了?我们家卫国啥样,你能有我清楚?我就想不通了,大家都是女人,你咋就这么毒?谢知青一个姑娘家,惹着你了吗?我和她接触过,她正派的很。只有自己心理肮脏,才会这样说一个姑娘。”
    庄秀芳是真生气了,这个老二家的就不是个省心的。她家卫国早就告诉过她,建胜和秀秀的事有蹊跷,和谢知青没有一点关系。还说,谢知青出事怕是不简单。并告诫她,别和那些没见识的女人一起编排谢知青,赵知青和谢知青不是一般人。
    田二嫂从没见过庄秀芳这么疾言厉色过,一下就被镇住了,讷讷说:“大嫂,我不是说大哥,我是想说姓谢的不正经·····”
    “你看见人家不正经了?还是你逮住人家了?说话要有证据。你也动动脑子,谢知青放着赵知青和知青点这么多城里人不找,是有多想不开找个泥腿子。”庄秀芳越说越生气,这些个女人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就不能消停点吗。
    “秀芳,你别生气。不是说赵知青不回来了吗?”刚刚的中年女人说。
    “谁说赵知青不回来了?人家可没和大队说不回来。”庄秀芳懒得和这些长舌妇啰嗦,端着盆走了。
    庄秀芳这边离开,又有别的女人过来,河边始终有几个女人在洗衣裳。
    这时,过来一个六十来岁,后脑勺挽着一个发髻的妇女,一手端着盘,一手拿着棒槌,找了个位置把盆放下来。
    旁边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离老年妇女远了点。
    老年妇女脸上有些难看,薄薄的嘴唇快要抿成了一条线。
    她先是将衣服浸湿,倒上洗衣粉,简单的揉搓几下。接着,便用力的挥动着棒槌,“砰砰砰”的一阵捶下来,仿佛堵着一口气。
    田二嫂转了转眼珠子,和老年妇女搭讪起来,“七奶奶,我咋看小奎没去上学,现在也不摊放假啊?”
    “他不喜欢上学,过些日子,他姑要接他过去一段日子。”
    田二嫂一副关心的样子:“留根叔现在咋样了?唉,不是我说,留根叔虽然脾气耿直了些,可也没做过啥坏事。”
    有两个年轻的媳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两人偷偷瞥了一眼田二嫂,又互相撇了撇嘴。
    “母狗不掉腚,公狗不上身。”田留根的娘立刻找到了知音,满腔的愤怒终于有了出口,“留根这些年啥时候干过荒唐事,咋就偏偏这样对她?”
    那俩年轻媳妇实在是听不下去,匆匆的洗了衣服,端着盆走了。
    路上,其中一个小媳妇一脸的不懈:“她们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话,人家谢知青又不瞎,会去勾搭田留根?这不是恶心人吗?”
    “一个强j未遂犯的娘,一个和人钻棒子地的烂货,能是啥好人。还有秀秀,可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呢。”另一个小媳妇跟着附和。
    两个小媳妇边走边说,看不惯田二嫂和田留根的娘编排一个年轻姑娘,为谢思甜抱不平。丝毫不知道一墙之隔的郑志斌,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郑志斌刚从挨着围墙的男厕所出来,就听见两个小媳妇的话,一双秀气的眸子,迅速染上了厉色。
    要不是那几个女人说的太过分了,那两个小媳妇也不会这么看不惯。都是一个村的,又都沾亲带故的,平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看来,得让这些人吃些苦头了。赵辰飞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
    谢思甜吃过早饭,照常的来到队部。一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大笑声。
    “这下好了,粉碎了数字帮,咱们可以好好搞建设了。”
    谢思甜几步就到了屋内,高兴的问田卫国:“田队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到广播啊?”
    “田书记昨天下午去公社开会时听说的,月初就将那些人隔离审查了,现在才通知各级党机关。听说,过几天还要举行庆祝活动呢。”
    “这些人整天斗斗斗,早该审查了。”高素云也高兴的笑道。
    这些日子低调了很多的田秀秀,闻听眼睛一亮。
    是了,粉碎了数字帮之后,做生意就不再是投机倒把了。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最早做生意的那批人都成了有钱人。建胜就是第一批做生意的,发展也是越来越好。
    田秀秀越想越高兴,仿佛看到了小轿车在她眼前晃悠。
    可当她的视线无意中落在谢思甜身上时,笑容顿时僵住了。
    明明这辈子不一样了,她已经早早的甩了李强,谢思甜也和赵辰飞越走越近。为什么建胜哥还是对她冷若冰霜,不肯接受她?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却不让她顺心如意。
    不但建胜哥没有原谅她接受她,就连李强那个畜生也没有得到惩罚。她找到了李强的前女友,许诺给她一个招工回城的名额,她以为那个女的会立刻同意。谁知,那个女的居然没同意。
    这下,没搞死李强,还让他变得谨慎了,让她无从下手。
    田秀秀实在是不甘心,连李强这种畜生都有人真心对他,为什么她活了两辈子,却没有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秀秀,你咋了?”高素云见田秀秀一张脸一会微笑,一会狰狞,把她吓了一跳。
    “高队长,我没事。”田秀秀强颜欢笑。
    “卫国哥,趁现在不忙,我出去一下。”田秀秀坐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心里特别慌,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田卫国对田秀秀经常无故的出去已经司空见惯,他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去吧。”
    “卫国,秀秀这是咋了?”高素云忘不了田秀秀刚才的那个眼神,实在是瘆得慌。
    “还能咋样,建胜要说媳妇了呗。”田卫国揶揄道。
    再说田秀秀,恍惚的走出了队部的院子,竟鬼使神差般的朝着东南方向走去,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王建胜的家门口。
    她站在大门外面,踌躇了好一会,不知该不该进去。
    直到屋内传来一阵女人的大笑声,她终于忍不住了,抬脚就往院里走。
    这夸张的笑声,一听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王媒婆的声音。
    不用问,就知道王媒婆上门能干什么。
    田秀秀几乎是冲到了王家的堂屋,一进门就看到堂屋里多了几张生疏的面孔,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穿着雪青色外套的年轻姑娘身上。
    那姑娘年纪和她相仿,长相极为普通,唯一出彩的就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
    见那姑娘黑葡萄一样的眸子含羞带臊的看着王建胜,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建胜哥,她是谁?”田秀秀一双凤眼雾蒙蒙的。她伤心的看着王建胜,委屈极了,“你怎么这么对我?你忘了以前对我说的话吗,你说喜欢我,想早点娶我。”
    “田秀秀,你别太过分了,咱们已经分手了,我和你没有任何瓜葛,请你别来烦我。”
    “我根本没同意分手,所以,这不算。”
    说着,田秀秀又看向那个姑娘,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请你不要介入我和建胜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