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很长,时有雪花飘进来。
微微有些冰凉落在沾有污秽的俏脸上时,任红昌看着檐下延伸开去的红灯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上军校尉看来在这里过的惬意啊。”
俩人算是旧识,一个是灵帝近侍,另一个专门管理貂蝉冠的的宫女,时常也能见面。
“哪里还是什么上军校尉,那日宫中之乱,杂家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蹇硕双手交叠呈在腹前走动,没有打算给任红昌解开绳索的意思,“……现在不过主人家中管事,做下奴婢该做的事。”
施有粉黛的笑脸,渐渐冷下来,眸子滑去眼角,斜斜的看着女子:“虽然你我是旧识,但到了这里,主人让你死,杂家就不会让你喘气。”
对方陡然变脸,大抵是在任红昌意料之中,“那么蹇管事带妾身到这里来面见公孙止,又是打了什么心思?”
她勾着眸子对着宦官眨了眨。
蹇硕对着这番话并未做出理会,一路来到亮着昏黄灯光的书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只听:“进来。”的话语从里面传出,随后回头侧脸看了一眼女子,低声道:“见了主人,姿态放端正一些。”
随后,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书房中,左右两边是一人半高的黑漆书架,大量的竹简典籍堆放在上面,房内中间有小炉燃着摇晃的火焰,映着长案后方埋头处理事情的身影投在一面屏风上,随着书写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北地囤粮一事后续还有许多收尾要做,白天与众将商讨完军中事务后,又直接赶来书房处理王烈、邴原送来的政事最后决断,当中大多都是有关之前粮食的问题,官府信誉问题,补偿北地商贩政策….等等等。
走出这样一步,其实公孙止心里也也有过纠结,对外他保护汉人,对内拿出手段坑了许多小商户,心里终究有些不忍。可如果短时间内凑集不到三军开拔的粮草,幽州、并州很大可能会落入曹操手中,这样一来,他将面临的可能是第二个袁绍,甚至更加厉害。
安静中,轻微的声响过来。
脚步声缓缓走到中间,公孙止抬了抬头,脸上已有疲惫的神色,目光随即沉了下来:“.….任红昌?”
对面,走动的两道身影在那边停下来,女子咬着下唇,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长案后面的那个人,染有污渍的脸上泛起微红,旁边宦官躬身先开了口:“确实是她,雁三等人追杀的时候,她们无意撞进温侯的院落里,这才拿住……”
“嗯,你出去吧。”那边身影搁下毛笔说道。
蹇硕低下头应了一声,缓缓退出房门,李恪探头朝里看了看女子,顺手将门扇阖上,墙壁上,只剩下两道人影对立而视。
“最近听蹇硕讲,常有人在我府邸周围出没,是你们吧?”高大的身形从白虎大椅上起来,朝女子走近,声音低沉几近从喉咙中挤出来:“还想与当初那般,潜入我府内,对我妻儿不利?还是胆子更大了,直接行刺我?”
此时语气里已蕴有杀意。
身影靠近,对面的女人微微仰起娇媚的容颜,红唇勾勒出笑容的一瞬,突然朝前扑了过去,撞进公孙止怀里,唇瓣贴近,直接印在了对方嘴上。公孙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盯着眼前女人。
四目相对。
下一秒,红唇陡然张大露出牙齿,一口咬在公孙止嘴唇,后者皱眉的瞬间,他挥臂猛的将对方打飞滚在地上。
“你想死?”公孙止擦了擦唇边,指尖沾上了血迹,目光凶戾的盯着地上的女子。
任红昌青丝披散遮掩半张娇容,眸子露出兴奋的神色,猩红的舌尖舔过嘴角的鲜血,娇笑:“你不是喜欢折磨妾身吗?”
扭动的娇躯,襟口松散开,露出白花花的颜色在晃动,那张精致美艳的俏脸,垂着眼帘,勾起泛着妩媚的笑容,“看啊…..这道疤,不就是你给我的吗?知不知道每日每夜,妾身都要看着它入睡,看着它…..就会想到那个狠心的人。”
公孙止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女人高耸的胸脯上面一段,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这是当初情急之下砍的,只是未想到会影响如此深远,让一个女人变成这番模样。
站立片刻,一句不发。
下一秒,陡然拔出弯刀照着地上的女人斩下,啪的一声,紧绷的绳索断开脱落到地上,公孙止转身,收刀归鞘,“我对你不住在先,你袭我妻儿在后,恩怨扯平,你走吧。”
冷澈的话语中,任红昌摇晃的起来,一滴水渍落在地上,她脸上还带着笑,白嫩的手指解去身上一层层的衣裙,缓缓落在地面,脚裸踏着冰冷的地面,纤细的腰肢随着光洁丰润的臀部扭动,脚尖轻点跨出莲步,朝公孙止靠了上去。
“妾身还有许多话,想要与你说,怎么能就这样完了……好不容易到这里,妾身什么都愿意做的。”
双手轻轻从男人两肋伸过去抱住,嫣红的唇贴上公孙止的后颈轻声呢喃,手指轻柔的胸膛摩挲,朝下腹滑去…..
屋内暖和,走廊外风雪越发大了起来,摇曳的灯笼照着一队巡逻的侍卫过去,迎面遇见三道身影从后院过来,连忙躬身行了礼。李恪守在书房外的廊檐下,刚打了一个哈欠,远远的看到廊檐那边,两名侍女端着稀粥、汤羹,以及为首的蔡琰,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典韦连忙朝他打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迎上去:“夫人怎的有空过来,首领他还在忙,让我端进去就行了。”
过来的身影笑吟吟的看着他,“想吃就直说,厨房那边还备有的,这个还是由我自己送去,省的你俩偷吃。”
“夫人…..夫人…..不是…..唉…..”李恪去拦已经带侍女过去的蔡琰,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门扇便是轻轻的打开,有光照出了出来。