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有些不忍心,他当然是知道,这徐梦瑶肯定并非表面上那么的纯良。
但他就是想尽自己的一些绵薄之力,能够让她走的稍微轻松一些也好……赵雨墨像是被他那句话给梗住了一样,半天也没有开腔。
半垂着脑袋,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没有好气地说道:“林凡,你手里的水是我喝过的……”林凡将矿泉水瓶拿起,看了一眼,道:“我就说怎么这么容易就打开了。”
“……”赵雨墨抿了下唇,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侧着脸去看他。
问道:“林凡,你到底想做些什么?”自从他们再次见面以后,她就猜不透他的想法了。
他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又好像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温暖的灯光,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照射在他那张精致的,如同美玉细细雕琢的五官上,令看着的人,有片刻的恍惚。
赵雨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自己那双蠢蠢欲动的手,给抑制住了。
看着那温软的头发,真的很想上手去触碰一下。
林凡的唇很软很鲜红,唇形也非常的好看,是适合接吻的那一种。
可是,他们已经分开很多年了……赵雨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林凡离的很近,仿佛一抬头,就能够吻到他光洁的下巴一样,她猛地抽身,将椅子都给推倒在地上。
椅子与地板磨蹭,发出一声噪音来。
“咳……”林凡也偏过了头,轻声地说道:“我想带徐梦瑶去医院检查一下。”
徐梦瑶……原来是为了她这件事,所以才特意来寻她的。
赵雨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难过,还是不在乎了。
她点了下头,同意了这件事。
嘱咐道:“去检查一下吧,免得有什么感染的情况发生。”
林凡道:“嗯,一下午就好,检查完了,我就带她回来。”
赵雨墨原本想要提醒林凡,让他注意一下徐梦瑶,她并非是那么的纯良,小心不要被她给坑了,可是话在嗓子眼,又咽了下去。
她该用什么身份去提醒他呢,若是他喜欢徐梦瑶的话,自己的这番话不是给他添堵吗?“那……你们早去早回吧,我待会儿去和其他工作人员说一声,大家就当放半天假了。”
赵雨墨扯了下唇角,飞快地低头,去收拾被自己扔了的剧本。
林凡在头顶上,看着她的举动,也没有多说什么。
“赵导,那我就先走了。”
他的脚步逐渐的离开了视线范围内,赵雨墨这才抬起了头。
林凡,我真的很看不懂你了……赵雨墨眯了眯眼睛,将耳畔的碎发,又重新撩到了耳根后面。
林凡口头上虽然并没有答应徐梦瑶,要带着她去医院。
但是背地里,却是已经帮她处理好了一切事情。
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两个人的八卦。
赵雨墨挥了挥手,道:“你们再敢传八卦,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还不收拾东西,准备收工了!”因为徐梦瑶的事情,他们组里加班,熬了夜,大家心情都不算好。
见赵雨墨又发脾气了,连忙收拾东西,几下就将灯光熄灭了。
赵雨墨看着一下子黑了的片场,脑子里也乱的厉害。
回到住所,洗漱完毕之后,摸着黑,上了床。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赵雨墨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梦中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亲,他正对着她笑。
不等她回味,画面又转换到了父亲离家时的样子。
“小安乖,以后要听妈妈的话。”
赵展成摸了摸赵雨墨头发,将衣角从她手中抽出,转身上了车。
年幼的赵雨墨抱着一只兔子玩偶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只是一直望着那远去的车俩。
直到母亲带她回家,看着熟悉的动画片时才放声大哭起来。
边看电视边抹泪,感情迟缓的她这才意识到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一阵凉风拂过赵雨墨的脸庞,她从睡梦中惊醒。
悄悄擦去眼角的泪后看向了正在为她扇风的人。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进我房间了?”赵雨墨坐在床上有片刻的晃神,休息片刻便又恢复了清明。
她将张煜手中的扇子接了过来,头发被汗水浸湿了,便随意的披散在耳后。
“我起来洗漱路过你的房间门口,听见你说梦话了,见你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就进来看看情况。”
张煜也看到了赵雨墨额上的汗水,转身去洗手间拧了个毛巾让她擦拭干净。
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他抬眼看去,赵雨墨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摇了摇头。
“是不是太热了,所以才会说胡话,我隔着扇门都能够听清楚你说梦话的声音。”
赵雨墨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空调上,已经被人打开了,凉风习习吹去了不少闷热,她顿了一下,又倒在床上闷声睡了起来。
张煜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赵雨墨依旧没有动静,他就回了自己房间,所以虽然接近九月下旬,但在狭小的空间里还是流露着一股闷热的气息,张煜去洗手间冲了一会儿凉水才感觉身上的燥热感消退了下去。
洗完澡后,再次经过赵雨墨的房间,只看到她躺在床上,呓语几句似是又睡了过去,半开的帘子被窗户外的微风吹的飞扬起来。
张煜顿了一下,帮她关好门,转身回屋。
待门被关好以后,赵雨墨睁开了眼睛,一滴泪水顺着眼角落在了枕巾上。
白月光透过玻璃照射了进来,她望着墙上的影子出神,陷入了回忆里。
她又想起了刚才那个梦,梦里父亲还是老样子。
带着眼镜,穿着正装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每次回家还会带着她爱吃的零食。
可是谁也不知道别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爸爸居然也会**背叛家庭。
父亲曾在一所大学任教,那个女人是学校的副主任,不知道怎么两人就产生了感情。
父亲说他们是在工作中日久生情的,年幼的赵雨墨当时还不懂什么叫日久生情,只记得母亲气的要命当场摔坏了好几个贵重物品。
她想,那个词应该是个禁忌,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母亲得知消息后,当天就跑到学校闹了个人仰马翻,被人劝回家后又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把戏来威胁父亲。
赵雨墨还记得当时父亲的脸是陌生的,他站在课桌前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母亲。
“裴清荷,你闹够了没有?”母亲奔溃大哭,晕了过去。
半年后赵雨墨才重新见到父亲,他的旁边跟着一个女人,美丽绝伦,动人心弦似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这个人,她并不陌生,母亲曾专门拿着女人的照片告诉她,那是个狐狸精专门拐骗男人的。
女人与父亲说了几句话,盯着赵雨墨笑了,然后就转身进了车里待着,留下父亲和她在麦当劳里面面相觑。
父亲告诉她,他和母亲已经是过去式了。
赵雨墨太过年幼,当时还没弄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点头,她想父亲应该是不会骗她的。
赵父拿出一张银行卡,阳光照耀,卡上泛着淡淡的光芒,他说以后会按时给赵雨墨打生活费用,又交代了些琐事然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这里。
等父亲走出去再也看不到人影后,母亲才慢慢的走进来,赵予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哀愁的情绪。
母亲是来带她回家的,从始至终桌上的吃的赵雨墨都没碰过,那曾被视为美味佳肴的汉堡和薯条似乎也失去了原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