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貌轻轻叹了一口气。
心有千千结,何人能解?
宋轻扬回到家时,母亲正在修剪家中的植物。“回来了?”
他走过去,“前些日子不是才修剪的吗?”
“这枝桠长出开,不修影响整体美。”宋母回道。
“妈,你以前应该教园艺,不该教会计学。”宋母是大学老师,现在是学校党委副书记。
宋母放下剪刀,“扬扬,我一个朋友请我帮一个忙,他朋友的女儿工作的事。”
“妈,我那里不行,女生事多。”宋轻扬冷冷地拒绝。
“我这朋友不是别人,是你们高中校长。那女孩子很乖巧的,以前在杂志社工作,到你那也是专业对口。”
“我那里暂时不缺人。”
“要不改天我们见个面,李校长也是难得托我一件事。”
“d市杂志社很多。”
见老师软硬不吃,宋母一脸的无奈。“你给我记着这件事。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个女孩子给我瞧瞧,你爷爷年纪也不小了。”
宋轻扬并不知道母亲口中这位小姑娘就是褚唯一,如果知道了,他还是这样拒绝吗?
宋轻扬的采访交上去之后,褚唯一开始专心忙她的美食专栏。那个月杂志销量比上个月高了一倍,杂志部那边乐开了花,开会时主任表扬了她。
褚唯一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心底计划着要不周末去浙江两日游。
办公室最近的气氛不对。
职场就是这样,新人锋芒过大,就会受到排挤。
“小窦,去年你去找宋轻扬人家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给。到底是校友面子大啊。”
“那可不是吗?现在这个社会拼的就是关系。”
沈琳说道,“好了,都是替公司做事。唯一,你把这篇稿子交给主任。”
褚唯一感激地看了一眼沈老师。
下班时,唐薇在门口等着她。“唯一,你别放心上。”
“我没事。”她笑着说道。
“那你下午怎么都不说话?”
“下个月青年企业家的采访,我还得负责。”
“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你本来就是顶替别人的,这倒好了,吃力不讨好,合着,一边酸你,一边还分享你带来的效益。”唐薇愤愤不平。
“你反过来想,就当是锻炼吧。”
“我真是服了你的好脾气。唯一,我觉得你人真好。我要是男人我就找你做我的女朋友。”
两人往站台走去,边走边说着话。
唐薇对宋轻扬充满了好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褚唯一想了想,“应该有吧。”
“你应该问的。”
褚唯一:……
“你要不要送一本杂志给人家?”
褚唯一侧目,“这是女性杂志,他不会看的。”
“诚意知道吗?你连一本杂志都舍不得送,人家会怎么看我们报社?万一以后咱们报社和他公司有合作怎么办?”
褚唯一默默地往前走,“唔,回头我给他寄一本。”
唐薇扯着她的手臂,“褚唯一,多好的机会啊,你不要浪费了。你都相了那么多个了,这么个人间绝品你为什么不主动一下。”
褚唯一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在唐薇的车来了,她匆匆忙忙地去赶车了。
褚唯一慢悠悠地走到站台,车来车往,车里里面挤满了人。褚唯一大脑突然晃过宋轻扬的面孔,高挺的鼻梁,帅气的唇角,还有他看人时,那双眼专注深邃。褚唯一有时候都不敢深看他的眼睛。
和他在一起,她的心情莫名的放松。大好青年啊,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单身?可是他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她又想起来李貌的话?
褚唯一想的出奇认真,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坐的公交车开往前方了,她连追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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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从上次宁宁给她打了电话之后,褚唯一就想着去郗家,前两周她一直有事,拖到这周六才过去。
天气越来越热,从地铁出来后,走了十多分钟,阳光炽烈,她有些睁不开眼。进了小区,她仔细地看着标识牌来到郗家门口。
褚唯一按完门铃,站在铁门口,看着院子的景物,好像又多了很多盆栽。
不一会儿,一个小身影冲出来,“是姐姐来了——姐姐——”
宁宁打开门一把扑到褚唯一身上,褚唯一抱起他,他好像又长高了,还胖了。孩子满脸的笑意。天热,宁宁头发也剪了,头顶留了一个圆形。
郗清远跟在后面,“来了。”他注视着她,欲从她手里接过宁宁。
褚唯一笑着打了招呼,“我抱得动的。”
宁宁也说道,“对啊,我也不胖。”
郗清远笑了,“已经是肥胖儿了还不胖。”
褚唯一替小弟弟回道,“是虚胖。”
宁宁高兴地说道,“对!虚胖!姐姐,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咱们进去。”
郗父和阮母一直在等她,许久不见,两位长辈也是掩不住的喜悦。
郗父五十多岁,不过保养的好,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郗清远的身形像他。“唯一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啊?”
褚唯一点点头,她熬夜熬多了。
“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褚唯一照做了,一旁的宁宁也跟着做。
“多喝水,回头吃点苦瓜,不要熬夜。”郗父是中医,现在是副院长。
褚唯一连连点头,“可是苦瓜能换别的吗?”
“回头我写下来给你,让清远去配好了,你平时泡水喝,很方便的。”
“谢谢伯父。”
宁宁忙问道,“爸爸,我呢?”
郗父叹了口气,“你啊,少吃肉和零食,多吃蔬菜。”
宁宁嗷嗷地叫起来,“要肉肉,不要吃蔬菜。”
一室欢乐。
阮莹坐在褚唯一身旁,“是不是工作很忙?”
“没有,工作还好。”
“那是在忙写作吗?”阮莹问道。其实她也是在半年前才知道女儿写书的事,还是从同事口中得知的。
“已经交稿了,最近我很清闲。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郗父却说道,“你妈也是不听我的话,连上了三天两夜的班,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呢。”
阮莹年轻时就是这样,她和褚父都是事业型的人,谁也不为家庭牺牲一点,所以最后那个家才散了。
午后,郗父去书房,郗清远带着宁宁去午睡。褚唯一和阮莹在客厅,安宁幽静,家里的植物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上次见的那个律师后来有联系吗?”阮莹开口。
褚唯一正在玩着宁宁拿给她的魔方,郗清远很快就能弄好,她却不行。“妈——”褚唯一正视着她。小时候很多人说她像妈妈,她很高兴,因为她觉得她的妈妈是个大美女,可是后来她越长越像爸爸,别人又说女儿像爸爸有福气。
可她的福气在哪?家散了,奶奶也离开了。
“我自己会留意的,所以你们不要再给我介绍了。”她知道她见得一些人是母亲这里介绍过去的。
阮莹眉心一拢,“唯一,你二十六岁了。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你都两岁了。”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啊,而且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得看缘分。”
“你们都不急,我们可急的睡不好了。清远也是,你也是。”阮莹叹了一口气。“还有,老房子也快拆迁了,到时候搬过来跟妈妈住好不好?”
该来的还是来了。
褚唯一早已想过回答,“妈,我之前有去看过房子,已经交了定金。”
“什么时候的事?”阮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褚唯一咽了咽喉咙,“二月份。”
“竟然这么久了。”
“你哪里来的钱?”
“稿费,还有奶奶留给我的钱,剩下的我准备贷款。妈,你不用再给我什么。奶奶的那套房子后续会有一笔拆迁款。”
阮莹失笑,“唯一,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是吗?”
褚唯一没有说话。
“好吧,你想那样就那样吧。”阮莹扯了一抹笑,“不过以后买房的事和妈妈说一下,你还是个孩子。”
褚唯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